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狼狈的逃出巾玉楼躲在一处隐蔽的农舍中。毛悠踩在卜才英脑袋上,后怕不已的喘气。
两个人一路夺命狂奔,狗都撵不上。
卜才英还惊魂未定,靠在墙上气喘吁吁,毛悠的尾巴被他压住,暴躁的给他一爪子。
卜才英一边捏着他的爪子道歉,一边变色道:“忍住,别叫!”他神色犹疑,“刚才是怎么回事?”
毛悠抱着炸毛的尾巴尖舔舐着,“不知道,刚才是我第三次经历时间倒回。”被砍成两半的恐惧感还在,毛悠打了个哆嗦。
但承初的声音在脑海响起,如水面荡起涟漪,微风拂面而来,“这是幻术之一的溯回,时光倒流让人回到过去真实的情景中。”
毛悠听完内心翻涌,升起向往,追问道:“之前就是你不断施展溯回幻术吗?”
但承初不答反问道:“想学吗?”
毛悠在内心嗯嗯嗯,最后激动得连连喵喵叫。
但承初道:“行,别叫了,想学就听我的指挥。”
毛悠又问道:“你还在五百年前吗?”
但承初没有回答。
卜才英问道:“你在和谁说话?”
毛悠小声道:“阵师,我们不是死了然后时光突然倒流又活过来吗?那就是阵师用了幻术溯回之法!”
卜才英将对方戳着自己耳道的胡须拂开,瞧见毛悠一脸崇拜,老父亲顿时升起了一股警戒,吃酸撵醋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幻术溯回不算什么,造景才可怕呢。”
毛悠没说人在五百年前施展的幻术扭转乾坤。青衣人还在追杀他们,束经义等人也不知如何。有但承初在后方坐阵,毛悠心安了许多 ,问道:“当时我一转身就找不到你们了,你们去哪里了?”
卜才英趁机将他垂在自己胸口上的尾巴系成蝴蝶结,“我和你一样,之后我就去巾玉楼去找你们。”说到这里,他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老板娘和小厮说你们都没有回来,然后我准备去找你,结果一回头,你猜我看到啥?”
毛悠悻悻道:“密密麻麻的半妆娘?”
卜才英终于找到诉苦的对象般拍掌大喝,“对!”
毛悠手忙脚乱的一爪子捂嘴,一爪子按住对方的手,“小声点!嘘!”结果尾巴打结,差点脚滑摔下去。
卜才英想起他们还在被追杀,立刻拿开嘴上的猫爪轻声吐槽:“我当时鸡皮疙瘩一瞬间就起来了,一堆半妆娘在巾玉楼外围成一圈,朝我阴森森的笑着,我再一回头老板娘和小厮都不知道去哪里了。之后我被困在酒楼遭到那群半妆娘追杀,杀破重围后回头就看到你吊在绸花上。”
毛悠也跟着诉说自己落单后的遭遇。
“他想要你的尾巴续命?”卜才英神色肃然了很多,毛悠点头。
卜才英一时也猜不到对方是谁,天底下窥视天材地宝的人太多了。“等我们出去了,我去请我爹出山。”
褚意道:“你不是相当下一任盟主吗?怎么有事就喊爹?”
卜才英理所应当道:“那不是我爹现在还能干几百年吗?我啃啃老怎么了?”
毛悠无话可说。“你看到了吗?我突然变得很大!那是怎么回事?”
卜才英脸一黑,看着他傻白甜的模样无语道:“灵气紊乱暴走了而已,你是不是蠢,遇到危险不知道跑吗?傻子下雨天都知道往家里跑呢!你变大了方便人家瞄准目标下刀砍是吧?”
毛悠笑着看着他,“人家要杀的是我,你怎么不跑?”两个男人面对面诉说衷情,臊得两个人有些难为情。
两个人长眼对圆眼,继而一切尽在不言中。卜才英飒爽笑道:“爹不用你这么孝顺。”
毛悠对着他就是一顿猫猫拳,“我缺少个奴隶,我看你就刚好!”
