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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1

酷暑夏夜,浓郁的墨色被锦绣烟花放得花簇锦攒,一团团的火树银花点得长安城的百姓都停下脚步,仰着头齐齐往定国公府的方向看去,欣赏这难得的盛景。

那里,定国公正在庆祝掌上明珠的十七岁生辰。

又一簇烟火落下,灭了灯的定国公府有片刻的安静。黑暗中,有声音道:“砸这么多银子给赔钱货办如此隆重的生辰宴,大伯疯了。”

立刻有人斥道:“你胆子肥了敢在这儿乱说话,仔细隔墙有耳,你大伯可还没有点头过继你呢。”

很快,新的一簇烟火蹿上天空,微薄的光影落在院中的两人上。

一个是锦袍绣服的年轻郎君,面容憨厚老实,完全看不出就是此人方才在咒骂自己的亲堂妹是赔钱货。

一个是穿金戴银的中年妇人,和蔼慈祥,也根本瞧不出是个会算计兄嫂家业的人。

谢归江小声嘟囔:“大家都聚在后院看烟花,没人听得到,况且我也没说错,谢玉蛮迟早要嫁出去成为别家的人,对这种外人花什么银子。”

正说着,便见婢女挑着长柄青铜行炉,一路行来:“二夫人,堂少爷,你们怎在这儿看烟火呢?国公爷正到处寻你们呢。”

谢二夫人用眼神示意谢归江谨言慎行,转身笑道:“兄长吩咐归江负责烟火,他怕小厮放不明白,便亲自来盯着。”

这样的话,到了定国公面前,自然是要再重复一回的。

定国公年逾四十,虽因年轻时征战沙场,落下一身伤病,但仍未失一个武将的强健体魄。

他膝下无子,少不得要将这个亲侄儿当半个儿子看待,闻言便道:“为了玉娘的生辰宴,你这个做兄长的费心了,玉娘,来敬你堂兄一盏。”

谢玉蛮款款起身。

只见她用金粟葡萄藤曼龟背梳挽起三千青丝,插入对凤纹小山型花叶钗,身着橙黄缘边的彩绘朱雀鸳鸯白领褙子,下系宝花缬纹浅绛纱裙,披敷金绘彩轻纱帔子,举起琉璃酒盏时,明眸善睐,丹唇外朗,皓齿内鲜,瑰姿艳逸,宛若神妃仙子。

谢归江看得恍惚,竟忘了才骂过她是赔钱货,只一味地端着酒盏,盯着谢玉蛮看,看得口干舌燥。

谢二夫人轻咳一声,谢归江方才回神,赶紧将酒饮了。

谢玉蛮已经坐下了,将酒盏撂在一旁,银瓶的鼻子都快气歪了:“堂少爷方才一直盯着姑娘看究竟是什么意思?”

若非谢玉蛮与谢归江是正经堂兄妹,不能通婚,银瓶都要怀疑谢归江都会想办法娶了谢玉蛮,这样既能抱得美人,又能霸占金山银山,实在两全其美。

谢玉蛮轻斥:“银瓶,休要胡说。”

她是被谢归江直勾勾盯着看的倒霉蛋,那里头有多少的淫邪意味,她最清楚,自然也被恶心得不行。

但比起对定国公会选择过继谢归江,把偌大富贵的定国公府交到他手里的担忧来说,这点恶心还算不了什么。

在谢玉蛮看来,定国公出身卑贱,早年若非被慧眼识珠的晋阳长公主挑中,送去魏云将军麾下作战,给了他立功的机会,之后更是将晋阳长公主的幼女永宁郡主许给他,谢家哪来如今的荣华富贵。

怕不是还是地里刨食的泥腿子!

既谢家是乘着公主与郡主的东风上位,就没资格在她这个永宁郡主的亲生闺女面前摆什么家族谱系,定国公膝下无子,就该把所有的家产都给她。

而不是三天两头,仍由族人牵个男童小儿到定国公府献殷勤!

谢玉蛮这般想着,眼眸里变多了几分势在必得的欲念和痛下决心的狠厉,她低下声问金屏:“与汤家说好了?”

金屏颔首:“明日公廨开门,汤家寡妇就会去敲登闻鼓。”

银瓶还有些忧心忡忡:“姑娘,叫汤家寡妇告国公爷当真无事吗?”

谢玉蛮轻笑:“怕什么,堂堂国公府还摆不平一个小案子吗?”

