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我爸爸的事,你和舅妈不用操心,我们已经找到能接手这个案子的律师团队了。”
云遥给舅舅舅妈倒了新烧的茶水,开门见山的把自己想了一路的话委婉得说了出来。
他已做好决定,不能连累舅舅一家。
“我知道舅舅舅妈你们的心意,我真的很感激。但是,爸爸的案子我们普通人也插不了手,只能都交给律师。”
舅舅闻言却皱起了眉头,“阿遥,你一个孩子,还在读书,是怎么找到愿意接手这事的律师的?这可是个大案子。”
“舅舅,”云遥有些僵硬地扯开笑容,他看向气定神闲得坐在一旁的秦娆,故作轻松地说,“是秦娆帮忙的,这要感谢她。”
“而且舅舅,我已经十八岁了,都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你和舅妈不要太担心我。”
好像还是当年能牵住舅舅的手去买零嘴的孩子一般,云遥难得的对舅舅撒娇。
舅舅舅妈笑了,“行,知道了,阿遥已经长大了,是大男孩了。”
三人间温馨的画面,让秦娆淡漠得转开了眼。
她低头从包里取出了一只高级女士香烟,没有点燃,只是拿在手上把玩起来。
却听云遥的舅舅舅妈突然向她道起谢来。
“这位秦小姐,真是太感谢你了,这样雪中送炭的帮我们。我们一家之前都在国外,回来的少,没听潇潇他们提起过你,以后秦小姐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的,我们一定义不容辞。”
秦娆心里嗤笑:我的“雪中送碳”可不是无偿的。
她将女士香烟扔回包里,抬头看着这对温和朴实的夫妻,笑道:“不用那么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举手之劳而已。潇潇姐当年也帮过我很多。”
舅舅感激地点点头,又说:“但是这请律师的钱,我们是一定要还给秦小姐的。我和妻子这次带了一笔……”
“不用了”秦娆直接打断了男人的话,她戏谑地看向少年,“云遥已经给过了。”
云遥一怔,看着舅舅困惑的眼神,他只能接话道:“对,舅舅,你忘了,我手上还有外公外婆和妈妈给我留的一大笔钱呢。你和舅妈就放心吧。”
“哎,其实也不好放心,”舅舅揉揉少年的脑袋,转身面对秦娆这个妹妹的故交时,忍不住说道,
“阿遥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懂事了。现在他年纪还小,又遇上他爸爸这事,我是真不放心!本来我和他舅妈也知道过来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但我们夫妻也商量好了,最好后面阿遥就跟我们一起到R国去,我和他舅妈还能好好照顾他,不然孩子一个人留在国内,实在不妥的。”
秦娆听到这话,扯开了一个虚伪的笑,面上假装认同地点点头,心里却很是不痛快。
马上要到手的甜美果实,还有人想要从她手上抢走?做梦!
