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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陈靖恺的“可行性分析报告”显然遭遇了巨大的瓶颈。

一连几天,他见到妤诗淇都像受惊的兔子,眼神躲闪,步履匆匆,仿佛她是会行走的、专门扰乱他内心代码的病毒。而妤诗淇,在经历了最初的爆笑后,也开始有点忐忑——是不是真的把他逼得太紧了?

这种微妙的僵局,在一个周末的下午被意外打破。

陈靖恺的母亲让他给妤家送去一些刚做好的桂花糕。他磨蹭到傍晚,才提着那个散发着甜香的小盒子,站在了妤诗淇家楼下。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视死如归地按门铃,单元门却“咔哒”一声开了,妤诗淇牵着她那只胖乎乎的柯基“元宝”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愣神。

“我……”

“我妈让我……”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妤诗淇先反应过来,晃了晃手里的狗绳:“遛元宝。你呢?”

“我妈……做了桂花糕。”陈靖恺举起手里的盒子,视线落在正使劲嗅他裤脚的元宝身上。

“哇!阿姨最好啦!”妤诗淇眼睛一亮,很自然地接过盒子,“我先拿上去放好,然后一起遛元宝?它最近可懒了,正好你来了,它肯定卖你面子。”

根本不给陈靖恺拒绝的机会,她已经像一阵风似的卷上了楼。

陈靖恺站在原地,看着元宝围着他打转,尾巴摇得像螺旋桨。他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元宝毛茸茸的脑袋,低声说:“你姐……总是这样。”

总是这样,不由分说地闯进他的世界,打乱他的节奏,然后又理所当然地把他拉进她的轨道。

妤诗淇很快下来,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仿佛前几天那石破天惊的告白从未发生过。她把狗绳的一端塞到陈靖恺手里:“走吧,含羞草先生,今天的目标是让元宝完成绕小区一圈的壮举!”

夕阳把天空染成暖橙色,空气里弥漫着初夏草木的清香。两人一狗,沉默地走在熟悉的小区步道上。耳边是孩童的嬉笑声、归家的鸟鸣声,还有元宝呼哧呼哧的喘气声。那种无形的、因告白而竖起的隔阂,在这份日常的烟火气里,似乎被悄悄融化了一点。

路过小区中央那个老旧的小花园时,元宝死活不肯再往前走,一头扎进旁边的草丛里打滚。

两人无奈,只好在花园入口处的石凳上坐下。

花园似乎很久没人精心打理了,野草疯长,但那几丛顽强的雏菊和角落里那片薄荷,却依旧生机勃勃。暮色为它们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看着那片在微风中摇曳的、白色花瓣嫩黄花心的小雏菊,妤诗淇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陈靖恺,你还记得吗?幼儿园的时候,你曾经坚信这片雏菊花田里住着花仙子。”

陈靖恺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耳根悄悄漫上一点红晕。他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但那扇通往回忆的门,却被这句玩笑话,“吱呀”一声推开了。

(一)花仙子与“谈判专家”

那是幼儿园中班的夏天。

小小的陈靖恺,是个比现在还要安静无数倍的孩子。他不喜欢滑梯的喧闹,不喜欢秋千的失重感,他最常做的事,就是一个人蹲在幼儿园这个小花园的雏菊花田旁边,一看就是整个自由活动时间。

他坚信,每一朵雏菊里面,都住着一个小小的、只有乖孩子才能看见的花仙子。他每天都在努力地、安静地等待,希望自己能成为那个被花仙子选中的幸运儿。

直到有一天,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像蝴蝶一样活泼的小女孩——妤诗淇,发现了他的秘密。

“你在看什么呀?”小女孩凑过来,声音清脆响亮。

小靖恺被吓了一跳,像受惊的蜗牛,立刻缩回了自己的壳里,不肯说话。

小诗淇也不气馁,学着他的样子蹲下来,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雏菊,然后煞有介事地说:“哦——你在等花仙子对不对?”

