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京都的私人拍卖会在一栋殖民时期的别墅里举行。
姜晚穿着一身黑色长裙,戴着珍珠耳环,挽着启森派来的保镖,像个参加晚宴的贵妇人。
因为这场拍卖会有些特殊,不少势力的人都会借此结交人脉,做私下买卖。
所以,凡是来参加活动的人都戴着各自特色的面具。
姜晚也戴着面具。
只是她刚一出现,就瞧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姜思成的人来了不少。
大概是国内的情况稳定,姜思成又要安排人来赚钱了。
姜晚只是看了那几个人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此时,不宜暴露。
别墅里灯火辉煌,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衣香鬓影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虚伪的笑容。
“目标在三楼,左手边第三个房间。”耳机里传来启森的声音,“怀表放在玻璃展柜里,有两个保镖看守。”
姜晚端着香槟,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二楼的走廊尽头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腰间鼓鼓囊囊的,显然是带了武器。
“拍卖会还有半小时开始。”启森提醒道,“你只有十分钟时间。”
姜晚点点头,跟着人流上了二楼。
她假装看墙上的油画,手指在口袋里按下了微型干扰器。
走廊里的监控瞬间失去了信号。
“行动。”
姜晚转身走进洗手间,从包里拿出黑色头套戴上,换上事先准备好的黑色紧身衣。
她从通风管道爬进三楼,落地时正好在展柜后面。
两个保镖背对着她,正在聊天。
姜晚屏住呼吸,从靴子里抽出匕首,悄无声息地绕到他们身后。
手起刀落,两个保镖还没反应过来就倒在了地上。
她走到展柜前,用激光笔切开玻璃,拿出那块怀表。
表盘是金色的,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
将盖子打开后,里面的机芯还在滴答作响。
“得手了,撤退。”姜晚对着珍珠耳环里的对讲机。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
姜晚立刻躲到展柜后面,透过玻璃的反光,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那是姜思成的手下,张虹的侄子。
也是林悦的表哥。
因为之前和林悦玩得好,姜晚认识林悦的那些穷亲戚。
只是没想到这个张森竟然有如此本事,是姜思成的一把利剑。
“人呢?”男人疑惑地四处张望,手按在了腰间保命的防狼喷雾上。
张森是带着诚意来的,打算和拍卖会幕后的人好好聊一聊,做买卖。
结果,他等了好一阵了,这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太诡异了。
张森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此刻,姜晚握紧匕首,准备随时动手。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大喊道:“着火了!”
男人愣了一下,转身跑了出去。
姜晚趁机从通风管道撤退,一路疾跑,冲出别墅时,正好看见消防车呼啸而来。
消防车的鸣笛声刺破夜空,将殖民别墅的灯火衬得愈发诡异。
姜晚混在疏散的人群中,黑色长裙下摆沾着草屑,脸上的珍珠面具早已摘下,露出一张在火光中忽明忽暗的脸。
“怀表呢?”启森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
他此刻正伪装成服务生,在别墅后门的阴影里等她。
姜晚摸了摸口袋里的空盒子,指尖还残留着怀表金属外壳的冰凉:“让阿力送去了。”
阿力是启森手下最擅长潜入的人,此刻应该已经将那块百达翡丽怀表塞进了坤沙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夹层。
这个计划启森事先并不知情,直到刚才姜晚才通过加密消息告知他最终指令。
“你疯了?”启森的声音陡然拔高,“我们费了这么大劲,你把命都搭上了……”
“嘘。”姜晚打断他,目光扫过街角停着的黑色轿车。
那是坤沙的座驾。
坤沙离开了。
这场拍卖会算是告一段落了。
姜晚整理了一下裙摆,声音幽幽传来:“赌一把。”
她快步穿过警戒线,高跟鞋踩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消防车的水柱正朝着别墅二楼喷涌,火光在雨雾中扭曲成怪异的形状,像极了姜思成每次阴笑时的脸。
启森在后门的阴影里等她,西装袖口沾着烟灰,显然是刚处理完放火的痕迹。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抓住姜晚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坤沙是什么人?那是手上沾着几百条人命的疯子!
你把怀表给他,若是他不上套,那就等于把刀柄递到他手里!”
