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燃泠然站在沙发边，她明明是居高临下，明明稍一用力就可以挣脱唐意的手。
可她却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唐意抬眸，燎原般炽热的目光，猝然像一道道无声的呼喊，刻进她的眼睛。
“姐姐，你的眼睛在怕什么？”
秦燃的心，忽然有一种悬在悬崖边上的感觉，她的前方是解脱，前方是自由，前方五彩斑斓，是让人神往美丽花海，她往前走一步，就可以永入美好梦境。
但此刻，她想回头。
唐意灼热的气息打在秦燃掌心，秦燃垂下眼皮，目光柔了下来。
唐意抬眸，一只手抓住秦燃捂她的手，一只手拽住秦燃腰间的睡衣，“姐姐，我比你想象的，还要喜欢你，你不要试试吗？”
唐意正跪在沙发上，笔直的身体悬空，没有任何借力点。
她抱住秦燃，轻轻一拉，轻松地就将秦燃拉回了沙发。
秦燃愣愣地摔进沙发，目光和唐意撞个满怀。
唐意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把秦燃圈抱在怀里，整个人压在秦燃身上，眼底里满是欣喜。
“姐姐，你同意了对吗？”
秦燃目光复杂地对上唐意的视线，大脑处于宕机状态，她好像还从没出现过这样的状态，身体热的发烫，理性告诉她，她该离开，她该拒绝，然而放纵的感性想法轻而易举就占据了上风。
唐意希望她点头。
她也如此希望。
唐意在她耳畔落下滚烫的一吻，“姐姐，我喜欢你，更喜欢你眼里对我有欲｜望。”
很快，秦燃的理智被唐意热烈又快速的攻势燎得一丝不剩，凌乱，几尽疯狂的温柔，几乎席卷掉她周遭空气中的每一口氧气。
唐意索取着秦燃身上一切的触感，感受着身下丝丝不断传过来的欲拒还迎。
“姐姐，我们尽兴不要保留好吗？”
唐意在秦燃耳边开始低声喃喃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比如什么欢愉的极致有一种叫完全掌控和自愿被完全掌控，它直白粗｜暴一些，可以变成talk，它如果危险攀升……
“姐姐知道是什么吗？”
秦燃捂住唐意的嘴，她皱眉，克制着咬紧牙，却还是被逼着发｜出了微末的几声痛息。
“姐姐，你领会的真好，”唐意拉开秦燃的手，“姐姐，抱住我好吗？”
秦燃的脑子重得昏昏沉沉，好久没有人能让她如此放肆地去感受，一个人这么热烈喜欢她的存在。
仿佛一个又一个绚烂的烟花，让她的大脑迷失在这一场盛大又诱人的盛宴中。
唐意的手托着秦燃的脑袋，秦燃迷迷糊糊地摇头，长长的睫羽上泛着细微的水光。
唐意微微一笑，“这里是委屈姐姐了，我们去宽敞的地方吧。”
秦燃没有思考，点了点头，想着在哪有什么区别，唐意反正都不让她动。
但很快秦燃也发现，放纵唐意很危险。
怎么会没有区别，“定情信物”在宽敞的地方，可以让唐意更加肆意的发挥。
秦燃被唐意威胁着不许动。
长发被一条又一条复制出来的“定情信物”分成成好几缕，四散在枕头上，红绸飘带与墨黑长发交错相融，衬得秦燃面色更加红润，微微汗湿的脸上，秦燃怔神看着唐意，眼神迷茫又无辜。
秦燃的手臂脖颈上，也都是红绸带的痕迹，像一枝玉白玫瑰缠绕在满天彩霞之中。
唐意俯下身。
“等…等一下唐意，你能不能正常一点，”秦燃侧过头，无力地抓住唐意手上的锦带，用仅剩的意识虚弱抗议道，“人家一般这种都是绑脸上蒙眼睛，没有蒙……嘴不让说话的。”
唐意看着手上不知道是被第多少条复制出来的锦带，愣神道：“可是姐姐的眼睛好看，我为什么要蒙着。”
秦燃撑起手，挣扎道：“我说的是不要绑这里，不是说要你蒙我眼睛。”
“不要。”唐意直接动手，没有丝毫留情。
唐意眉眼弯弯地看着秦燃，笑道：“姐姐上次就太爱说话了，有些聒噪。”
被限制说话的秦燃，瞪圆眼睛，“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更何况刚刚，是谁在一直说一些“不甚入耳”的话。”
只可惜，这些话都是秦燃想说的，落到唐意的耳朵里，只是一串起起伏伏的嗯嗯，呜呜，啊。
黑夜之外疾风骤起，急速坠落的大雨打散房间里昏黄的灯光，摇摇欲坠的风声，被按下又拉起。
暴雨过境，冰冷的雨珠砸在窗外满架的酴醾花上，氤氲的香气混杂着雨水，倾泻而下。
中途秦燃想喝水，被一次又一次拖回，发丝和红色锦带混乱不｜堪地缠绕在一起。
秦燃想骂人，但唐意手上不松，她便没法开口，秦燃脑海里忽然又想起那次做梦梦见唐意，也是一样的挣脱不开，手脚被无限禁锢。
秦燃确定，那次一定也有唐意的手笔。
…………
夜深露重，终于，秦燃瘫软地趴在床上，艰难掀开眼皮，她指着自己的嘴巴，不满地嗯唔声此起彼伏。
唐意终于松开手，殷勤地递上早就准备好的水，“好的好的，好姐姐请喝水。”
