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承初看着毛悠神色恍惚的模样,走过去将他揽入怀中。毛悠揽住他的腰,贴着他的胸膛,激动的说道:“阿初,我找到了回去的方法。”
但承初的身体一僵,眸光抽离。毛悠不忍心,这对但承初有些残忍,他更加用力的抱住他,承诺道:“我会陪着你,不会离开你。阿初。”
但承初听见自己空洞的说道:“回去也好,这个世界太破烂了,也许等我复仇完会变得更加的烂,但不管如何,我们都会在一起。”
毛悠点头,眼泪打湿了但承初的衣襟。
“我们走吧。”
毛悠牵着但承初的手离开这里。
卜才英看着毛悠离去,一直盯着毛悠的背影消失在尽头。这次一别,以后见面,二人可能就是不同阵营了。
毛悠和但承初离开之后,众人纷纷追问道:“卜公子,九尾猫与你说了什么。九尾猫精通幻术,擅长蛊惑人心,你可千万不要被他迷惑了心智。”
卜高谊一改之前的亲和,不近人情道:“本公子自会分辨,多谢各位关心了。”
子婴的目光扫过众人,道:“各位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来人,将他们带到大牢中。”
子婴走到卜高谊面前很恭敬的说道:“卜盟主,舒宗主我无意冒犯你们,还请你们配合。”说完,她吩咐道:“来人,将卜盟主和几位修士请到后院好生照顾,不要冒犯冲撞了他们!”
卜高谊德高望重,且是正人君子,舒和颂刚正不阿,且对妖兽与修士一视同仁,虽然为人过度冷漠不讲情面,但是也值得称赞。子婴对他们自是恭敬,卜才英也是侠肝义胆,其余几个小修士和飞峯上神未来的道侣关系匪浅,子婴斟酌了一下,还是好生照顾着。
子婴走到凡鸟面前封住他的修为,将飞峯上神离开时留给他的笛子递给凡鸟,冷然道:“你虽然背叛了我们,但我不是对同族赶尽杀绝之人。”
凡鸟持着公玉音留下的遗物,凄笑一声。
子婴除了限制他们走出龙耀苑,并没有将他们监管起来,还让妖兽不要怠慢了他们。似乎毫不担心卜高谊一群人有什么动作,任他们一群人讨论商议着。
卜高谊和舒和颂看着被妖兽们控制的如阜山庄的乐修如同傀儡般为他们斟茶倒酒,不知该说什么。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如阜山庄的辉煌竟是这样而来,那些传世之作都是来于妖兽之手。一时之间感慨万千,对他们亦是叹息又觉得不至于如此,妖兽们的手段过于残忍。
屋子里没有外人之后,卜高谊问道:“九尾猫和你说了什么?”他猜测自己戴在九尾猫脖子上的金圈失去了禁制的作用,飞峯上神要破除他下的禁制轻而易举,他试图感应一下,果然如此。
卜才英看着众人,没有隐瞒,“他说他来自异世,醒来之后就在九尾猫身上,夺舍非他本意。”
舒和颂皱眉,“荒谬!”
卜高谊抬手示意他不要妄下结论,沉声道:“舒兄,这可能是真的,我们泽山卜氏曾有记载我们有一位先辈来自异世。”
舒和颂紧紧的皱眉,难以说服自己,“这,这。”卜高谊的为人他十分清楚,是他此生最为佩服之人,对方绝不会因为私情而袒护对方,最后他愤怒的长叹一声。
卜高谊怅然道:“比起这个,我更担心那位上神要做什么。他费尽心思将我们困在这里,究竟要做什么。”
舒和颂看向卜才英。
卜才英抿着嘴唇,嘴角下垂,很低迷不振的模样,“他挺身而出却得到这样的回报,神格破裂,仙身损毁,遗臭千年,肯定是去复仇了,他说了让我们少管闲事。”
舒和颂拍案站起,“身为仙门宗首,理应庇佑天下人,怎可坐视不管!”
卜高谊也缓缓道:“先前凡鸟奏曲,已经破除了一些子婴给我们下的禁制,我们的修为恢复了一两成,现在正在慢慢恢复。外面还有我们的弟子,人世暂时不会混乱。”
舒和颂声音冷硬道:“别忘了,外面还有一群对修士恨之入骨的妖兽。”
卜高谊苦恼的捏紧了眉心,“我当时就不该认为妖兽和修士的关系可以缓缓处理,慢慢弥补,现在果然酿成大祸。”
舒和颂看着外面的长空,“别自责了,很多事情我们也无法预料,问心无愧就好。”
卜高谊叹道:“我问心有愧啊,如果我再快一点处理......”