姜晚抽回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我要的不是怀表,是他的注意力。”
她抬头望向别墅三楼的窗口,那里曾是展柜的位置,此刻正冒着滚滚黑烟。
“姜思成把孩子转移到坤沙的地盘,无非是觉得军阀能护着他。但这种人眼里只有利益,只要我们能给出更大的诱惑……”
“诱惑?”启森冷笑,“你觉得一个军阀会在乎你那点‘独家生意’?”
“他不在乎生意,但在乎面子。”姜晚从包里拿出丝帕,擦掉脸上的烟灰,“坤沙最近在和政府谈招安,急需洗白名声。
我给他送怀表,不是为了讨好,是告诉他——我知道他的软肋。”
启森沉默了。
他忽然想起姜晚之前收集的资料。
坤沙虽然残暴,却极爱向西方贵族靠拢,甚至花钱请了Y国管家,言谈间总爱拽几句蹩脚的法语。
那块怀表的内侧刻着F国王室的纹章,正是戳中了他的虚荣心。
“下一步?”启森的语气缓和了些。
“等。”姜晚望向远处的海岸线,那里停泊着几艘走私船,“等他主动来找我们。”
三天后,新的拍卖会邀请函送到了“沈兰”的住处。
烫金的信封上印着新的地址——城郊的私人游艇俱乐部,时间定在周末午夜。
姜晚拆开信封时,指尖微微颤抖。
启森凑过来看了一眼,眉头瞬间皱起,给了一个果断的答案:“地址是假的。”
信封里的地图标注着一处废弃的灯塔,根本不是什么游艇俱乐部。
“他在试探我们。”启森摸出武器,检查弹匣,“要不要取消?”
姜晚将邀请函凑近台灯,用指尖摩挲着纸张边缘的水印。
这是坤沙私人印章的图案,由三只交错的狼爪组成。
“他在等我们给答案。”她忽然笑了,“告诉阿力,把我们准备的‘见面礼’带上。”
所谓的见面礼,是一份加密账本,详细记录了姜思成近三年向东南亚走私违禁品的数量和渠道。
这是她之前整理的一封神秘邮件里带来的账本。
账本里,每一笔交易都牵扯着当地不少重要人物。
启森越来越看不懂姜晚了。
姜晚太疯狂了,就连启森这个海外黑老大的儿子都觉得有些可怕。
只是,他们走出这一步,好似不好收手了。
启森反倒觉得自己能跟着姜晚这样的人疯一次,好像没白活。
启森也想做些好事。
他这一辈子好似没什么值得纪念的。
如果和姜晚绸缪的这件事情算得话,他觉得挺值得。
周末午夜,废弃灯塔的光柱在海面上扫过,像一柄冰冷的手术刀。
姜晚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戴着墨镜,站在灯塔入口处。
启森和两个保镖站在她身后,手都藏在西装下摆里,握着枪。
“沈兰女士?”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从阴影里走出来,肩上扛着上校军衔,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延伸到下巴的刀疤,“我们将军在里面等你。”
姜晚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平静的眼睛:“看来坤沙将军很懂礼貌。”
男人没接话,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灯塔内部空旷潮湿,墙壁上布满弹孔,地上散落着生锈的弹壳。
走到顶层时,姜晚看见坤沙正坐在一张破旧的皮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那块百达翡丽怀表。
“沈小姐的礼物,我夫人很喜欢。”坤沙的中文带着浓重的口音,他抬起头,目光像鹰隼般锐利,“但我更好奇,你想要什么?”
姜晚走到他面前,将加密账本放在桌上:“我想和将军做笔生意。也可以说,我想吞掉一条臭鱼。”
闻言,坤沙面无表情。
他手里盘着手串,不经意地打开账本,翻了几页,突然笑了。
“姜思成这只老狐狸,倒是会藏。他这是赚了不少啊,我看着都很心动。”他合上账本,盯着姜晚,“所以,你想让我帮你除掉他?”
“不。钱,我可以自己赚。”姜晚摇头,“但我想让他身败名裂。”
她从包里拿出一支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里面传出姜思成和福利院院长的对话,清晰地记录了他们如何挑选“实验品”,如何处理那些没能活下来的孩子的尸体。
而其中也不乏一些本地大师说起的冤孽债缘的内容。
坤沙或许不太在意这些,但他的夫人在意。
他的夫人没孩子,而且也不会有孩子,这辈子的执念就是希望坤沙可以儿孙满堂。
灯塔里的海风突然变得凛冽,带着咸腥的气息。
坤沙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最讨厌的就是用孩子做交易。
这是本地的忌讳,也是他的忌讳。
“你想要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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