那是上位者掌权太久的张狂放肆。

*

次日,消息传进定国公府时,谢玉蛮正陪着定国公和永宁郡主戚氏用完早膳。

报信的婢女慌慌张张立在湘妃竹帘后:“那妇人告国公爷教侄无方,纵容子侄在学堂仗势欺人,霸小凌弱,强取同窗钱财,若遇不从者,便高喊‘我乃定国公子侄,哪个敢反抗我’,命人殴打同窗直至就范。事后堂少爷为掩饰罪行,便假做赌账,将索求银两变为所谓赌债,这样哪怕将人的家产夺光,也是他活该,还要招街坊邻居的鄙夷。那汤家郎君便是这般被逼得走投无路,悬梁自尽。”

谢玉蛮早知前情,当心心无波澜,只抬眼看向定国公,只见他拧紧粗眉,似有怒气。

谢归江接到信后也着急忙慌赶来,向定国公解释。

“一派胡言,若我随意指使人殴打,那汤清仁身上必然伤痕累累,他家人早能看出端倪,如何从前人活着时不来告官,人死了反而来告,不就是她孤儿寡母活不下去,想来讹侄子的银子吗?”

谢玉蛮正与细绢帕子拭唇,闻言,心内笑骂句蠢才。

果然,定国公怒气更胜:“你有没有做过?”

谢归江跪在地上:“大伯,我真没做过,都是那老虔婆诬陷得我!”

定国公猛然抬掌拍在桌上,未收的碗碟叮铃郎当响成一片,他沉着脸:“我最后问一次!”

谢归江咬死不肯松口,心里却是滴着汗,不明白为何向来慈爱的大伯忽然不信自己的话了。

谢玉蛮见他不见棺材不落泪,便好意提点他:“状告皇亲贵戚,依大雍律,无论事实,状告者都要受一顿杀威棍。既是走投无路的孤儿寡母,想来体弱也没有银子贿赂皂吏,这顿杀威棍下去,去了半条命都是轻的。讹钱,可不是这个讹法。”

谢归江却不肯死心,又膝行到定国公面前。

“大伯,侄儿知错了,侄儿贪玩,确实和同窗赌了几次,但真的只是几次而已,那汤清仁在学堂里一直自称富可敌国,侄儿

没想到那汤清仁会赌红了眼,竟然把家里的地契都拿来当了。”

他可怜巴巴地抱着定国公的腿,一如幼时承欢膝下。

定国公闭上眼,猛然踢向谢归江的胸口,将他踹出几丈远,砸得竹帘哗啦作响,躲在外头听声的谢二老爷急忙钻了进来,不敢心疼儿子,先跪下求大哥开恩。

“开恩?他害死得可是一条人命!”定国公怒道,“我戎马半生,正是为了保护大雍的百姓安居乐业,却不想解甲归田后,

因为个畜生子侄害了我一直保护的百姓!那妇人哪句话告错了?若非我管教不严,这小畜生如何敢借我的权势杀人?”

谢二老爷涕泗横流,爬到定国公脚边:“大哥,求你给归江一条生路吧,他知道错了,往后我一定督促他改邪归正……归江可是我们这支唯一的男丁啊,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我们老谢家可真要断子绝孙了。”

谢玉蛮眼见的定国公那张脸由怒转愣,堂堂征战半生的大将军竟然会被子嗣香火拿捏住,只觉可笑。

谢玉蛮提醒:“二叔,那妇人可还在京兆府告着家父呢,你说这事要如何收场?”

谢二老爷忙道:“我即刻回家去,点上两份银两,一份送给京兆尹,一份拿去安抚汤家寡妇。”

定国公没说行还是不行,谢二老爷,赶紧抓紧时间向定国公哭起来。

哭什么?

左不过还是那些老话。什么若不是因为受国公府连累,举家被卷入巫蛊之祸的旧事,二房也不会被罢官,让谢归江幼时吃了多少苦头。要不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对儿子有了愧疚,才纵容了谢归江,养出今日的祸患。

简而言之,还是把罪怪在了定国公头上。

听得谢玉蛮银牙咬碎。

拿好处的时候不见得多感谢国公府,出了事,甭管出什么事,就都是国公府的错。好个升米恩,斗米仇的白眼狼。

可她生气没有用,定国公就吃这一套。二房往往祭出香火与愧疚这两招,定国公就会拿他们没办法。

正因如此,谢玉蛮必须要把此事闹大,闹得全长安都知道了,让定国公为着自己的名声,再不能徇私。

谢玉蛮冷笑:“那妇人可是将登闻鼓敲得震天响了,不出半日,长安的人都知道家父管教不严,让子侄仗势欺人,若再叫堂哥全须全尾地离开,不定还要说家父什么呢。他半辈子的好名声都毁了。二叔,这天底下哪有子侄犯错,大伯代为受过的道理。”

定国公浑身一震,看向谢玉蛮。

正在此刻,一直没说话的永宁郡主戚氏开口了。

她是有从龙之功的晋阳大长公主的幼女,自小在权势的浸淫下,就算如今嫁为人妻,人生几经波折,身体也虚弱得很,却仍旧有不可低估的威严。

她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否则我大雍的律法威严何在?”

