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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日子如流水,缓缓而行。

简玉满有时候挺喜欢这样的生活,偶尔沉醉于这份宁静,觉得做个悠哉游哉的“咸鱼”亦是人生一大乐事。

人,本就是矛盾交织的存在,一面怀揣着勃勃上进心,奋力在世俗的浪潮中搏击,只为抓取更多的物质果实;另一面,却又渴望着悠然自得,渴望在纷扰之外寻得一方平静,让那颗疲惫不堪的心灵得以片刻释放。

她曾在原世偶得一语,言:“人之于闲,方显真我。”这句话让她印象深刻,在忙碌与追求之余,也能懂得欣赏生命中的那份闲适与从容。

如果没有一些无相关的奇葩人来打扰那就更加得意了。

因为她们只会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们不来找茬,不寻些由头生事,心中便如猫爪挠般难耐。

纪元年这两天总是一早就出去办事,简玉满独自留守于家中,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光。

未几,门外风声微动,却来了一位不请自来的访客。

田氏这些日倒是安静了不少,可今儿个,竟又堂而皇之地迈进了简玉满的家门,脸上挂着一抹堆得满满的笑意,和蔼可亲得让人心生疑惑。

简玉满见状,心里直犯嘀咕:她来一定没有好事。

“哎哟,我的阿满哟,祖母这才几日没见,你可真是越长越水灵了。”田氏边笑边自顾自地拉过一张凳子坐下,丝毫没有在意简玉满那冷淡的神情。

她直接进院子的,连敲门都没有。

田氏一贯如此,仗着长辈的身份,全然不顾旁人的眼光,更何况简玉满还是她的亲孙女呢。

简玉满淡淡说道:“你来做什么?”

田氏依然满脸笑容:“我的好孙女,听闻你嫁了个好夫君,身为祖母,怎有不管之理?你爹娘已不在世,祖母才是你这世上最亲的人啊。”

简玉满心中五味杂陈,这番言辞听来,只觉得滑稽可笑。最亲之人?原主以前所受的苦有谁曾伸出援手?不被落井下石,已是莫大的慈悲。

她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老太太,此地并无旁人,您的虚情假意,大可不必演。”

这一次她不可能再叫她祖母了,本来几年前就已是断绝关系,当面叫她一声老太太算是给她不错的称呼。

这话说得如此明白,田氏却不当回事,“阿满,你现在过的好,祖母打心底里是很高兴的,但你也需体谅祖母一番苦心,我这把老骨头日渐衰朽,你作为简家人,可不能不顾啊!”

田氏越说越起劲,就差一把眼泪汪汪。

简玉满当然不会被蒙骗,这么几年她早就看透这些人的嘴脸了,说到底,不过是觊觎她的银钱罢了,她的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一分一毫她们都别想得到。

“老太太,我早就不是你们的简家人了,当年,您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我逐出家门的情景,虽您年岁已高,记忆或许有所模糊,但于我而言,那日之事,历历在目,哪年哪日我都清楚。”

田氏内心怒火中烧,却仍强忍着未表露出来。她深知,绝不能因一时的气愤而错失这唾手可得的一笔钱,如今眼前这个孙女可是有钱有依靠,这一间房子都要比她另外两个儿子都要好,她很是不甘心;尤其是想到二儿子离世后,竟未得子孙半点孝心,所有东西悉数落入其女简玉满之手,更是愤懑难平。

“阿满啊,”田氏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试图缓和气氛,“你祖母当年那些话,不过是气头上的胡言乱语,你大可不必往心里去。说到底,咱们终归是一家人,血浓于水,不是吗?”

简玉满觉得这番话实在可笑,“血浓于水”?这个成语田氏还真是说得轻松,都把她称作老太太了,她却毫不介意,心里只想着如何从她手中获取一些钱财。

田氏一坐下就如同被万能胶粘住一般,简玉满真想用扫帚将这老妇赶走,但此刻这样做只会扰乱自己的心情。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烦躁,目光落在田氏那双不停摩挲着衣角的手上,那双手枯瘦却透着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拗。“老太太,”简玉满刻意加重了“老太太”三个字,语气里带着几分疏离,“我这里不是茶馆,也不是您能随意攀附的地方。当年您把我赶走的时候,可没想着什么血浓于水,如今看我日子好过了,就想起来这层关系了?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田氏被噎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简玉满冰冷的眼神堵了回去。

简玉满接着说道:“我现在的生活,是我自己辛辛苦苦拼来的,跟您,跟所谓的简家,没有半点关系;您还是请回吧,别在这里浪费彼此的时间。”她已经表达得如此明确,如果还不起身离开,那真的就像一块老皮膏,怎么拉扯都摆脱不了。

当年要不是改姓流程麻烦,简玉满都要去户籍处把简姓改了,一想到简家那些人真的太恶心了。

田氏的脸色由白转青,手指绞得更紧了,指节泛出青白的颜色。她喉结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辩解的话,却终究只是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眼神里闪过一丝不甘,又夹杂着几分难堪。

简玉满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毫无波澜,只觉得眼前这个人既可悲又可笑。当初那般决绝,如今却又摆出这副可怜兮兮的姿态,试图用所谓的亲情来换取好处,简直是异想天开。她站起身,走到门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声音依旧没有一丝温度:“天色不早了,老太太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路上不安全。”

田氏坐在那里,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但在简玉满那不容置疑的目光下,她终于缓缓地站了起来,脚步有些踉跄,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简玉满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怨恨,有不甘,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悔意。

简玉满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走出院子,直到那佝偻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缓缓地关上了院门。门“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也仿佛将那些不堪的过往彻底关在了门外。她靠在门板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这才慢慢放松下来,只是心头那股烦躁的情绪,却依旧萦绕不散。

这次田氏来没有大吵大闹,想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来说服简玉满,可是简玉满似乎完全不为所动,态度冷漠,甚至有驱逐她出门之意,她这把老脸往哪搁啊,大儿子福海遇到点事,需要拿银子去打通一下关系,她该拿的都拿出来了,然而,她的大孙子皓成却对此事不闻不问,认为他父亲应该得到教训。梅氏因愤怒已经返回娘家,将这团乱麻留给她这个老娘身上;田氏去跟自己三儿子石河开口帮一下大哥,但话未出口便被婉拒,石河匆匆忙忙地将她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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