舒和颂看着他,“高谊兄,你实在不像是修无情道的。”
卜高谊自我打趣道:“这大概就是我近些年来修为凝滞不前的原因吧。”
毛悠和但承初走出了如阜山庄的结界后发现雨下得越来越大,好似天空破了一个窟窿似的。积水已经蔓延到第一层台阶了。
毛悠看了一眼天空,阴沉灰暗,潮湿得令人呼吸难受,全身浑然无力,他用力的呼吸了几口。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沉默。但承初张开结界后将飞舟抛了出来,侧首问道:“想走水路还是在天上游?”他神情很平静,好似从不得知毛悠找到回家之法。
毛悠看着但承初,神色恹恹的,有些担心有些伤感,“走水路吧。”他看着但承初的侧脸,伤害到但承初的愧疚令他十分的煎熬,令他鼻腔堵塞,口不能张。他落后但承初半步,看着他模糊的背影。
但承初下了几步台阶,顿住,静默一秒,然后转身看着毛悠。
毛悠站在他上方,洇红了眼眶,小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但承初微微偏过头,不想看不想听似的。但他终究狠不下心,上前走到毛悠身边,牵着毛悠的手上了飞舟。有些心知肚明的话无法言说。
但承初难得有失手的时候,飞舟在两个人登船之后差点侧翻,幸而但承初马上稳住了。山庄外不少修士眼神奇怪的看着飞舟,纷纷让道。这一辈子在路上给马车和牛马都让过道,从未想过还要给船让道。
船很快就汇入了河流,但承初不太想去掌控一般,任它顺着水流漂。
毛悠坐在船舷处,目光抽离的看着不远处。但承初年长沉稳些,平复了情绪之后走到他身边坐下,将年幼道侣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不要为必须要做的事情难过,而且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所以不要难过,珍惜当下。”
毛悠抬头看向但承初,和他凝视了一会儿,凑过去亲亲他的面颊。时空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他这么伤春悲秋的影响两个人的心情。毛悠打起精神,决定要珍惜当下和但承初相处的每分每秒,让但承初快乐幸福。
但承初问道:“卜才英说回去的方法是什么?”
“先将天石炼成钥匙,然后等待时空门出现,至于时空门什么时候出现,谁也不知道,他家先祖等到了暮年之时时空门才出现。”毛悠有些担心,若是两个时空时间流速一致怎么办?母亲能等到自己吗?她孤身一人.......而且若是回不来了怎么办?毛悠慌乱得半边身子发麻,几欲作呕。
但承初看出他所想,“能让你坚持要做的事情一定有它重要的意义,不要感到为难和悲伤。被你选择的人都会很幸福,我也是。”
毛悠手搭在但承初的肩膀上十分用力的捏着,怕失去似的,急切的恳求答案,道:“如果我没回来,你会来找我吗?
但承初摸了摸他的脸,手捏住他的耳垂,道:“当然。”
毛悠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他又问道:“只是不知天石是什么。”如阜山庄一切混乱事宜冲击着毛悠的脑子,他根本来不及去追问。
但承初闻言眉头紧皱,神色凝重,语气怪异道:“天石?”
但承初显然知情,但缄口迟疑的模样令毛悠不由得有些疑惑和紧张,
但承初道:“天石是组成天穹的碎石。”但承初的目光上移,看着阴沉的天空,抿着嘴唇不语。
毛悠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意思是,天破了,我才有可能拿到天石?”
但承初点头,有些心疼。
毛悠脑子嗡嗡的,天穹怎么会破?
但承初摸了摸毛悠的头发,“别慌,我会帮你拿到天石。”
毛悠条件反射的摇头,心情杂乱但思绪格外冷静,“别,这不是小事。”毛悠不敢想象但承初要为了自己去捅破天穹会给自身招来什么样的灾祸。三千年前,但承初因违背天意背负了因果,被天道惩戒。毛悠不愿意他再冒险。
毛悠不太抱希望,皱着眉头惆怅的闲口问道:“之前有天穹破碎过吗?”
但承初摇摇头,“但我曾听闻洪荒时期,大陆西南角盲山的天穹曾经破了一个口,如果卜才英的先祖寻到了天石,极大可能是在盲山。”
但承初道:“我们现在去盲山。”
毛悠又有点犹豫,支支吾吾道:“不着急,你先忙你的事情吧。”他不想让自己的事情耽误了但承初的计划,尤其这件事犹如一把钝刀割着但承初的肉。
但承初看着天空,摇摇头道:“我在等一场洪水,等一场足以淹没人间的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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