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咔哒……”
什么声音?
云玄烛抬起头,头顶灯光好像突然暗了一个度,伴随着尖叫和身体撞在墙上的声音,像钥匙插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所以为什么这个声音这么清晰?云玄烛扶着墙,慢慢直起身,四周没有突然出现的人影,也没有房门打开,到底是哪里来的声音?
云玄烛扶着墙壁慢慢往前走,那个奇怪的声音好像也在跟着移动,好像不在身边,在……头顶?这个想法让云玄烛心里一悚,身形一僵,继续往前走。笑死,绝对不抬头,除非这个东西自己跳下来。
随着自己前进,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云玄烛努力回想这到底是个什么声音,像东西在地上拖拽,是铁的东西,但不够平滑……最重要的是,真的好想抬头看看啊!
这可真要命。
“谁?!”云玄烛回过头,一道黑影迅速穿过走廊,云玄烛听到的那个奇怪的声音也突然一停,像是被她惊着了。那个身影站在房门凹下去的地方,露出一道影子——好歹是个人,“要不出来聊聊?”
那道身影一顿,像是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云玄烛还能叫自己出去聊聊,你尊重头顶上的吗?
不过那个人倒也是真出来了,然后……
“哎?”这是云玄烛。
“哎?!”这是对面那个人。
“小鸢儿?”
“玄烛?”
论在逃生游戏里遇到自己的玩乐搭子是什么感受——云玄烛:谢邀,整个人就是很懵,而且感觉这个世界没那么恐怖了。
“你怎么……”沈蓝鸢疾步走过来,想问些什么,但是被那个忽视的鬼打断了。
不闹点动静你还真以为我是死的了?
头顶的天花板砰的一声断裂,砸下碎裂的石板,扬起巨大灰尘,云玄烛拉着沈蓝鸢倒退好几步,右手在眼前挥开浮尘,才看清了一直跟在自己头顶的是什么。
那是一个极度扭曲的肌肉构造,像是一些肢体拼凑在了一个躯干上,也不管正反左右。咔的一声,整个脑袋一百八十度旋转过来,露出一张溃烂到面目全非的脸,以及失去眼珠的眼眶。那些碎裂的布料,证明她这是这个医院的护士。
这次云玄烛也终于知道那个咔哒的声音是什么了——一条很长的铁链,一半缠在护士手臂上,一半落在地上,每走动一下都带动链条撞在地上发出咔哒一声。
救命,我TM死定了!
云玄烛感觉有一种力量,不知从何处而来,促使她拉着沈蓝鸢掉头就跑。
那个护士像是没想到她们转头跑得这么快,怔了一下,歪七扭八的追上来。
“我新手,你是不是老玩家?有没有办法啊!”
“我纯辅助啊!”
云玄烛感觉世界灰暗了。走廊算是看见了尽头,但速度太快直接磕在墙上,才拐了弯,身后跟着的护士直接撞进了墙里,然后缠在手臂上的铁链直直的甩过来。
云玄烛一把推开沈蓝鸢,看见那个铁链直接砸开了地板,不敢想落在自己身上会怎么样。
不行,体力不支,再这么跑下去迟早玩完。
护士抡起手臂,收回铁链,开始把自己的身体从墙体中拔出来,云玄烛看了一眼自己身后靠着的房门,玻璃小窗看不见里面的样子,赌还是不赌?护士的身体已经拔出来大半了,“早死晚死都是死,赌了!”云玄烛递给沈蓝鸢一个眼神,心一横,按下把手窜进去。
铁链拖拽的声音停在了门口,没了声响,云玄烛和沈蓝鸢大气不敢出,瘫坐在那里,好半晌才缓过劲来。两人也没心情叙旧,爬起来,看向身后那片黑暗。
“这是什么地方?”
“你问我?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沈蓝鸢被哽住,手上凝出一颗夜明珠,柔光四散,照亮了这房间——奇怪的仪器,掀倒的床椅,还有干涸的血迹,不明的液体,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
“这是什么实验室吗?”
“应该是治疗室,”云玄烛走到杂乱破败之中,感觉有点窒息,“我不知道这个梦境抽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敢相信现在这个时代还会有这样的地方。”
“现存的资料,19世纪到20世纪欧洲,有许多针对疯人院里的病患治疗手段,比如电击治疗,算是被人所熟知的,但还有更多,也更不符合人道的,我之前了解过一点,光看照片我都毛骨悚然,我打死也没想到,我还能亲眼见到。”
沈蓝鸢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感觉汗毛倒立,“我知道你喜欢到处乱窜,但是现在你还是别给我解释了比较好,我感觉我下一秒能厥过去。”
云玄烛只感觉心惊,如果和她猜测的一样,这个梦境主人真的住在这样一个地方,她不敢想象接下来还会看见什么——她希望这个梦境主人只是单纯的看多了纪录片。
“你刚才是从哪几层来的?”
“我?我刚从一个镜子迷宫来的,吓死人了,每一面镜子上照出来的人都是不一样的,一会是没有脸的,一会是扭曲的人脸,一会脸都是碎裂的,然后重新拼起来的一样,一个个的在镜子里尖叫,”沈蓝鸢摇了摇头,像是要将这段晦气的回忆甩出去一样,“没想到你也被卷进来了,你今天是第一次进来吗?”
“嗯……”云玄烛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还去过其他层吗?”
