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燃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唐时又继续道，“秦燃妹妹放心，如果唐时日后欺负你，可以来找我，如果你真的决定不留恋了，我一定帮你取下印戒，放你自由。”
秦燃忙点头，“谢谢姐姐，我也会尽可能照顾好唐意的。”
只是她看唐时的处境，好像比她还要糟糕，关在无间渊，身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笨重的铁锁链。
这……能救她吗？
秦燃想如果她救出姐姐，姐姐知道唐时的境地，会不会怒闯海宫。
不一会儿，唐意回来，她笑问，“姐姐你们在聊什么？”
唐时瞪了唐意一眼，“在聊如果你欺负秦燃妹妹，我就帮她揍你。”
唐意朝秦燃看过去，撒娇似的攀上她的脖子，瘪嘴道，“秦姐姐，我欺负你了吗？”
“没有没有，”秦燃哈哈笑了几声，“姐姐还在呢……”
秦燃尴尬地推开唐意，转移话题道：“唐时姐姐主要是跟我科普了一下你们人鱼族又一定情信物——人鱼印戒的功能，话说，你们人鱼族怎么这么多用来作定情信物的法器？”
唐时疑惑道，“什么叫又，唐时还给了你什么定情信物？”
“这个啊！”
秦燃猝不及防地抓起唐意的右手，唐意想躲开，但慢了一步。
秦燃举着她的手，指着手腕上的红色锦带道，“这个还挺好看的。”
说完秦燃还不忘表达一下对这一定情信物的惊叹之意。
“而且一般来说，定情信物都讲究唯一或唯二，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定情信物，是拥有无限复制能力，不知道是什么意义。”
唐时仰起头，目光朝下，神情鄙夷地快速看了唐意一眼，然后长长地哦了一声。
唐意不语，退后两步，只闭上眼睛一味的摇头。
别拆穿我，别拆穿我。
秦燃疑惑地看着两人，“怎么了？是我说的不对还是有什么问题？”
唐时干笑几声，“不是，你说的没有问题，只是……这个定情信物比较小众。”
唐时没有拆穿，并硬着头皮给她胆大妄为的妹妹圆说道，“我有点惊讶，我亲爱的妹妹是怎么想到的。”
“哦～”秦燃面上点头附和，心下不禁腹诽，她能有什么想不到，她怕是只恨不能想全。
秦燃看了看时间，她该准备出门去交罚款，把宋钰的车拿回来了。
“那个什么，姐姐，我等会还要出门处理一点事，可能要先离开一下了。”
唐时点头，秦燃进卧室换衣服，门刚一关上，唐意立马双手合十，虔诚道：“感谢姐姐您的不拆穿之恩。”
“好姐姐，”唐意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千万不要告诉秦燃。
唐时没好气地横了唐意一眼，警告她道，“你呀，别玩得太过火了，要学会收敛一些性子。”
唐意敷衍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唐时继续道：“而且把捆犯人的红天凌说是定情信物，还戴手上当饰品，也亏你想得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干什么坏事被抓起来了呢……”
唐意垂下眼皮，小声嗤道：“我乐意。”
“乐意你也得给我摘了，至少你在海宫必须摘，你不要首主之位，我还要脸呢。”唐时怒斥道。
唐意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我一定处理好。”
唐意俏皮地笑了笑，唐时忽然发现，她的妹妹自和秦燃在一起后，人好像活泼可爱多了，不再一天到晚地说一些没边没际的阴郁之话，连对她都嘴甜不少。
恋爱果然能使人忘本。
但唐时很满意，变成这样才好。
唐时又问，“你刚刚下去，是有什么消息吗？”
唐意点头，“对，那个叛徒的信息。”
她向唐时保证，“姐，我一定会抓到她的。”
“好。”唐时微微颔首。
两人说完，唐意关掉鎏声螺，马上贴去秦燃身边，秦燃拿包走出卧室，唐意就自动跟在后面。
“姐姐，姐姐，我也要去，我要去。”
“你又没车，也不会开车，你跟我去干什么？”秦燃狐疑地看着唐意，“你不会是怕我报警抓你？”
“还是你觉得我要跑？”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唐意俏皮地眨眨眼，“但主要还是我想粘着姐姐。”
昨天之前，她没有资格，现在名正言顺，她还不放肆一些。
“你是粘人精转世吗？”秦燃不满道。
唐意站在原地不动，不低头，也不说话，过了两秒。
秦燃妥协道：“你就准备穿这身去？”
唐意眼眸一亮，嘴角迅速向上勾出一个恰好的弧度，“马上去换。”
“去吧，我在客厅等你。”
说完秦燃忍不住地嘴角上扬，这样一个明眸善睐，巧笑倩兮的可爱姑娘围在身边，谁能不欢喜呢。
唐意像风一样，跑去卧室换衣服。
路过秦燃身边，宛若一阵裹着阳光与花香的风掠过，在秦燃鼻尖处留下一抹若有似无的甜。
秦燃安静地看着唐意忙忙碌碌的，利落简洁的短发夹在细碎的光里随风律动，轻盈又治愈，就像枝头初绽的花苞，穿过心头，忽然悄无声息地展开花瓣，露出香甜的花蕊。
真好。
——
在交警大队处交完罚款，办理好手续，天色已经暗得差不多了，秦燃拿着放车单去领车。
秦燃准备开车先把唐意送回酒店，然后再去把车还给宋钰。
然而对于这一安排，唐意显然很不乐意。
唐意闷闷不乐地坐在副驾上，捧着一杯“绿野仙踪”，一言不发，喝一口饮料，嘴角又马上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