这话唯有她说,才能堵住二房两个男人惊天动地的哭声,也让定国公哑口无言。

戚氏唤来婢女:“彩霞,给国公爷取来官服,为我准备好礼服,我们一起去京兆府认罪。”

此案因有定国公大义灭亲,很快就有了结论。

谢归江戕害同窗,死罪无论,秋后问斩。定国公大公无私,苦主愿意撤案,国公爷却自请罚俸,禁足反思。

一时之间,整个长安城都在赞颂国公爷舍己为公的美名。

一切都在按着谢玉蛮的预料发展。

解决完个大麻烦,族老们也消停了不再提过继之事,她身心舒畅得很,连饭都能多吃一碗。

却不好在郁郁寡欢的父亲面前表现出来,于是她悄悄换上绢布衣裳,轻简首饰,将说书人请到包下的茶楼雅间,隔着屏风,单独为她说书。

说书人拣了几样时新的话本子让谢玉蛮挑,无外乎王侯将相的情爱野史,谢玉蛮都听厌了,说书人眼珠子一转,道:“既然姑娘都不喜欢,小的便为姑娘现说一个,道的是半月前一边陲小将英勇救驾的故事。”

谢玉蛮早在邸报上知道这件事了,她又不爱打打杀杀的事,便兴致缺缺。

那说书人却笑起来:“既是说给姑娘听,自然不是刀光剑影的事。姑娘可曾听说过定国公府?”

听稗官野史竟然听到了自家头上,谢玉蛮有些好笑:“自然听过,他家最近可有名了。”

“姑娘不知,那边陲小将生得与定国公有七八分相似,听说陛下召见他时,一看清他的模样就当着众将的面,高声说这定是谢伯涛的儿子。姑娘有所不知,这谢伯涛就是定国公的名字。”

“姑娘你想,陛下金口玉言,岂能有错?如今大家都在盘点定国公过往有什么红颜知己,偷偷在外头给他生了个儿子,没叫永宁郡主知道。小老儿这儿的说法,是最可信,证据最足的,姑娘可想听一听?”

谢玉蛮听罢,冷冷一笑:“听,我自是要听。”

她倒要听听外头是怎么编排她们一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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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没落,阿蛮只能带着一副好皮囊上京谋求婚姻,果然引得京洛少年争相爱慕,唯独谢玉则目无下尘,对她不理不睬。

谢家玉郎,出身望族,生得芝兰玉树,偏性子冷傲自矜,是京中多少少女求不来的美梦。

独阿蛮不服气,以为她当配得上这世上最好的男儿,故常向谢玉则示好,但次次铩羽而归,反成了京中笑话。

心灰意冷的阿蛮决定放下不切实际的幻想,踏踏实实地给自己找个夫君,过完富足且平淡的一生。

谢二向长兄提出要求娶阿蛮时,其实心里很忐忑。

阿蛮虽出身没落贵族,无法对他的仕途增加助益,且性子过娇过纵,绝不是长兄眼中的世家佳媳之选,但无奈生得实在娇软柔媚,他喜欢得紧。

书房内,持正端方的长兄正襟坐在高大的书桌后,听完了他结结巴巴的请求,薄长的眼皮微垂,敛去了内里神思。

半晌,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往日要哑:"阿照,你不是小孩子了,该多为自己的前程想一想。"

长兄实在宽厚,方方面面都在为他着想,谢二虽失落却也不敢怪他,但并不知晓——

并不知晓他走后,书房内风摇烛焰。

长兄将鸦发凌乱的阿蛮从桌下拖了出来,生着薄茧的指腹狠狠碾过破了皮的红唇,看着她含怒的杏眸轻笑:"怎么,这是在怪我断送了你的好姻缘?"

寄居在府里的那位所谓表妹,爱慕虚荣、虚伪多情、满口谎言,谢玉则自来不屑。

当他将她拒之门外时,绝不会想到,后来他会为了得到她,践踏恪守的道德,罔顾人伦,横刀夺爱,成为从前他最不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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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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