“那一个迷宫就够我玩了,我刚找到出口就掉到这里来了,在一个空荡荡的病房里,我半天没见到一个人影,刚跑出来就遇到你了。”
迷宫……又是迷宫,镜子迷宫,花海迷宫,共同点在哪?
云玄烛抬起头,“找找看这里还有没有其他出口,正门是不敢走,万一——”
“咔!”巨响,门上多了一道裂缝。
“你忘了你是一个乌鸦嘴了吗?!”沈蓝鸢感觉自己的灵魂直接飘了出来,“啊啊啊啊——快找啊!”
“我知道我非酋不知道我这么非啊!”云玄烛顺着墙壁摸了下去,入手是凹凸不平的墙纸,没有一点可能是门的地方——天要亡我!!!
“你那边有什么可以跑得地方吗?”
“有个锤子!”
“咔——” “找不到你就去硬刚那个怪物!”
“咔——” “你要我祭天你就直说!”
“咔——” “你没个队友吗?”
“咔——” “死透了啊姐妹!”
6的,云玄烛感觉膝盖中了一箭,虽然是个防盗门,但是那个刀尖已经快劈进来了啊!合着安静了这么久是去找其他武器了?!还有,你这个精神病院为什么有砍刀?!
“这有个通风管道,爬不爬?”沈蓝鸢用力一扳,将那个生锈到摇摇欲坠的铁栅拽下来。
“废话,不爬就要死了!”云玄烛脱下身上那件长开衫,跟着沈蓝鸢身后爬了进去——感谢上帝,这个通风管道还是比较大的。
“前面有个口,是继续往前,还是跳下去?”
“你看看下边是什么呢?”
“好像是个办公室?”沈蓝鸢趴下身想看清楚点,然后被一阵强烈的晃动震得往前一扑,“丢?”
云玄烛扶住沿壁,“不跳不行了,那个不明生物开始砸墙了!”说着,换了个方向,一脚蹬过去,扶着边沿就跳了下去——管他的,摔了好几次了,应该是死不了的。
然后很成功的给人磕了一个。
“你,你,你好?”云玄烛尴尬的抬起头,“要不,就当我给你拜个早年?”
对面站着的人,背对着书柜,戴着眼镜,看着文质彬彬的,表情也没动一下,不过掩饰不了他满眼惊讶,尤其是又掉下来一个。
云玄烛赶紧爬起来,顺手再捞一把沈蓝鸢站定。
“你们是哪个病房的?现在的护士是真的越来越不负责了,你们怎么跑到那上面去了?还不穿病号服。”
哎?这是个NPC?不会吧?
“怎么不说话?”
“我们是来探病的,过会就走了。”云玄烛伸手拦在沈蓝鸢腰间,第六感告诉她现在情况不太好。
“探病?我这么不记得我的医院有这个规矩了?”男人扶了一下眼镜,“下次找理由千万别再用这个了,换一个,你是几号病房的?我叫护士送你们回去。”
你的医院?院长啊……等等,护士?你是说那个想弄死我们的奇行物种?云玄烛暗暗打量着男人,嗯……如果不会变成那种怪物,我觉得我和他还是有一战之力的……身高不高又瘦,我这还有两个人,要不试试?
“我们真的是来探病的,你忘了?是你同意我们进来的。”云玄烛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是越来越好了,对着未知生物都能面不改色了。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院长皱起了眉,低下头思考,云玄烛的目光瞄准了书柜上的奖杯,一个箭步上去拽着沈蓝鸢的衣领顺着力道往后一拉,沈蓝鸢也是有点懵,但是身体比较诚实,唰的一下让了过去。云玄烛握紧那个奖杯,砰的一下敲在了院长的后脑勺。
院长被砸的一个踉跄,回过头不可置信的看向云玄烛,“果然电视剧是骗人的,这都不晕?!”
沈蓝鸢抄起手边的一个不知名物体上去补刀,被人躲了过去,院长一骨碌爬起来,面色显得格外狰狞,算是彻底剥下那张用来隐藏的人皮。
所以——花瓶里插球杆到底是什么癖好?!这是梦到的还是游戏补足?癫的吧!
云玄烛赶紧闪身躲开,球杆砸在书柜上,碎裂的玻璃划过脸颊,带着细微的疼痛,“啧。”
云玄烛多少升起来些火气,躲躲藏藏本来就很烦了,你还要来讨人嫌!球杆前端带着弧度,卡在书柜拐角处,云玄烛一把拽住球杆另一端,沈蓝鸢在背后端起摆在花架上的盆栽就是砸,一拽一砸倒真是叫两人把球杆抢到了手。
院长反身过去就是扯住了沈蓝鸢的衣襟,向后猛推一把,手臂上倒是挨了一杆,但这家伙像是没有痛觉一样,竟然又伸手来抓球杆。
“我是真服了你们这群怪物!”云玄烛赶忙抽手,后退,那院长头上挨了实实在在的两下,血渍拉忽的流了一脸,眼镜都给甩飞了,完了像个没事人一样,你这样搞,我还玩个屁啊!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挑衅我了,上一个在我办公室闹事的,已经被拉进治疗室了。”
“我说呢,那种有违人道的东西,也就你这种疯子才会去研究。”
“我是为人类奉献,你们也是。”
“神经。”
云玄烛确信了,这就是个疯了一样的精神病院,“要是活着出去了,倒是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个鬼地方,最好祈祷是虚构的,要是真的,你真的死不足惜。”
云玄烛握紧了手中的铁杆,越过这个院长,是一片狼藉的办公室,是冠冕堂皇之下无尽的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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