秦燃清了清喉咙，接过水，清润甘甜的水如甘霖一般润过干涩的口腔，涌进喉咙，秦燃身体瞬间通畅了不少，语言系统也立马恢复工作。
“你要是想我死可以直说，没必要用渴死这种折磨人的方式，”秦燃没好气地翻着白眼，“还有，节制一些吧，唐唐小姐，小心手抽筋。”
唐意，“……”
秦燃这张嘴……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很破坏气氛。
不过唐意已经很满足了，这一次，她提的每一个要求，秦燃都尽力点头去做。
唐意笑意盈盈地看着秦燃，“姐姐放心，我会好好养护的，不过，等姐姐跟我回深海了，我也可以和姐姐玩些不一样的，在海里，姐姐绝对不会渴死的。”
“我有同意和你回深海了吗？”秦燃冷哼一句，爬起身去浴室清洗。
打开浴室灯的那一瞬间，虽然秦燃做足了准备，但还是被刺眼的灯光晃了一下。
秦燃低头扶在洗漱台上，缓神。
忽然背后一股热气，她被人紧紧抱住，秦燃眉心一跳，叹口气道，“唐唐小姐再玩下去，我人就真要没了。”
唐意靠在秦燃的背上，忽然道，“我同意姐姐的计划了。”
秦燃嗯一声，“怎么突然又同意了？”
“因为，姐姐今晚点头的次数比摇头多得多。”所以她相信秦燃。
唐意的手放在秦燃身上，放着放着，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秦燃抓住她的手，转过身来，“那唐唐小姐转变得也是很肤浅了。”
秦燃洗漱完之后，还强迫唐意也认真重新洗漱了一番。
两人再躺到床上，已经是凌晨两点。
秦燃睁着眼睛，“唐意，你为什么喜欢我？”
唐意翻过身抱住秦燃，“我不是告诉过姐姐了吗？一见钟情，救命之恩。”
“那为什么一见钟情，只因为我救了你？”秦燃追问道。
“还因为……美色吧，”唐意幽幽道，“还是姐姐想听其它的什么？”
“……”秦燃沉默。
“姐姐还是觉得我肤浅至极？”唐意又问。
“没有，”秦燃否认道，毕竟三年前的她，也是这么肤浅。
秦燃笑了笑，“如果我告诉你，我之所以第一次见面没有认出你，也是因为当时救你的时候，被你漂亮得尾巴迷得失去了脑子，所以才根本没有去注意看你的脸，你会不会没有那么生气。”
“……”唐意不服道，“我的脸难道比不上我的尾巴吗？”
“嗯……”秦燃想了想，“好看的脸我看了很多，但漂亮的人鱼尾巴，我见的不多。”
唐意顿住，“姐姐除了我，还见了其他人鱼。”
秦燃挠挠头，“啊……”
好像有点暴露了，她急中生智道，“电视，电视上有时我们人类也会扮演啊，做的尾巴……有时候也挺漂亮得。”
唐意若有所思的点头看向秦燃，“姐姐，你还记得你救我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秦燃垂眸，“说了什么？”
她那是确实醉得不轻，但应该没有调戏人吧，那个时候，她还是比较怂的……
虽然有时，酒壮怂人胆。
唐意半天没说话，秦燃试探道，“我说什么过分的话了？”
唐意凝神，死死地盯着秦燃，秦燃有点感受到了，余光瞥一眼，又赶忙撤回，含糊道：“当时我有点喝多了，说的话都不能当真的。”
“说娶我回家也不能当真吗？”唐意冷下声音。
“我说过这么狂妄的话？”秦燃偏过头，一脸震惊，“不可能，那个时候的我，绝对不可能这么胆大妄为。”
唐意搂住秦燃的脖子，嘻笑道，“所以姐姐当时到底喝醉了吗？”
“喝的……不多。”秦燃心虚道。
“那应该是很多。”唐意眨眨眼，“那姐姐就是说了这话，所以姐姐现在要遵守诺言。”
秦燃揪住唐意耳朵，“唐意，你做条诚实的鱼吧。”
唐意吃痛地捂住耳朵，气鼓鼓道，“好吧，我错了，姐姐确实没说。”
秦燃刚松开手，唐意又立马钻进她怀里，死死抱住她，秦燃的反抗总是没有用的。
唐意比她要高一些，这么缩在她怀里，让她有一种抱着超大型狗狗的感觉。
“唐意，你比我高就不要往下缩在我怀里吧，你这样，被子都盖不到脚。”
秦燃一边说着，一边把唐意往外推，唐意反扣住她的手，“那姐姐在我怀里？”
秦燃手立马停了。
她不想。
如果这样，她感觉她会更没有自由，现在至少唐意还只是压住她的腰和腿，手可以活动，如果她在唐意怀里，别说手，她估计连脑袋都不好动了。
“不用了，就这样吧，挺好的。”秦燃妥协道。
唐意往里蹭了蹭，脸靠在秦燃的颈窝处，“姐姐真的想知道我喜欢姐姐什么？”
秦燃沉默地点点头。
“那姐姐可以告诉我，姐姐近三年发生了什么吗？”唐意忽然道，“可以告诉我，是什么让姐姐变得有时神情恍惚，眼神落寞，以及，姐姐为什么偷偷收起我的眼泪，缺钱还是有人和姐姐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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