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秦燃沉沉歪倒在唐意身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唐意莫名觉得，这一幕有点似曾相识。
但她记得，秦燃喝醉酒的状态不是这样的。
不该是大放厥词，胡说八道然后再蒙头大睡吗？
唐意拍了拍秦燃的后背，试探道：“姐姐，你睡早了，是不是过于的不合常理了。”
烛火微晃，秦燃心下一跳，好像是的，她发现她好像有点倒早了。
秦燃僵硬地趴在唐意肩膀上，思考了好一会，本想以沉默忽悠过去，结果唐意比她沉着。
唐意就那样在原地站着，仿佛很确定，她就是在装睡。
秦燃先扛不住静默的空气，认命般地小声说道：“我……看见那扑克牌上的字了。”
唐意忍不住笑出声，“那我更想玩了，怎么办，姐姐。”
秦燃一开始，本意只是想抱着唐意，充充电，感受一下温暖的气息，结果她一偏头，刚好看见被唐意拆开放在一旁的扑克牌。
看清上面字的那一瞬间，秦燃立马只想失去意识，悔恨刚刚喝的酒还是不够多。
她也终于明白，蛋糕为什么会和扑克牌组合在一起成为礼物。
还有香薰。
秦燃下意识转移话题，“你刚刚说什么请求？要我答应什么？”
唐意一把抱起秦燃，秦燃被忽然腾空的失重感吓得赶紧抱住唐意的脖子。
唐意轻笑一声，“我想看你和陈陈姐的聊天记录。”
秦燃愣神，“请求这么具体吗？”
唐意想了想，“是的，不过这些都不急，现在我在想，姐姐是自己先去洗澡呢还是……我帮姐姐。”
秦燃僵硬地扯出一丝笑，“我自己去。”
唐意哼了一声，“可姐姐不是醉得站都站不稳了吗？”
“微醺，微醺而已，刚刚突然有点戏瘾上头，所以小演了一下，”秦燃拍了拍唐意的肩膀，故作正经道，“但现在已经清醒了，可以放我下来吗？”
“好。”
十一点三四分。
两个带着湿热水汽的人，像两个相互吸引的星球一样，迅速滚在一起。
唐意有意先洗完，她在秦燃的房间里点好香薰蜡烛，蛋糕也拆开来。
可还没来得及和秦燃介绍卡牌的玩法，就被秦燃扑倒在床上。
唐意知道，秦燃在试图逃避卡牌。
然而，美人鱼的恒心太难撼动。
在唐意一轮又一轮，坚持不懈的“耳鬓厮磨，软磨硬泡”，秦燃最终还是被迫屈辱同意了。
卡牌的进场方式有点特殊。
一开始玩和厮混了一会再玩，二者有很大的区别。
一开始玩，双方会比较内敛拘谨，玩起来都是暧昧推拉的氛围。
而厮混了一会再玩，双方已经热血澎湃，玩起来自然会更为大胆，更为出乎意料，让双方都震惊于对方的奇思妙想。
……
微晃的红色莲花烛火，把模糊的人影交叠放大到墙壁上，粗糙的墙面，揉皱的床单，无不彰视着，这是一场几乎在刺激的危险边缘反复横跳的游戏。
最后，游戏结束，闷哼低沉的声音，被一夜的绵密细雨，淋了个透，彻彻底底沦陷。
第二天，晨光熹微。
微亮的日光像是电量快要用完的手电筒射出的一束光，从没拉严实的厚重窗帘缝隙出斜斜地照进去，在深色的地板上切割出几块小小的光斑。
房间里残留着香薰蜡烛燃尽后，似有若无的甜暖气息。
唐意睁开眼。侧着身子看向一旁的秦燃。
唐意一只手肘支在枕头上，托着腮，目光像带着温度的羽毛，细细密密地扫过秦燃沉睡的侧脸。
秦燃睡得很沉，呼吸悠长而均匀，眼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眼眶下是因极度疲累而带来的印记。
唐意忍不住勾起嘴角，像成功偷吃蜜糖的小狐狸一般，连弯弯的眼角都泛着蜜糖的甜。
唐意伸出手，指尖先是若有似无地碰了碰秦燃裸露在外面的手臂，然后像蝴蝶煽动翅膀一样，缓缓的，轻轻地游走起来。
指腹下的肌肤，紧致而柔软，唐意刻意低低地凑到秦燃耳边，气息拂动她鬓边几缕散落的发丝，“姐姐？”
温热的吐息和手臂上酥麻的触感，瞬间穿透了秦燃的睡意。
其实在唐意指尖落下的第一秒，秦燃就醒了，只是身体深处残留的酸软和疲惫，让她不想醒过来，连眼皮都懒得掀开。
秦燃本能地、微不可察地缩了缩身子，更深地将脸埋进松软的枕头里，只留下一个凌乱的后脑勺和一小段雪白的后颈对着唐意，“唐意别闹，让我再睡会儿。”
唐意低低地笑出声，忽然觉得秦燃这副想赖床，又拿她骚扰行为没办法的样子格外有趣。
唐意松开手，秦燃在枕间悄悄松了口气，然而紧绷的神经刚刚松懈一丝，就听到身边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紧接着是她这边床头柜上手机被拿起时轻微的“咔哒”声。
唐意的手指悬停在锁屏界面上，思考秦燃会设什么密码？
她的生日——屏幕微微抖动之后弹出提示，密码错误，请重试。
空气凝滞了一瞬。
唐意又试了试秦燃的生日——依旧是密码错误，请重试。
不过这一次，手机还弹出一个，还剩三次机会。
“……”，唐意偏头看向秦燃。
秦燃埋在枕头里的身体依旧保持着放松的姿态，呼吸平稳，似乎还在沉睡。
此刻空气里的沉默，像是一条被拉长的橡皮筋，彼此都心知肚明地僵持着。
最终还是秦燃先妥协，“130323，你想看谁的聊天记录都可以。”
含混不清的声音闷闷地从枕头深处传来，带着浓浓的被打搅睡意的不耐烦，顿了顿，她又解释一句，“不是谁的生日。”
话音落下的瞬间，唐意倏地心情忽然不受控制不断增值。
那是一种被全然交付的、毫无保留的信任所带来的成就感，甚至于唐意都有点愧疚起她刚刚的行为了。
她原想背着秦燃偷偷用她的指纹解锁来着。
唐意微微睁大眼睛、带着点不可置信又瞬间被甜蜜淹没的神情按下刚刚秦燃报出的数字。
下一秒，手机解锁成功的清脆提示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秦燃在枕下闭着眼，甚至还配合地、带着点不想被打扰的慵懒嘟囔道：“……你随便看，别吵我。”
随即秦燃翻了个身，彻底将后背留给了唐意，整张脸都埋进了枕头里，一副“你爱怎样就怎样，只要别吵我”的放任姿态。
唐意看着秦燃这副全然信任、毫无防备的样子，心里那点因试探而生出的忐忑瞬间被巨大的满足感取代。
唐意没有立刻去翻看手机里的内容，只是看着秦燃蜷缩的背影，像只依恋主人的猫儿一样，忽然俯下身，将下巴轻轻搁在秦燃的肩膀上。
温热的呼吸再次拂过秦燃敏感的耳廓和颈侧。
“姐姐……”唐意的声音放得更轻、更软，带着小心翼翼充满希冀的试探道：“跟我回深海吧，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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