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边上盖了幢很大的房子，五层楼高，落在鱼风恬眼前就只有两个字——有钱。
游艇停在海岸边上，蓝芷将船绳绑在从陆地延伸到海面的栈桥上，先一步上了桥，再回头把手伸过来，鱼风恬一手搭上去，一手抓着被子，“嘿呀”一声跨了过去。
被子随着她的动作滑开了一瞬，光管一样的腿在阳光下闪了一下。蓝芷悄然松开手，看着鱼风恬已经自来熟地往前奔去后，才慢悠悠地跟在后头。
跑了一会儿见主人家没追上来，鱼风恬又哒哒哒跑回去，将丸子头解了下来，银灰蓝长卷发迎风飞扬，风情无限。
“小蓝蓝，你故意走得这么慢是想看我风情万种的背影吗？”鱼风恬面朝海风晃了下头，好让沾在脸颊上的发丝随风抚到后面。
蓝芷已习惯她这副随时随地“发癫”的模样，只看她一眼，平淡道：“嗯，看一团球是怎么滚过去的。”
“……”
鱼风恬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被子，蓬松肥大，鼓鼓的一团像只雪人一样，她一时失去了所有言语。
摁摁鼓起的被子，又看着它鼓起来，鱼风恬疑似找到了新玩具，一路玩了过去。
蓝芷瞥她一眼，眼里有流光闪过。她看着门上的密码锁静静发了会儿呆，鱼风恬摁着被子催促：“姐姐开门呀。”
姐姐没动作，只是脸绷了起来，好一会儿，她在鱼风恬不解的眼神下，平淡道：“我忘记密码了。”
“……？？？”
鱼风恬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你老年痴呆了？？？”
胡言乱语。
蓝芷不满地看着她，“我已经十年没来过了。”忘了不是很正常？
那……也能理解。
鱼风恬善解人意地说：“我懂，人类都健忘嘛。”
蓝芷：“……”
她想起“鱼只有七秒记忆”的传言，怜爱地看了她一眼，选择不跟她计较。
蓝芷默默退出屋檐往楼上看去，二楼阳台不是很高，她找了个着力点往上跳，抓住屋檐，正想使力攀上去，鱼风恬却在下面“哇”了一声，“姐姐棒棒，姐姐加油，姐姐无敌，姐姐快攀……”
她低头看了一眼那团“雪人”夹着被子拍手呐喊的样子，像海洋馆里的小海豹。
“……”
哪儿养出来的小精怪？
蓝芷憋着气，脚蹬空气，靠着臂力就攀了上去，落地窗从里面上了锁，她拿出手枪将玻璃砸碎。
鱼风恬只听到一声清脆的玻璃声，没多久，面前的大门就被人打开了，她咧嘴一笑，走进去就想继续夸蓝芷，却率先闻到了海水的味道。
咸咸的，没有风，在室内。
“姐姐，这里面是有海水吗？”她耸着鼻尖到处看。
蓝芷竟也不奇怪她的敏锐，点点头：“在地下室有个泳池。”
她外婆说引了海水进来，不想去海里晒又想泡海水，就可以在室内游泳。
鱼风恬不用她带，自己抱着被子就寻着味找去了。
她昏迷的时候有海水的滋养会更好，七天不吃也不会感到太饥饿。
鱼风恬决定就在这里面呆七天了，反正蓝芷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没必要再为了隐瞒身份而委屈自己躺在床上饿七天。
听说人一餐不吃就会饿得慌，她一点都不想饿肚子。
鱼风恬找蓝芷要了块布将自己的尾巴裹住，趴在池边当着蓝芷的面把手伸进证物袋里。
几秒后，她脑中闪过鳞片主人被抓的过程，逃跑失败，被关进笼子里泡在池底，被鞭子打，被刀割，流了许多血，以及许多珍珠，丑陋贪婪的嘴脸放声大笑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虐打她的人脸一张张闪过，鱼风恬感受到了她的痛苦、愤怒、怨恨与绝望。
某一天，鱼鸢飞跟着老板来到她面前，她的心底升起一丝微弱的欢喜与希望。
可一天，一个月，一年，鱼鸢飞扮成杀手模样和一群保镖打了不下上百次，次次负伤，次次来，却还是没能将她救出来，她又开始绝望、麻木。
最后，老板慌里慌张地进来命人将她迷晕。
鱼风恬手中的鳞片脱落，人跌进了池底，眼睛紧紧闭着，尾巴却一摆一摆，像盛怒之下将泳池扇出一阵又一阵海潮。
毫无防备，蓝芷被兜了一头海浪，身上的白衬衣湿了个透，优美的曲线若隐若现。
可惜鱼风恬已经晕过去了，不然又要浪得飞起。
蓝芷低头看着池底的她，不明白她都昏迷了怎么还能这么闹腾。
怎么就这么能闹腾呢？
裹住鱼尾的布在海水的翻涌下掀来掀去，像剥玉米一样，那暖白的腹部一点一点露出来。
蓝芷的眼睛忽然像被烫了一下，灼热熏得她捂眼往后退，快速撤出了泳池。
这套房子会有人定期过来维护打扫。
