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万籁俱寂,村里人早已熟睡。时不时透进屋的冷风让人在睡梦中不自主地打个冷颤,随后翻个身扯了扯打着补丁的棉被便又与周公相会去了。
就是这样一个宁静的夜,村口突然出现一行人,身着黑衣,就连脸也被蒙的严严实实。他们手持长剑,好像之前来过似的目标十分准确地直奔村里的一家屋子,顺着他们的方向看去,赫然便是红柳家!
一行人动作迅捷地奔至红柳家门口,“头儿?”
“主人说过,切勿声张,鸡犬不留!”
“是!”
带头人的一声令下,黑衣人纷纷跳入门内,闯进里屋,声响惊醒了屋内熟睡的人。
“谁?你们是谁?你们要做什么?”
“当家的?当家的!出了啥事儿?这是咋回事儿?他们是谁?啊————”
“老婆子!老婆子!”
看到妻子胸口中了一剑倒在地上很快咽了气,李红柳目眦欲裂。
“你们究竟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要怨就去怨你那儿子惹了不该惹的人吧!”
“树东?我儿子怎么了?他在哪儿?”
“他在地下等着你们陪他呢!去死吧!”
“呃——呃——”
冷硬的剑锋划破了李红柳的喉咙,他双手捂着伤口,可血流的越来越急,不住的从手缝中淌出。李红柳倒在地上挣扎着,他的双目逐渐失去了神采,脑海里只有最后一个念头:“梅老哥,但愿俺没露出破绽。但愿娃娃能活……”
看到李红柳死不瞑目的双眼,一个黑衣人上前探了探气息,“头儿,死了!”
“收拾收拾!撤!”
“是!”
黑衣人走出屋门,最后一人临出门时将手中的火把扔进了里屋,很快,火便烧了起来。
皎洁的月静静地看着熊熊大火将黑夜里的一切罪恶掩埋,村子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宁静。
“唉!太惨了!咋会着火呢?”
“对呀,那红柳兄弟他两口子就没发现着火吗?咋会没跑出来呢?”
“树东呢?他爹娘都这样了,他还不回来打理后事?”
“谁知道他上哪儿去了?唉!要俺说,摊上这么个儿子,红柳兄弟真是到了地下也不能安生!”
“这树东不回,红柳兄弟和他媳妇的后事咋办?”
……
村民围在已经烧成废墟的红柳家屋旁议论纷纷,大家伙十分震惊这件事的发生。惟有梅老汉一言不发,他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着那一堆焦炭,双目赤红,“红柳兄弟,你的话还是应验了!你放心,俺发誓一定会把娃娃抚养成人!”
“村长来了,大家让让,村长来了!”
村民们动身让出一条路来,一位双鬓花白的老人在人的搀扶下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村长,这树东也找不见,可事儿也不能拖着,您看红柳两口子的后事?”
村长长叹了一口气,“唉!红柳家遭此横祸,咱们大家伙儿谁的心里也不好受哇!红柳两口子平日里待人和气,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真是老天爷不开眼啊!”
老人顿了顿声,“既然树东找不见,咱也不能干等着他。不能让红柳入不了土,死了也不得安宁!红升!你去各家说说,咱们各家出人出力,把红柳的后事给他好好办了!费用就先从宗祠的供奉里出!回头等树东回来了再说!”
“欸!俺这就去!”
“大伙儿先回去拾掇拾掇!等会儿来搭棚子办丧事!”
“欸!村长,俺们这就家去拾掇!”
村长的话让大家伙有了主心骨,都按照他的吩咐各自忙碌了起来。
梅老汉也浑浑噩噩地跟随人群回到了家中,“当家的!俺听说红柳兄弟和弟妹他们——”
梅刘氏的话戛然而止————看到梅老汉悲痛欲绝的神色,她明白了。
“这么说是真的啦?红柳兄弟他们真的在晚上不慎被火烧死了?”
“他们不是被火烧死的!他们,他们,是,是被别人害死的!”
梅老汉哽咽着蹲下身子抱着头哭了起来。
“当家的,小声些!红柳兄弟不是说不能让人知道。别难过!咱们好好的把娃娃养大,到时候看他娶妻生子,延续李家香火。”
梅老汉搂着也蹲下身来的妻子默默流着泪,梅刘氏也不说话,轻轻拍着丈夫的背,想到往日与红柳媳妇相处的时光,也是红了眼眶。
听到红柳家的事情,梅红不可置信,可她跑到红柳屋子的地方,看到那个她曾经来过无数次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已经搭起丧棚,棺材也静置在废墟上,她才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一连几天她意志消沉,始终不能接受前几日还说给她过生辰的叔叔婶婶就这般去了。还是梅老汉看不过去,厉声呵斥,骂醒了她。
是啊,谁心里不悲痛呢?可这日子,并不会因为某个人的逝去而停止,凡事必须要往前看,人呐!还是得过下去!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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