小靖恺震惊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她怎么知道?!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小诗淇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花仙子昨天托梦给我啦!她说她看到你了,觉得你是个很安静、很善良的男孩子。”

小靖恺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落入了星辰。

“但是呢,”小诗淇话锋一转,小脸上露出苦恼的表情,“花仙子说,她最近遇到了一点麻烦。”

“什么麻烦?”小靖恺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道,带着急切。

“隔壁班那个小霸王,王大壮,他老是来揪花瓣!把花仙子的房子都弄坏了好几栋!花仙子很害怕,都不敢出来玩了。”小诗淇说得绘声绘色,仿佛真有其事。

小靖恺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满是担忧和气愤。

“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要保护花仙子!”小诗淇站起身,拍了拍小裙子上的草屑,伸出肉乎乎的小手,“走,我们去找王大壮谈判!”

那一刻,在小靖恺眼里,这个突然出现的、叽叽喳喳的女孩,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英雄的光环。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更小、更软的手,放进了她的掌心。

那是他记忆中,第一次主动握住别人的手。

所谓的“谈判”过程,陈靖恺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妤诗淇像个小大人一样,叉着腰,用一套“揪花瓣花仙子会哭晚上会来找你”“老师说了要爱护花草”之类的连哄带吓,居然真的把那个高他们半个头的小霸王给说得一愣一愣,最后挠着头保证以后不揪了。

从那以后,陈靖恺的“等待花仙子”活动,就多了一个固定的伙伴。虽然他还是很少说话,但他会认真听妤诗淇讲那些她“编造”的、关于花仙子的奇妙冒险故事。那片雏菊花田,成了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基地。

很多年后陈靖恺才明白,哪里有什么花仙子托梦,不过是那个机灵的小女孩,用她自己的方式,笨拙又温暖地,把他从孤独的角落里拉了出来,并为他构建了一个充满善意的童话世界。

(二)薄荷糖与楼梯间的星光

时间跳到小学四年级。

彼时的妤诗淇,已经是班级里乃至年级里的小名人。她成绩好,性格开朗,是各种活动的积极分子,像一颗冉冉升起的小太阳。而陈靖恺,依旧是那个坐在教室角落,安静看书,成绩中上游,没什么存在感的男生。

表面上,他们依旧是邻居,是偶尔一起上下学的伙伴。但在学校,他们的交集似乎并不多。e人的朋友圈和i人的舒适圈,仿佛两条平行线。

直到那次全校瞩目的文艺汇演。

妤诗淇作为班级合唱队的领唱,穿着漂亮的白色纱裙,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打在她身上,她笑容自信,歌声清亮。陈靖恺坐在台下密密麻麻的观众席里,仰头看着她,觉得她真的在发光。

然而,就在歌曲唱到一半,一个高音部分时,意外发生了。妤诗淇突然忘词了。

音乐还在继续,伴奏老师焦急地看着她,台下的观众开始出现细微的骚动。站在舞台上的妤诗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眼睁睁地看着台下无数双眼睛,羞窘和恐慌瞬间淹没了她,眼圈迅速红了。

就在她快要哭出来的那一刻,台下观众席里,一个并不算响亮,却异常清晰坚定的声音,穿透了细微的嘈杂:

“妤诗淇,加油!”

是陈靖恺。

他几乎是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喊出来的,喊完之后,整张脸连同脖子都红透了,立刻低下头,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缝里。

但那一声加油,像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瞬间惊醒了妤诗淇。她猛地回过神,凭借着肌肉记忆和瞬间回笼的勇气,接上了后面的歌词,虽然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总算完整地唱完了整首歌。

演出结束后,妤诗淇在后台卸妆,心情依旧有些低落。同学们都在安慰她,但她只是勉强笑着。

她独自一人跑到教学楼后面无人的楼梯间,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把脸埋进臂弯里。失败的沮丧和被众人注视的尴尬,让她难过得想掉眼泪。