蓝芷狼狈地冲进卫生间，打开花洒，凉凉的清水浇在她脸上，却扑不灭火热的心。
太奇怪了，她只是看了一眼而已，却感觉全身仿佛烧了起来。
她这算不算将人看光了？
应该算。
蓝芷的脸终于粉了起来，像桃花贴了上来，送来一场春天。
接下来要在这里守着个稀有物种，蓝芷打了几个电话，将需要安排的事安排好，在上级的苦口婆心、不情不愿之下请了七天假。
泳池她是不敢再去了。
怕有人误闯进来，二楼她也没上去，白天晚上都呆在客厅，一边远程办公，一边等待某位小人鱼的苏醒。
只是，蓝芷不时会想起那两个瞬间的画面，次数多了，她总感觉自己像个变态。
很不正常。
蓝芷在网上输入“看人裸.体后经常回想，正常吗？”
搜索出来说是正常的生物反应，蓝芷放心了，又搜“看人裸.体要负责吗？”
网上让她不要偷窥，犯法的。
“……”
她没有偷窥。
蓝芷皱眉放下手机，算了算时间，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那条人鱼应该要醒了吧？
正想着，她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蓝芷！！！我尾巴上的布怎么掉了——”
声音嘹亮，带着不可置信和羞恼。
蓝芷勾了勾唇，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地等着炸毛的小猫咪出来。
鱼风恬从泳池边的椅子上拿过浴巾一边擦尾巴，一边嘀咕：“完了完了，护了那么久的贞.操莫名就碎了，想不到蓝芷是这样的人，竟然趁我昏迷偷偷扯掉我尾巴上的布，不正经，死闷骚，看我怎么收拾你……”
椅子上没有衣服，只有一件浴袍，既然这里是蓝芷的地盘，那这件浴袍肯定就是她的，鱼风恬毫不客气地穿上，光着脚丫蹬蹬蹬往楼梯口走去。
蓝芷正悠闲喝茶，余光瞥见一个白影，眨眼就扎到了她腿上，她懵懵地眨了眨眼，仰头，不懂她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说，你是不是把我看光了？”鱼风恬扯着她的衣领，怒视她。
想到那三点粉红，蓝芷的耳朵悄然挂上浅粉，眼神不自在地闪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吭声，就保持了沉默。
鱼风恬一看她这心虚模样就知道自己的猜测准没错，扯着她的衣领大喊：“蓝芷你变态！！！”
她守了这么多年的贞.操啊，那么多小鱼小虾都没见过呢，今天就这么没了。
鱼风恬又羞又恼，看着蓝芷白净平淡的脸，完全不像是会偷看她身子的人，可她醒来就是光.溜溜的了。
人不可貌相呀！！！
好气呀！！！
又好羞呀！！！
鱼风恬忿忿解着她衬衣上的扣子，“不行，你得让我看回来，我不能吃亏。”
蓝芷没遇过这种蛮力，又无言以对，只能誓死捍卫自己的衬衣，双手紧紧握住鱼风恬的手，不让她得偿所愿。
但鱼风恬的大力气可不是说说而已的，三下五除二就挣开她的手，扯开她的衬衣，一抹湖蓝闯进眼底。
对着那条沟，鱼风恬忽然更羞了，这种羞不像刚刚那种想找条缝钻进去的羞，而是从脚趾开始麻麻的，一路蔓延到头顶的羞。
好奇怪，大家都是女人，蓝芷有的，她也有，怎么还会想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
鱼风恬一时停下动作，眼睛一眨不眨地从半圆盯到腹部莹白的薄肌上，手像受到蛊惑一样往她薄薄的腹肌摸了一把。
手感……棒极了！！
蓝芷锁骨以上全红了，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胸口起起伏伏，想将人一把掀下去，盖住自己感到羞涩的肌肤，却想到自己看了人家，还回去似乎也说得过去。
她双手还搭在自己的衬衣门襟上，看着像主动敞开等人领略风光似的，蓝芷紧紧捏了一下衬衣，像说服了自己一样，缓缓松开手。
她放弃了抵抗。鱼风恬却不敢进攻了，她没想明白自己看了蓝芷的身体而产生的羞涩从何而来，她们的身体结构不都一样吗？
鱼风恬的小手贴在她腹部，无意识地对着个小坑抠呀抠的。
蓝芷呼吸一窒，看她神游的样子，心思似乎不在要“看回来”上面时，她手指一动，摁住她乱抠的手。
“可以了吗？”蓝芷问。
声音低低的，哑哑的，还有点铅笔划过粗纸的沙沙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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