她看向云遥,意有所指的暗示道:“哦?云儿你要跟你舅舅走吗?其实,我今天刚听律师说了,你父亲的案子可能很快就要提审了……”
云遥想起早上接到的律师的电话,他深吸了口气,转头对舅舅他们说道:“舅舅,舅妈,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可南杭是我长大的地方,就算后面爸爸坐牢,那也还是在一个市里啊,我想留在这里,可以随时去探望爸爸。”
少年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投下纤弱的影子,“而且,不管需要多少年,我也想等到爸爸出来团聚的那天。”
秦娆笑了,她知道,这头美丽的小鹿已经决定自投罗网了。
宽慰了舅舅他们一番后,云遥悄悄的看向秦娆,只见女人正目光炙热的盯着他,她弯起红唇,手指点了点手机。
云遥明白她的意思,抿唇僵硬的点了点头。
秦娆走了,舅舅舅妈也要出门再去打听打听父亲的事,云遥拦不住,反而被夫妻两塞了一堆R国特产的巧克力,让他在家等消息。
门关上了,仿佛也关上了所有的热闹和喧嚣。
少年因和亲人相聚的喜悦神情也如水上的浮光,转瞬褪去。
没人知道,父亲在探监室内的哀求还时刻缠绕在云遥的耳边。
他不能放弃父亲,他必须要救他。
他已经没有了外公外婆,也没有了母亲,他不能再没有父亲。
少年的眼神悲戚又忧郁,他的心又沉又重。
他知道他得做一个很不耻的决定,打破自己的尊严,献祭心灵的血和肉,走上一条崎岖未知的黑暗的小路,背负着如潮水般时时袭来的阴影……
未来会走向哪里呢,他不知道,但此刻他已无路可走。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
接下来几天,除了照顾云遥饮食起居外,舅舅还不顾云遥的劝阻拖着伤腿,和舅妈一起找关系打听消息。
他们也和秦娆请来的律师团队沟通了一番,听律师面不改色的跟他们说,云遥父亲的案子已经有了眉目,云遥父亲大概率会被判为从犯,最多判个十年就能出来了。听到这个消息,舅舅他们才稍微放下了心。
然而临近审判开庭,舅舅舅妈R国的家里却突然出了意外。
他们最小的女儿在学校出了事,受伤昏迷,急需人赶回去。
舅舅担心小女儿,但也放心不下云遥,便让舅妈先行回去,自己在国内至少留到云遥爸爸的案子正式宣判的时候。
这天,秦娆又上门拜访。舅舅热情的招待了这位一直帮他们的恩人。
两人聊天时,舅舅说起自己在R国打工时的经历,他现在是货车司机,但之前也当过雇佣水手,还做过护林员……
看秦娆对他在R国海上捕鱼的经历感兴趣的样子,舅舅不免高兴起来,他想起自己从R国带回来的一个稀奇的风干章鱼触手标本,就放在云遥家楼上,便热情地要去找出来送给秦娆。
看着舅舅走远,云遥心里叹了口气,他既为不得不隐瞒舅舅而感到愧疚,又迷茫自己以后要怎样面对他们。
他还在低沉着,一只涂着浓郁色泽,精致又张扬的红色指甲的手,不容质疑的抬起了少年的下巴。
“宝贝,我进来到现在,你都没看过我一眼呢。”女人轻佻的声音传来。
云遥迎向秦娆火热的目光,有些慌张地看了看二楼方向,没看到舅舅的身影,他才松了口气。
少年垂下眼,轻轻握住秦娆的手将它拿开,放低声音说:“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我舅舅还在家。”
秦娆反手握住了少年的手。
这么一双美丽的少年人的手,像是被匠人用温玉反复打磨过,连指甲盖的弧度都透着圆润的精致。
那指骨如细瓷雕琢的竹节,从腕骨到指尖拉出一道清瘦的弧线,指节的轮廓仿佛工笔画里用淡墨勾出的兰叶经脉。
她像鉴赏某种异常珍贵的玉器般,把玩着少年指节匀停而白皙的手指,不顾他微微的挣扎。
秦娆假装叹气道:“我这次可真是色令智昏了!别人都是货到付,我这怎么是钱先给了,一点好处都还没拿到呢?”
她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斜睨着少年,又暗示地轻声笑道:“宝贝,你就没有什么表示?”
她说着,眸光一转,看向客厅外僻静的小阳台,俯身向少年低语了几句。
云遥闻言微微睁大双眼,他玉似的面容上,耳垂先泛起薄红,继而蔓延至双颊,连眉梢都似浸了胭脂。
在秦娆眼中,少年羞恼的样子,宛如枝头被晨露吻醒的桃花,让她心潮澎湃。
她心里暗暗思量,有人在也没什么不好,还能体验一番别样的刺激。
还有什么能比让这样一个少年在她手心里颤抖更美妙的吗?
这是她渴望已久的饕餮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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