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乐说完“你好”后，对面没有动静。
他见麦克风还在闪着，有点不确定这是开了还是没开，于是他点了一下那个标志。它立刻不闪了，他又点了一次，这时麦克风收了点音，继续闪着。
茅乐自己玩起来。
他这边玩得开心，完全忘了自己一开始是打算干什么的。
……
柏从竹在调试设备，经过这几天的磨炼，他已经认命了。他将简陋的“课件”传上电脑，然后打算问猫主人那边能不能看见。
他还没有开口，对面先说话了。
一道清亮、有点软的年轻男声从扬声器泄出，落入柏从竹的耳朵里。
只有两个字——你好。
柏从竹按着键盘的手指停顿，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电脑。
怎么听着不像是会耍赖、讨价还价的人？
他确认一遍对面的账号，没有连错。
他说：“在。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开始吧。”
开场熟练，俨然完全接受了他现在的身份。
猫主人没回应，只有一些杂音传来。
他以为又出现啥状况了，就要问，然后对面再一次恶人先告状了。
刚才那个男声断断续续地说：“……我这里……有点……为什么你一直不说话。”
……
茅乐等了很久，暂时买了他猫形态照片持有权的人居然一句话也没说，这都过去十几分钟了！他等待的时间都能背一两道题了。
茅乐又气又着急，但他不舍得挠新买的沙发，就在空气中比划了几下。
忧郁竹君：【看信息。你没开声音，我听到你说话了。】
是，是吗？
茅乐看到消息，气一下子就消了。好吧……原来是他的原因，怪这个软件太难用了！
他打开声音设置，重新说：“我开好声音了。”
今天第一道题就是可怕的计算题。
茅乐觉得这个比成语难得多了，他做十个题只能对两三个。密密的数字将他的脑子搅成一团乱麻。他撑过了初期的教学，达到了及格线，结果题目稍难点，他就被打回原形了。
柏从竹指着第一道题，“这个，是你忘记几次的题。”
茅乐感觉很陌生，看不懂，试探道：“真的吗？”
“我骗你难道有什么好处吗？”柏从竹感觉自己捡了个大麻烦，“ 我一大早早饭都还没吃……”
茅乐：“那你要吃了先吗？”
柏从竹：“不吃！”
茅乐：“好吧。那这个第一步是什么意思啊？”
有人在旁边讲题的效果立竿见影，光一个上午，茅乐就把十几道题都弄明白了。他记忆力其实不是特别好，但他愿意花功夫去记东西。记得多了，他记的速度变快许多。
今天讲的东西按常理讲不好记，茅乐反倒都记下来了。
柏从竹：“你没我想象的呆。”
茅乐不乐意听到这种话，直接抗议，“我一直都是聪明的。”
家族里的这一代猫根本没有比他还聪明的！长辈每次教训小猫时，都要夸他一句。怎么到了这个人类嘴里，他就变成不聪明那挂了。
柏从竹：“……我看走眼了行吧。小乐呢？”
茅乐努力了一上午，中间没停过，脑子累，眼睛也累，他放下手机，变了一半原形，打算先歇歇。因此对面问的时候，他差点露馅了。
“我在——”茅乐突然捂住嘴，毫无破绽地改口，“我在房间里看到猫了，他，他在休息。”
茅乐补充说：“那你不能打扰他的。”
柏从竹咬牙切齿地说：“行。”
柏从竹忙活一个上午，得到了几张照片，此外，他不仅赔了钱，还赔了时间。
茅乐大概是这个另类师生关系中完全受益的一方，他不仅一分钱没花，还靠着免费老师有了明显的提升。于是他奖励自己一袋好吃的猫粮，是在何清芜寄来的那堆猫粮里挑的。
他学完今天要学的东西，带着一堆食物去找小果他们。
小果带来一个不大好的消息。
小黑失踪了。
小黑之前说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但他那时没有告诉众猫具体的位置。但是，过了小黑说的时间，他都没有回来。
小果在周围的巷子、公园和路边的绿化带里找遍了，都没有发现小黑的踪影。
茅乐：“他私底下跟你们讲过要去哪里吗？”
小元：“没有。”
小果气不打一处来，“当然没有。他故意瞒着我们呢，早知道我那时候悄悄跟他出门，就能知道他在哪躲着了。”
“他故意避开我们，你跟去了也没用。”茅乐在家里对付过太多调皮的小猫，知道他们的把戏，但现在的前提是小黑没有遇到任何危险，“你们知道他之前跟着的那个人类在哪里住吗？”
小果回忆，“好像没有说过。”
“在襄山市东边的一个区。”小元隐约听小黑讲过。
东边只有一个区，叫莲心区，是襄山市的行政中心。茅乐上次去的大别墅就在莲心区。
很远。
小黑怎么会跑到那边去？
茅乐预感到学习计划又要推迟一天，他就去跟老师请假。老师知道后，告诉他：“茅乐，下周就是阶段的模拟测试了，你一直很努力，老师希望你将更多的精力先放到考试上。”
茅乐没有听老师的话。
他星期一一大早就打车去了莲心区，根据掌握到的信息确定了大概的范围，是一个高档小区。
茅乐不认识人，没办法进去，他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变回猫，从围墙外跃进去。
小区里很安静。只有几个老人在健身设施旁聊天，茅乐本来想走的，忽然回到原处。
“赵家那个小女儿还没治好？”
“听说是的。”
“造孽哦，怎么就让孩子受罪了……”
“不止呢，前段时间小区里不知道怎么回事，跑进一只黑猫，那姑娘天天喂它，结果被老赵夫妻知道，那猫被赶走了。”
“他们也真不是合格的父母。”
“早上我见那姑娘自己出了门，说不定是身体好转，就要好了。”
“我问了一嘴，说是想去蔓水河看风景。”
“那边现在起大雾，看什么风景？”
茅乐赶紧出小区，用手机找到蔓水河的位置，他预感小黑就在那里。
蔓水河上游的地方建着公园，周一人不太多，但也将好几个地方占满了。四周人类多，茅乐闻不出小黑在不在这里。
他在这段河流边看了几次，突然听到有人在喊什么东西，河边一群人聚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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