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营那天的阳光好得不像话。
细碎的金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来，有点让人暖洋洋的。
芥川千羽坐在伊达航开的车后座，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影，耳边是前排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永不停歇的拌嘴。
“松田你能不能别老把脚翘到仪表盘上？等下把娜塔莉给伊达织的平安符碰掉了！”
“吵死了，要你管。”
“我这是提醒你……”
“闭嘴。”
降谷零坐在副驾驶，偶尔回头劝两句，更多时候只是无奈地笑着摇头。
诸伏景光坐在芥川身边，手里拿着张地图，正低声和他确认露营地的路线，棕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澈。
“这里有处溪流，水质很干净，等下可以去那边洗水果。”他指着地图上的标记说。
芥川千羽点头：“好。”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少了训练时的紧绷，多了几分少年气。
出发前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连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
【当前生命值：32%。】
系统的提示音像是在提醒他别沉溺于这种安稳。
芥川千羽捏了捏口袋里的积分卡，昨天完成了系统发布的“协助同学完成训练任务”的随机任务，攒了5积分。
这点积分不够兑换什么重要技能，却让他莫名觉得踏实。
越野车在林间小道停下时，伊达航率先跳下去，打开后备箱开始搬东西：“娜塔莉特意给我们做了三明治，还有冰镇的梅子汤，快过来帮忙！”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立刻凑过去抢梅子汤，两人手忙脚乱地差点把保温箱打翻。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开始搭帐篷，动作熟练得像是演练过无数次。
芥川千羽站在一旁，一时不知道该帮忙还是该旁观。
“芥川，过来帮我扶一下帐篷杆。”诸伏景光朝他招手。
他走过去，双手扶住冰凉的金属杆，看着诸伏景光弯腰固定地钉，阳光落在对方棕色的发顶，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降谷零在旁边调整帐篷角度，金发被风吹得微扬，侧脸的线条在光影里显得格外柔和。
“松田你烤串能不能认真点？别总往里面撒辣椒粉！”
“爱吃不吃。”
“你这人……”
那边的争执还在继续。
伊达航无奈地站在烤炉边，一边阻止萩原研二抢生肉串，一边还要提防松田阵平往酱料里加奇怪的东西，忙得像个团团转的老父亲。
芥川千羽看着这乱糟糟却又鲜活的画面，忽然觉得嘴角有些发酸。
上辈子的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刻。
一群人吵吵闹闹地为一顿饭忙活，阳光是暖的，风是香的，连空气里都飘着松快的味道。
“发什么呆？”松田阵平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罐冰咖啡，扔给芥川一罐。
“帮忙把那箱饮料搬到树荫底下，等下化了就不好喝了。”
罐子撞在手心，冰凉的触感让芥川千羽回过神。
他接过来，低声道：“谢谢。”
松田“哼”了一声，转身回了烤炉边，却在路过萩原研二时，故意撞了对方一下，把人手里的肉串撞掉了半根。
午餐吃得热热闹闹。
娜塔莉做的三明治被抢得最快，松田阵平烤的串虽然偏辣，却意外地好吃。
芥川千羽没怎么说话，只是默默地喝着梅子汤，听他们聊警校的糗事。
比如伊达航上次因为给松田和降谷打掩护被教官罚，比如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小时候把邻居家的猫当成了老虎。
“芥川你呢？”萩原研二突然问，“你以前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芥川千羽握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上辈子的记忆大多是医院的白色和消毒水味，实在没什么值得说的。
他想了想，轻声道：“以前……养过一只金丝雀。”
“哦？什么样的？”诸伏景光好奇地问。
“黄色的，很能叫。”他顿了顿，补充道，“后来飞走了。”
其实那只鸟是病死的，他故意换了个说法。
松田阵平嗤笑：“养鸟？真够无聊的。”
“总比你天天拆模型强。”萩原研二立刻回怼。
“小时候那个八音盒，你拆了之后就没拼上去过。”
松田阵平恼羞成怒的说道，“一年前不还是拼上去了吗！”
话题很快又被扯到别处。
芥川千羽看着他们笑闹的样子，心里那点因回忆而起的涩意渐渐散去。
他低头喝了口梅子汤，甜味混着冰碴滑进喉咙，凉丝丝的，很舒服。
下午他们沿着溪流散步。
伊达航给大家看他手机里娜塔莉的照片，笑得一脸傻气；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比赛打水漂，最后闹得浑身是泥；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走在后面，不知在聊什么，偶尔传来低低的笑声。
芥川千羽落在最后，踩着溪边的鹅卵石慢慢走。
阳光透过树叶照在他脸上，暖得让人犯困。
他想起系统面板上的32%生命值，轻轻笑了一下。
傍晚烤篝火时，萩原研二提议讲故事。
伊达航讲了个娜塔莉小时候救流浪猫的故事，温柔得不像他。
降谷零没讲故事，只是安静地添柴，火光在他金色的睫毛上跳跃。
轮到诸伏景光时，他想了想说：“我小时候住的地方，有棵很大的樱花树，每年春天，花瓣会落满整个院子。”
他顿了顿，看向芥川千羽，“下次樱花季，我们可以一起去看。”
芥川千羽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好。”
夜深时，大家躺在帐篷外的防潮垫上看星星。
松田阵平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脑袋歪在萩原研二肩上，难得没皱着眉。
伊达航在给娜塔莉发信息，屏幕的光映亮他傻笑的脸。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靠在一起，低声聊着未来的打算。
芥川千羽望着头顶的星空，银河像条发光的带子横亘在天上，美得让人失语。
他想起上辈子在医院的天台上，透过铁丝网看到的那一小片夜空，从来没有这么辽阔过。
“冷吗？”诸伏景光递过来一条毯子。
芥川千羽接过来盖上，指尖碰到对方的手，还是和上次一样温热。“谢谢，我不是太冷。”他说。
其实晚风有点凉，但心里是暖的。
【当前生命值：33%。】
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响起。
芥川千羽微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
没有做任务，没有兑换技能，只是和这些人待了一天，生命值居然又涨了。
他抬头看向身边的人，伊达航还在对着手机傻笑。
萩原研二小心翼翼地把松田阵平的头挪到自己腿上，降谷零正偏头听诸伏景光说话，侧脸在星光下柔和得不可思议。
它能透过皮肤，渗进骨头缝里，连带着那该死的生命值，都变得不那么冰冷了。
芥川千羽闭上眼睛，听着远处的虫鸣和身边的呼吸声，嘴角不知不觉地弯了起来。
这样的日子，好像……可以再长一点。
长一点，或许自己就能记住他们的脸。
就像记住这片星空，记住这些人的笑脸，记住这个夏天，他们一起在树林里露营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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