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悠坐在院子里提心吊胆,在看到青衣人提着血淋淋的卜才英站在拱门下时彻底的死心了。他抚额长叹,死缠烂打的反派果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卜才英被凌虐得十分凄惨,身上布满了刀口,血浸湿了他靛蓝色的长衫,发冠微微歪斜,右手骨折扭曲的垂落着,镇山河不知所终。卜才英本来在屋子里写连载,青衣人带着一身杀气闪现,卜才英不敌,还来不及发出求救信号就被对方俘获。
卜才英起先不知道青衣人的目的,看到毛悠时才恍然大悟。他和青衣人身高差不多,除了形容狼狈,他丝毫没有露怯,将喉咙里的血咳出来,目光炯炯如烈火般注视着青衣人挑衅道:“有本事再战一场。”
青衣人的手放在卜才英身上的刀口用力的抓攥,卜才英身体猛地绷紧无关扭曲,但牙关紧咬一声不吭。青衣人语气轻慢道:“你已经是我的手下败将。”他看着毛悠胜筹在握般道:“要我捅他一刀确认他是真是假吗?”
毛悠抬起手制止:“不!”
毛悠的话还没有说完,青衣人提刀对着卜才英的腹部捅了进去,一下子虽然不致死,但是**凡胎卜才英肯定痛。
卜才英气得脸都扭曲了,脖颈青筋暴起犹如蜿蜒的肉龙,咬牙道:“你他妈的!”
青衣人咻的拔出刀,血从刀口呲出来,哗啦啦的流了一地。卜才英脸色更白了。
不用说,毛悠都知道这是对自己之前挑衅的报复。毛悠愧疚的看着卜才英。
青衣人很有情调的转着刀,“现在愿意出来了吗?”
毛悠看着卜才英,他现在出去,两个人都是死,拖到但承初回来他们才有救。但万一卜才英坚持不到但承初回来呢?毛悠往前跑了几步,距离拱门只有几步之遥。
卜才英失力的坐在地上,对着他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出来,他狠狠道:“给老子待在里面不许出来,老子不用人救!”
青衣人握住刀又朝着卜才英捅去。
卜才英滚身闪躲,“镇山河!”一把刀划破长空带着疾风二来,卜才英面色不变的给自己骨折的左手正骨,他握住镇山河忿忿道:“你当老子是泥人,让你捅了又捅?老子可是百年来的天才!”他提刀上前,挥动的刀锋掀起地皮直将将青衣人逼退一步。
青衣人冷笑道:“确实是个世出的天才,但是现在的你弱了点。”他的修为在卜才英之上,两个人提刀搏斗,卜才英明显弱于下风。
毛悠看着外面风起云涌,交锋时灵器产生的气浪将半个院子催毁得看不出原来的面貌,如此大的动静丝毫没有引起外界的注意,毛悠的希望破碎。
卜才英的左胸被一刀贯穿钉在墙上,发冠在打斗中不知掉落在何处。他眼神傲然不屈的看着青衣人,说话间带着血沫,“是个男人就别来威胁这一招。”
青衣人不吃激将法,他双手握住刀逼近卜才英叹息道:“若是过个百年,你或许是一代宗师,但是你没有机会了。”他抬起手,掌心对准了卜才英的脑袋。
毛悠大叫:“别!”他从阵法结界中走出来,脸色发白的看着奄奄一息的卜才英,哆嗦的站在摇摇欲坠的拱门下,“我出来了,放了他!”
青衣人将卜才英拎起来丢到一边,笑得乖张,“早点出来他不就少受点罪了吗。”
卜才英艰难的喘气,闻言怼道:“我让你出来送死,你就乖乖送死吗?”
青衣人头也不回,反手对着他胸口就是一刀。
卜才英痛得五官挤在一起,“你他妈......”他虚弱得说不出话,靠在墙上强撑着最后一口气。
青衣人拔刀朝毛悠走去,刀尖指向毛悠的心脏,毛悠感受到冰冷的刀身刺破皮肤扎进血肉,阴冷的气息游走全身。
身后带着血腥的疾风逼近,青衣人回身一脚将卜才英踹飞,卜才英连续撞倒了两道墙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被坍塌的院墙埋起来。
“才英!”毛悠担忧的惊呼。
毛悠愤怒又恐惧的看着这一切,灵气在周身暴走,一只老虎般大小的九尾猫眼睛猩红充满杀意的看着青衣人。
青衣人微微皱眉,他想要速战速决。九尾猫完全没有章法的朝他扑来,青衣人横刀隔档,轻而易举的掀翻九尾猫,他横刀劈去,半个院落被夷为平地。毛悠撞在树上。青衣人疾步走来,他掐住毛悠的脖颈慢慢收紧,毛悠甚至能听见自己的骨头在咯咯作响。
他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瞪着青衣人,眼前模糊成血红色。
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天际,如闪电般出现在青衣人身后,他劈掌攻向青衣人。青衣人翻身往后一躲。眨眼间,两个人就过了百来招。
但承初丝毫不惧青衣人手中的长刀,他空手和青衣人贴身交战,身姿灵活婉若游龙。青衣人的长刀每每要逼近他的身躯时,都被他赤手空拳一两拨千斤的推开。
青衣人自知不是但承初的对手,果断的放弃和但承初打斗,长刀晖向昏迷的毛悠。
但承初瞬间游走到毛悠面前,双指夹住他的长刀,青衣人往回拔,但丝毫奈何不了。青衣人果断的放弃刀,手指做利刃般攻向毛悠,被但承初用长刀隔开。
但承初挡在毛悠身前,道:“看在我们做过交易的份上,我现在可以放你走。”
青衣人擦拭掉嘴角的血迹,“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不怕我鱼死网破坏了你的计划吗?”