唐意声量很高，修长笔直的腿在副驾上安放得有些局促，时不时就轻踹一下车垫来表示她的不满。
秦燃无奈地低笑一声，车停在一个红绿灯前时，秦燃打开车内音响。
清澈悠扬的女声在车内缓缓铺开。
“我多平常，我可以推开过往，我多能撒谎，谁能推开过往……”①
歌手的声音空灵，宛如携卷着清风明月的溪水一样，款款流淌进听的人耳朵。
温暖且治愈。
唐意不满地看向她，“姐姐是在用这首歌暗示挑衅我说，你在骗我吗？”
秦燃默了默，在灯变绿前，一巴掌拍在唐意后脑勺上，“你还是读点书吧。”
这解读也是没谁了。
“去哪读？”唐意喝一口饮料，“还是原来那个网站吗？”
歌曲刚好唱到，“你看花儿多红啊，笑话一般，散落地上……”
……
秦燃沉默，车里温柔的歌声继续回荡着。
“你看世界朗朗有光照，留了树荫送我乘凉，你看你拉住我的模样，你别慌张……”
唐意索性挑明，“姐姐，你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去还车？”
秦燃叹了口气，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我去还车这个时候，不是介绍你们认识的最佳时机。”
唐意坐起来，审视般盯着秦燃，“真的？”
秦燃一脸平静地看着车前，“真的。”
僵持几秒后，唐意最终同意道，“好吧。”
车开到酒店楼下，秦燃打开车门，指了指手上的印戒，“你不是可以用它查我位置吗，不要不开心了，这次我答应你了按时回来，我一定做到。”
唐意早上和她出门的时候，把印戒从她身体拿了出来，然后戴在她无名指上。
唐意盯着秦燃看了两秒，“好。”
下车后，秦燃隔着车窗和唐意挥了挥手，然后扬长而去。
秦燃往宋钰那边开，在快到到达目的地的一个路口，她突然调转方向，拐进一个不起眼的偏僻巷口。
停车熄火，秦燃拿出手机，给陈陈打去电话。
“陈陈，我见过唐意她姐姐了。”
“嗯，所以他们姐妹俩真的都不知道你？”陈陈问。
秦燃点头，“应该是的。”
秦燃想了想，又问，“陈陈，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我去深海还需要向人界监管部门报批呀？”
陈陈嗯了一声，问，“什么报批？”
秦燃把唐时和她说得话，告诉了她，陈陈顿了顿，平静道，“因为我没想过你会以人类身份，以见家长为理由去深海……”
秦燃面色局促道，“啊……这个，变化赶不上计划了。”
陈陈继续说，“按计划，你偷偷跟着人鱼，尾随去深海是不需要报批的。”
秦燃：……废话。
“对了，你弄到人鱼眼泪了吗？”陈陈问。
“弄到了。”秦燃回答，“那现在怎么办？万一她去人类监管局发现查不到我的身份信息……”
“那就坦白啊，是妖不是更好吗，妖的寿命和人鱼更相近，反正再深的身份她肯定查不到了，我伪造得很好。”陈陈分析道。
“呃……”秦燃顿了顿，“这个再说吧。”
她现在有点错过坦白的最佳时机了。
秦燃还问了一些其它，比如陈陈为什么会突然查看自己身上的法力变化？
再比如，人鱼族的定情信物。
前者陈陈告诉她，是因为有一天她自己给她打电话，说身边出现了一件诡异事件，让她注意下。
秦燃回忆了一下，这通电话应该是她第一次看房结束后打的，秦燃每次和陈陈打完电话，都会习惯性地删除记录，所以秦燃失忆之后，也并没有因为有通话记录而发现问题。
而后者……秦燃不意外地，知道了一点事。
挂电话前，陈陈问她，“秦燃，你确定要用海心莲去救你姐姐吗？”
秦燃愣了愣神，好奇道，“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这事秦燃明明和陈陈很早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
陈陈撇撇嘴，“没什么，就问一下，万一你突然不想了呢？”
“不会的，”秦燃肯定道，“姐姐我是一定会救的，她是为了保护我而被抓的，而且……她比我更合适在外面自由地活着。”
陈陈想了想，淡淡道，“你们姐妹俩，可真有趣。”
“你见过我姐姐了？”秦燃问。
“没有。”陈陈语气平静道，“我只是忽然听说了一些关于你们姐妹俩的故事。”
随后陈陈还告诉秦燃，狱界那边有了新动作，好像在向美人鱼族施压，质问问美人鱼族是不是故意拖延，实际上是不想借海心莲给他们。
秦燃冷下声音，“他们就那么怕我？”
陈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说：“反正，你这边要加快一些了，别到时候海心莲上的魔力被祛除，狱界那些人先你一步拿到海心莲，你们姐妹俩就都危险了。”
“嗯好，”秦燃点头。
陈陈忽然问道，“对了，你美人鱼的眼泪怎么拿到的，也和电视里一样带她看虐心电视剧吗？多吗？”
秦燃脑海里猛然涌现一些不能说的画面，“呃……不是，这个你别管，你问这干什么？”
“我有点缺钱了，”陈陈泄气道，“如果多的话，希望看在我及时发现你身上被放了人鱼印戒这事上，分我一点。”
秦燃揶揄道，“你又吃不起饭了？”
陈陈长叹一声，“不是，我养的猪生病了。”
①《王昭君》——任素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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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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