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的事，蓝芷不想被太多人知道，亲自做了痕迹提取。李钊虽然不解，但还是听从命令没往外说。
所有鳞片都被蓝芷拿走了。
回去的路上，鱼风恬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又恢复成一惯的嘻嘻哈哈，她将头发往后一撩，露出个自认为最好看的笑脸，“姐姐，能把那枚带血的鳞片借我摸一摸吗？”
蓝芷看她一眼，将车停在路边，手指轻轻碾着方向盘来磨。她在想：这些鳞片大概是属于鲛人的，只是别墅里被囚禁的鲛人会是那个人吗？
她不愿这么想，但鱼风恬的反应让她不得不这么想。
蓝芷想转头问一问，眼前却忽然一花，腿上就坐了个小妖精。
小妖精搂着她的脖子，撒着娇，“姐姐，就给我摸一摸嘛，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鳞片呢，万一这是什么能给人带来好运的鳞片，我摸上一摸，说不定还能发个财呢，你说是不是啊。”
“好姐姐，就给我摸一摸嘛。”说着，她整个人都窝进了蓝芷的怀里。
蓝芷看着她的发顶，一双手有些无处安放，悬在鱼风恬的后背，往前一寸，又往后三寸，最终她缓缓眨了两下眼，还是将手轻轻搭在了座椅两边，带着一些柔和开口：“鱼风恬……”
想说的话没说出口就被怀里的人的举动打断了。鱼风恬坐在她腿上动呀动的，趴在她肩头的脑袋蹭呀蹭的，娇滴滴地继续撒娇：“姐姐，姐姐，好不好嘛？我就摸一下，看是什么手感，能不能发个财而已，好不好嘛？”
“……”
蓝芷的呼吸窒了一下，搭在座椅边上的手渐渐用力，抓得皮椅凹出十个指印，她忽然抬手搭在鱼风恬的肩膀往外推，“好。”
就一个字，她却说得有些艰难与狼狈。
鱼风恬却没注意到，从车门储物槽里翻出她想要的那片鳞片又坐回了副驾驶。
蓝芷腿上的温度瞬间冷却，她把手搭在上面，轻轻摁在粗硬的布料上，仿佛想留住点什么一样。
鳞片上残留的血迹不多，却像张着深渊巨口一样，张牙舞爪地与她对峙着。
鱼风恬隔着证物袋与它对视了一会儿，她是鲛人族里血脉最纯正的小公主，天生就拥有一项能力——只要触摸到族人的血就能知晓她的前尘往事。
不过动用这项能力会昏迷七天，而这七天她就会像个植物人一样，除了呼吸，什么也干不了。
如果是在家乡的海里，鱼风恬还不用担心什么，但如果她在这外面的海域昏迷七天，哪怕没被人发现给抓走，只怕也会被海洋生物吞吃入腹。
“蓝芷。”鱼风恬再次坐到她的腿上，捧着她的脸，认真问：“我可以相信你吗？”
她这些行为总做得这么熟练和自然，好像她们是什么特别亲密的关系一样。
蓝芷被迫与她对视着，喉咙不明显地动了动，“可以。”
这次她的手还是搭在了两边的座椅上，只是右手悄无声息地捏住一片丝滑布料轻轻捻着。
鱼风恬看着她的眼睛，脸颊挂上严肃，踌躇了几秒，还是说道：“接下来我可能会昏迷几天，你可不可以把我看紧了？”
蓝芷眼里闪过一丝不解，犹豫了一下，仰着的喉咙滑出一声“好。”
她应得太干脆，也不问缘由。鱼风恬却开始狐疑起来，手在她脸上无意识地捏了捏，“你……不问我为什么？”
蓝芷顺势淡声问道：“那为什么呢？”
鱼风恬：“……”
其实不问也挺好的。
鱼风恬答不出来，眨巴了两下大眼睛，忽然嘻嘻哈哈地揉着她的脸颊，岔开话题：“姐姐这脸蛋好滑、好嫩呀，摸着手感真好，真羡慕呀。”
她回到副驾驶，催促着她快点回酒店，仿佛再慢点，她就要晕倒了一样。
蓝芷沉默地捏捏手指，平静着一张脸，让她系好安全带后，开车“嗖”一下窜了出去。
却不是去酒店，而是直接去了码头。
鱼风恬盯着海里的船，眼皮微跳，结结巴巴道：“姐，姐姐，这，这是要去哪儿呀？”
“这边犯罪分子太多，不是很安全，你不是着急吗？我们回深城去。”蓝芷解释了一句，瞥见她紧张的样子，紧抿的唇微微一松。
鱼风恬一急：“可是我上不了船啊。”
蓝芷淡淡道：“有我在。”
要是今天之前的鱼风恬听见这三个字，肯定会来一番疯言疯语调戏几句，但她现在没这个心情了，却也选择了相信蓝芷，安安静静地等她带她上船。
码头的风像是要把她的头发卷走一般，鱼风恬从口袋里拿出一根头绳将头发扎成一个丸子，没了那种扯头发的紧绷感后，她歪头看着不远处打电话的蓝芷。
天山豪莱会所已关闭，澳岛警官那边又查到其幕后老板早已离开了澳岛，而鱼鸢飞也没了身影，好在抓住了一窝犯罪分子，但这是人家的地界，他们深城刑警在这没多大的发挥空间，蓝芷让李钊等人先撤回来，回去再跟上级汇报情况。