但承初道:“虽然会麻烦点,但影响不了我多少。而你根本赌不起。”
青衣人死死的盯着九尾猫,眸光狠厉,“我一定要杀了他。你保住他为何?我可以帮你完成,你把他的命给我。”
但承初摇头,“你做不了。”
青衣人嗬嗬的疯癫的笑了几声,咬牙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他的命我要定了。”
但承初放青衣人离开了。
毛悠昏死过去后身体恢复了原本的大小,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唇角上不断濡出的血浸湿了土壤。
但承初蹲下来拎起九尾猫检查了一下,受了伤但没有生命危险,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够了。
但承初在凌氏修士赶来之前施术将夷为平地的院落恢复原状。鹤水凌氏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居然没有人察觉这里的动静。但承初看了一眼院墙下的卜才英,视若无睹的离开,任他生死听天由命。
但承初把九尾猫放在桌子上,又掏出琉璃漏斗放在他身边,白砂比之前密集了许多。但承初出神的看着白砂一点点的汇入到琉璃漏斗。
半夜毛悠在疼痛中醒来,他痛苦的呻.吟着,发现自己没死差点哭了出来 。他看着熟悉的四周,他记得自己昏死过去前看到但承初回来了。但承初好像又救了他一命。
毛悠扭了扭脖子,黑暗中一双绿色的眼睛如探照灯般明亮。
但承初睁开眼睛点燃烛火,他衣衫整齐分明没有入睡,听闻到外间微弱的猫叫才走了出去。毛悠翻滚时后爪不经意的碰倒了桌子上的漏斗,眼看着漏斗要滚下桌,被突然出现的一只手接住,橙光的灯光映照在遒劲的腕骨上,使得那截腕骨刚硬中又增添了几分柔和。
猫的天性被激发,毛悠一时忘记了伤痛,非常想把放在桌子上的漏斗再推下去。
但承初站在桌前,他的腿很长,桌子差不多才到他大腿的三分之一高。在猫爪碰到漏斗前他已经拿了起来,毛悠推漏斗的爪子落空,拍在了他的大腿上。毛悠爪垫开花心虚的踩了踩。但承初大腿的肌肉好结实哦,硬得跟石头似的。
但承初诘问道:“为何走出院子?”他早就在院子里布下了结界,无关人等都进不来,只要毛悠不走出去,对方拼尽全力也要耗时一个时辰才能撕破结界。
毛悠抬了抬脑袋,三角耳折叠起来,轻声道:“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卜才英死在我面前,而且还是因我而死。”提起卜才英,毛悠看了看四周,“卜才英呢?”
但承初没有回答,他脸上的神色十分难辨,变化莫测 。毛悠被他深邃的眼神一语不发的盯着,起初还好,后面明明他也没做什么亏心事但眼神就是心虚的闪躲,最后竟有点想逃。
但承初才缓缓的开口,不像是夸赞也不像是讥讽,声音清冷悠扬,“你这么怕死,还愿意以命换命?”
毛悠后退一步的动作止住,振振有词道:“他受我牵连,差点因我而死。贪生怕死只是我的本能,可不代表我是缩头乌龟啊。”
但承初阴阳怪气道:“哦,还真是感人的友谊啊。”他的话音刚落,烛火就被熄灭了。但如果毛悠抬头看,定会发现但承初的眼神十分复杂,似怀念又似迷惘落寞。
毛悠听着他渐远的脚步声,忍着四肢百骸的痛苦跳下桌。毛悠恢复成人形,一瘸一拐的提着烛火朝着卜才英被砖墙掩埋的地方走去,没有留意到身后但承初注视着他的背影,那复杂的眼神最后都化为嗜血的阴鸷。
毛悠提着烛火站在门口,看到摧毁的院墙恢复原状吃惊了一下,他忍着痛龇牙咧嘴的来到墙角处,果然看到卜才英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毛悠小跑过去探了探卜才英的鼻息,十分的微弱但是还活着。
他松了一口气,“菩萨保佑。”他吃力的搀扶起卜才英,望了望四周,不知青衣人现在如何,最终决定先将卜才英带到浯溪园,毛悠一只脚刚踏进院子,但承初淡漠的声音就从屋子里传来,“滚出去。我这里不欢迎其他人。”
毛悠顿足,他咬着嘴唇看着寂静昏暗的主屋,然后搀扶着卜才英竭力的朝着外面走去。毛悠感觉眼前时不时金光闪烁,又一阵阵明暗交替。卜才英沉重的身躯全部压在他的身上,毛悠身体撑不住的摇晃。卜才英受伤太重,他必须得尽快找到人为他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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