忽然,一颗包装纸被攥得有些皱巴巴的薄荷糖,递到了她眼前。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到陈靖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面前。他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眼神却有些躲闪,耳廓红红的。

“吃……吃颗糖。会好点。”他声音很低,带着少年变声期特有的沙哑。

妤诗淇愣愣地接过那颗还带着他手心温度的薄荷糖,剥开,放进嘴里。清凉甜润的味道在舌尖化开,仿佛真的驱散了一些心头的苦涩。

陈靖恺在她旁边的台阶上坐下,隔着一拳的距离。两人都没有说话,楼梯间里只有窗外传来的隐约蝉鸣。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小声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她说:

“其实……你唱得很好。就……就那一句忘了。后面都接上了。”

“台下那么多人,我……我要是站在上面,可能一句话都唱不出来。”

“你……你很勇敢。”

他断断续续,词不达意地说着,组织语言的能力在此刻显得尤为匮乏。但每一句笨拙的安慰,都像小小的火苗,温暖着妤诗淇冰凉的心。

妤诗淇侧过头,看着少年在昏暗光线下柔和的侧脸轮廓,看着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动的睫毛,嘴里的薄荷糖甜得发腻。

“陈靖恺,”她带着鼻音,轻声说,“谢谢你。”

陈靖恺飞快地瞥了她一眼,又立刻移开视线,摇了摇头。

那天傍晚,他们就那样并排坐在无人的楼梯间,分享着沉默和一颗薄荷糖的清凉。直到天边泛起墨蓝,几颗早熟的星星悄悄探出头。

对妤诗淇来说,那一天的记忆,除了舞台上聚光灯的灼热和忘词的恐慌,更深刻的,是楼梯间里昏暗的光线,嘴里清甜的薄荷味,和身边那个安静陪伴、用最笨拙的方式给予她力量的少年。

那是她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这个沉默寡言的青梅竹马,拥有着怎样一颗细腻而温柔的心。

(三)暴雨、发烧与草莓棒棒糖

初中二年级的春天,流感肆虐。

很不幸,陈靖恺中招了,而且来势汹汹,请了三天假在家休息。

那天下午,原本晴朗的天突然阴沉下来,紧接着下起了瓢泼大雨。妤诗淇看着窗外如注的雨水,想起陈靖恺父母今天好像都要加班到很晚,家里可能只有他一个人。

他发烧呢,会不会没人照顾?吃饭怎么办?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压不下去。放学铃一响,妤诗淇把书包往头顶一遮,冒着大雨就冲回了家。她飞快地放下书包,从自家药箱里翻出退烧贴和感冒冲剂,又跑到厨房,央求妈妈教她煮了一碗最简单的姜丝白粥,小心翼翼地装进保温桶。

然后,她再次冲进雨里,跑向隔壁单元的陈靖恺家。

当她浑身湿透,像只落汤鸡一样站在陈靖恺家门口,按响门铃时,来开门的陈靖恺惊呆了。

少年穿着睡衣,头发凌乱,脸颊因为发烧而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也有些迷蒙。他看到门外妤诗淇,手里还抱着个保温桶,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因为生病而更加沙哑虚弱。

“给你送吃的和药!”妤诗淇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挤进门,熟门熟路地找到拖鞋换上,“阿姨和叔叔不是加班吗?你一个人行不行啊?”