卜才英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和衣服,“爹我错了,好汉求饶,我们先去那个老妇人那里看看,她应该知道很多事情,也许知道木子是谁。”
毛悠也正有此意,接着将自己在老妇人家看到的异象说了出来,“她为何住在这么隐蔽远离人烟的地方?而且衣柜里都是少女和孩童的衣服。”毛悠接着道:“你还记得游街的时候,那些半妆娘直接将小孩装进裙摆中吗?我怀疑她拐卖妇女和小孩。”
卜才英道:“不管是不是,先去探看一番,有问题就抓起来审问。”
毛悠幻化成人在前面引路,两个人对着地窖的门敲了敲没有回应,对视了一眼后卜才英拉开地窖的门。光线从狭小的洞口钻了进去,老妇人坐在床侧,旁边放着一根拐杖。她看到毛悠和卜才英两个人,浑浊的眼睛盯着衣橱满是泪水。
她听到动静转过来,短短一日的功夫,灰白的头发变得花白。“你们来了啊。”她似乎知道他们一定会来找她,站起来颤巍巍的走到衣橱前,温柔的抚摸着一件红色碎花布裙。
毛悠听她语气像是知道什么,看着柜子里的各色衫裙,怒声道:“你和巾玉楼狼狈为奸,你把这些女人和孩子卖到哪里去了?!”
老妇人摇摇头,她始终把头埋得很低,一副抬不起来的样子。她没有任何隐瞒,也不等询问,像是隐忍不住的诉苦,“我没有拐卖她们,不过巾玉楼的祸患确实是因我而起。
苏亚镇以前很穷,那些懒汉娶不上媳妇儿就买,那些半妆娘有的是被拐卖来的女孩儿,有的是被父母遗弃的,有的则是被丈夫打得受不了逃走的。
我收留的第一个女孩是被拐卖来的,她叫芸娘,是南边一个大家族的小姐。接着我收留了越来越多的女孩,我们在这里隐居避世,一切都朝着很好的方向发展,直到我的女儿溜出去玩被叫花子拐走了,我就出去找她,然后被镇上那些男人发现了我们的踪迹......他们尾随而来,将我们关在地窖中当成妓子随意侮辱。我反抗的时候误杀了一个男人,那群女孩子受到我的刺激纷纷开始反抗,死的人越来越多。这个地窖里尸体叠着尸体,到处都是红色的,地面也是绵软湿润的。
我们不得不从地窖转移到地面,看到了阳光,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大家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可也害怕杀人被官府找上门来,也更怕重新回到以前的日子。于是我们躲在深山里组成了一个女儿村。但有的思念孩子受不了纷纷回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后来也打听不到她们的消息了。
之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女儿村就形成了两派,一派是救助那些无助的女子,让她们有得安身之所,一派则是主张杀完镇上的那些伤害女子的人。大家因为分歧就分裂了。芸娘带着大家离开,创立了巾玉楼,我和其他人留在深山,但最后她们都加入了巾玉楼。
巾玉楼的势力变得壮大后,芸娘会在女儿节这天带领大家出去屠杀镇上的没心没肺之人,那一天大家统一装扮成半妆娘的样子......她们要让那些男人害怕自己,看他们跪地求饶最后被虐杀的模样 ......”
卜才英和毛悠两个人缄默不语。
毛悠道:“我和我的同伴是被无故卷进来的。你能告诉我木子在哪里吗?”
老妇人抬头道:“我就是木子。”她了然道:“只有我出面芸娘才会出来。你们跟过来吧。”她站来朝着木梯走去,背影伛偻沧桑,步伐坚定,好似下定决心要终结往事一般。
毛悠看着她的背影,才发现她走路不是因为年龄大了才颤巍巍,而是因为左腿脚踝处断折,两腿因此长短不一所以走路上下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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