随后她又打了个几分钟的电话才回到鱼风恬面前，“再等几分钟，我们坐游艇回去。”
她说得云淡风轻，鱼风恬却拿看有钱人的眼神看着她，“你还是个富婆？”
“……”
面对她发光的眼神，蓝芷微顿，像是怕她又发疯病一样胡言乱语，淡定且快速解释道：“游艇是我姑姑的，办有深澳牌照，可以在深城和澳岛自由通行。”
“那你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孩。”鱼风恬来了点兴致，双手抱住她的胳膊，小鸟依人般靠在她肩头，“姐姐，求包养。”
“……”
或许是总被对方的胡言乱语噎住，蓝芷想还回两句，脱口而出，“我不早就是你的金主了吗。”
话出口，她的眼神闪了一下，手捏着裤子捻呀捻的。
“既然如此，那金主大人快给我点包养费吧，网上都说要给个百八十万，还送房子车子，姐姐准备好了吗。”说到后面，鱼风恬将下巴搁在她肩上，秀挺的鼻尖差一点点就能吻上那张莹白的脸颊。
眼前的耳朵又开始慢慢染上绯红，感受到她的呼吸急促了一些，鱼风恬心道：蓝芷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这么表里不一了？明明都生气了，脸上还一派云淡风轻，竟然不像从前那样推开她、呵斥她。
不对劲。
鱼风恬眯着眼看她，心里的注意力倒是被分散了一些，不再一心想着今天发生的事了。
“被人包养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不知道吗。”蓝芷的手指捻着裤腿不住地搓弄，嘴上却淡淡说道。
有人说，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在鱼风恬毫无边界感的亲近下，蓝芷已经体会到一点了，她竟然没有了被冒犯的感觉，也没有了抗拒，更没有想拉开距离的想法。
——太可怕了。
鱼风恬一直靠在她肩头同她你来我往地说着一些无聊的话，等到游艇送来后，她看着蓝芷将人请下了船，自己却进了驾驶舱。
豪华的游艇只剩下她们俩。
“你还会开游艇？”鱼风恬走到她旁边，好奇地一边东看西看，一边问道。
蓝芷点头，“学过。”
鱼风恬眼睛陡然微亮，伸手搂住她的腰，探头看向她，甜甜道：“那姐姐教教我呗。”
她的要求蓝芷很少会驳回。
鱼风恬学什么都快，蓝芷只教了一遍，她就能开着游艇浪来浪去了。
在浪过几遍之后，鱼风恬将游艇调成了自动模式，拉着蓝芷跑到甲板上，双臂一张，“啊……咳咳咳……”
吃了一嘴风。
果然，手机里那些美好的视频都是骗人的。
鱼风恬默默退回蓝芷身边，抱着她的胳膊看浪潮翻涌。
甲板上偶尔会有溅上来的浪花，零星湿了几点，不过离她还有一段距离，鱼风恬稍稍安下心，不由想起鱼鸢飞。
那个女人大费周章地引她们去别墅里，是想救出同类？但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呢？
她们可以一起努力，鲛人力气大，一个打七个八个不成问题。
可是她们都这么厉害了，鱼鸢飞也没能将那条鲛人救出来，是不是因为对方人太多？没告诉她也是因为对方实力强横？觉得单靠她们两个没办法将鲛人解救出来？所以要借助警察的手？
难道她就不怕被警察发现鲛人的存在后，直接将鲛人押回去做研究？
毕竟，她们鲛人跟人类属于两个种族。
还有那些被挖去器官的人，真的跟鱼鸢飞有关吗？
鱼风恬想得出神，没注意到左侧一个大浪花翻了上来，等她回神后只看到蓝芷高她半个身子，正低头一脸震惊地看着她的——鱼尾巴。
糟糕！！！！！！
鲛人化成人形最大的弊端就是——脚沾到海水会立马变回原形。
鱼风恬仰着头，眨巴眨巴鱼眼睛，“姐姐，我会变魔术，你信吗？”
她的尾巴也是银灰蓝的颜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耀眼的鳞片一直从尾巴铺到腰部，隐入衣服里，上半身露出的部位还是与人无异，只是耳垂下面的腮帮子上长出两扇二指大的“翅膀”，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鳍”。
海风呼哧呼哧，将被鱼尾巴撑破的裤子卷到了海里。蓝芷下意识看向她的腹部，有两只小手在那紧紧捂住。
鱼风恬生平第一次体会到面如火烧，心如死灰。
她的贞.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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