她把保温桶放在桌上,又拿出退烧贴和感冒药,嘴里不停地念叨:“你先量体温了没?药吃了吗?快点先把这粥喝了,我妈教我煮的,放了姜,驱寒……”

陈靖恺愣愣地看着她在客厅里忙碌的身影,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关切,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又暖又涨。生病带来的脆弱和孤独感,在这一刻,被这个冒雨而来的女孩驱散得无影无踪。

他听话地坐下,喝了她带来的粥。粥煮得并不算特别好,米粒有些软烂,姜丝切得粗一段细一段,但喝下去,从胃里一直暖到四肢百骸。

吃完药,妤诗淇逼他回床上躺着。她则拖了把椅子坐在他床边,拿着他的物理书,装模作样地看,美其名曰“帮他补笔记”,其实自己看得哈欠连天。

陈靖恺昏昏沉沉地睡着,半梦半醒间,总能感觉到有一只微凉的手,偶尔会探探他的额头,或者帮他掖掖被角。

等他再次清醒一些时,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夕阳的金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妤诗淇趴在床边,睡着了,呼吸均匀绵长。她的头发还没完全干,几缕湿发贴在光洁的额头上,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看了很久。

后来,妤诗淇被陈妈妈回家的动静惊醒。她揉着眼睛站起来,摸了摸陈靖恺的额头,感觉温度降下去一些,才放心地准备回家。

走到门口,她像是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放在陈靖恺的床头柜上。

“喏,奖励你乖乖吃药的。草莓味的,最甜了。”

说完,她挥挥手,跟着来接她的妈妈回家了。

陈靖恺拿起那根棒棒糖,粉红色的包装纸,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光泽。他没有立刻吃掉,而是把它小心地放进了书桌的抽屉里。

那根糖,他后来一直没舍得吃。直到很久以后,糖纸都有些褪色了,它还安静地躺在抽屉的角落,像一个无声的见证,见证着那个暴雨倾盆的午后,一个女孩冒着雨带来的温暖与陪伴。

(四)回忆尾声

“……所以,你小时候真的很好骗。”妤诗淇从回忆里抽身,笑着总结,打断了陈靖恺的思绪。

陈靖恺看着草丛里打滚的元宝,嘴角也牵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低声反驳:“……不是我很好骗,是你……太能编了。”

而且,我只愿意相信你编的童话。他在心里默默补充。

“不过,那次我发烧,谢谢你。”他转过头,很认真地看着她说。

突如其来的郑重道谢,反而让妤诗淇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摆摆手,语气轻松:“嗨,那有什么!你不是也在我忘词的时候给我加油,在我哭鼻子的时候给我糖吃吗?”

暮色渐浓,华灯初上。小区里的路灯次第亮起,昏黄的光晕笼罩着并排坐在石凳上的两人。

那些散落在时光长河里的碎片,如同沙滩上的贝壳,被今晚的谈话一一拾起,串联成一条闪烁着温暖光泽的项链。它们无声地诉说着,在那些彼此陪伴的漫长岁月里,依赖与守护的种子早已深埋,只是等待着破土而出的时机。

陈靖恺忽然觉得,那份卡壳的“可行性分析报告”似乎没那么重要了。数据分析再严谨,也计算不出雏菊花田旁的陪伴有多纯粹,算不出楼梯间里薄荷糖的清凉有多慰藉,也算不出暴雨天那碗白粥的温度有多暖心。

有些答案,或许根本就不在未来的规划里,而深藏在过去的点滴中。

他深吸一口气,夜晚微凉的空气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涌入肺腑。

“妤诗淇。”他轻声叫她。

“嗯?”她转过头,路灯的光在她眼中跳跃。

他看着她的眼睛,那双他看了十几年的、永远亮晶晶的眼睛,鼓起了生平最大的勇气,声音依旧有些轻,却异常清晰:

“那份报告……我写不下去了。”

“因为……数据样本太多,变量太复杂,尤其是……关于‘心动’的这一项,无法用逻辑量化。”

妤诗淇愣住了,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他顿了顿,仿佛在积蓄力量,然后,一字一句,认真地说:

“所以,我们能不能……跳过分析步骤,直接进入……实践阶段?”

晚风吹过,雏菊和薄荷轻轻摇曳,仿佛在窃窃私语。

元宝终于从草丛里滚够了,摇着尾巴跑回来,好奇地看着两个一动不动的主人。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温柔地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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