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连牧尧这话一出,直接把施浓的CPU干烧了。
沉默半天,她蹭一下就站了起来,当场飙起了英文。
“You!Look my eyes!Say again!”
翻译一下——
你小子别放屁!有本事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谁给你洗的澡???
连牧尧两手一摊,满脸无辜道:“是你啊。”
是你是你就是你。
“……”
谁在栽赃,谁在陷害?!
施浓呵呵两声,冷笑道:“汝甚狂,口出妄言,汝命休矣!”
翻译一下——
你小子狗胆包天,不想活了直说,老子现在就送你上路,骨灰都给你扬了。
听了这话,连牧尧依旧表现得很淡定。
他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机,点开一张图片,放到施浓的面前。
“我不是胡说,我有证据……有没有觉得很眼熟?”
施浓的动作一顿。
只见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白色萨摩耶的照片。
这只萨摩耶长得很漂亮,双眼皮,一脸的人畜无害,黑黑的眼睛巴巴地望着屏幕。就是看起来不太干净,满身的泥泞,灰头土脸的。
施浓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连牧尧,满头的问号。
“???”
“你想说什么……这和我们说的事有半毛钱关系??”
连牧尧看着她,不紧不慢道:“阿时,你不觉得这狗和你以前养的那只很像吗?”
“当然,我指的不是这个世界,而是——”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笑得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末世。”
……
“???”
听到连牧尧的话,施浓惊得合不拢嘴。
这可真是太草了……
这小子是怎么知道末世的??
而且还知道阿时这个名字??
他到底是谁???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连牧尧,愣在了原地。
此事说来话长,还得从她出生说起。
施浓并不是一出生就在末世。
在她十岁之前,她所在的世界和现在这个世界没什么区别。
那个时候没有死亡,没有杀戮,没有丧尸,安安稳稳,平静祥和。
她出生在十月中下旬,那是山茶花盛开的季节。
施浓的妈妈特别喜欢山茶花,施浓出生的那天正逢院子里的山茶花盛开,一簇一簇白色的花朵,浓浓的山茶花香,美丽又绚烂。
她随着白色山茶花而来,在她父母的眼里,她的出生恰逢其时,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所以给她取了个小名,叫阿时。
时也谐音十,因为她是十月份出生的宝宝。
施浓的父母都是顶浪漫、顶善良的人。
他们喜欢摆弄花花草草,他们家的院子永远都是花香四溢、郁郁葱葱的样子,就像是个小花园。
夫妻俩还收养了不少流浪猫狗,个个养得明媚鲜亮、朝气蓬勃。
施浓一直很佩服她的父母,他们仿佛天生就很会照料生命,无论是植物、动物还是她,都能养得很好。
可惜,她一点也没遗传到这项天赋。
施浓常说自己养什么死什么,这话还真不是夸张,而是用血泪教训总结出来的大实话——
五岁那年,她妈妈送给她一盆仙人掌,她每天都认真浇水,陪它说话,精心养护,一个月后,最好养活的仙人掌却不幸烂根了……
甚至连刺都掉了个干净!
六岁那年养蚕宝宝,别的小朋友都收获了一大片白胖胖的蚕茧,她养的却集体绝食,最后饿殍遍野……
七岁养小金鱼,金鱼翻肚皮的那天,她哭得比金鱼还要冤。
……
这类事件一直持续到她十岁那年。
她十岁生日当天,施浓的爸爸妈妈送她了一条才两个月大的小萨摩耶。
小萨摩耶刚到她手里的时候,看起来小小的,像一团蓬松的棉花糖,眼睛黑亮亮的,特别有灵气,仿佛真能听懂人话。
小小的施浓对这只两个月大的小萨摩耶爱不释手,每天都耐心地给它洗澡、喂食,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冲去检查它是不是还活着,生怕它死掉。
她小心翼翼地养了它一个月,小萨摩耶被她养得很好,每天活蹦乱跳的,精力旺盛。
它尤其喜欢在泥坑里打滚,经常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所以施浓给它取名叫泥染,取自出淤泥而全身沾染的意思。
泥染小时候还是很调皮的,永远都是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做坏事,经常在家里搞破坏,每次它做错了事,黑黑的眼睛就巴巴地望着施浓,嗷呜嗷呜的,让人不忍心教训它。
施浓对它的要求也不高,就希望它好好活着。
泥染也很争气,在施浓的照料下,好好地活了五个月。
五个月……
那可是整整五个月啊!
施浓还没来得及高兴,末世毫无预兆就来了。
丧尸爆发,秩序崩塌,美好的日常瞬间碎成粉末。
施浓家里那些曾被精心照料的花草在混乱中凋零,收养的猫猫狗狗,死的死,散的散……
她眼睁睁看着那个充满生机与爱的世界,在她面前轰然倒塌。
她的父母没了,家也没了。
小泥染也在一片混乱的枪声与嘶吼声里,与她走散了。
施浓不知道泥染是不是还活着,其实大概率也活不成,反正后来的日子里,她再也没有见过它。
……
想到这里,施浓放下水杯,慢慢坐回座位,一脸狐疑地审视着连牧尧。
她在脑海里回忆着连牧尧的一言一行,将他之前那些意味深长的话飞快地过了一遍,一个极其荒谬却又很合理的可能性,如同惊雷般在她脑中炸开。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连声音都带上了明显的颤抖。
“你别告诉我……你就是泥染??”
这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离谱。
然而——
在她紧紧盯着的目光中,连牧尧并没有否认。
他支着下巴偏头看她,忽然露齿一笑,眼眸明亮。
“是我呀,原来你还记得我啊。”
然后,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声音懒洋洋的,却又无比清晰,念出了那个久违的称呼。
“小主人。”
……
“……”
连牧尧的那句小主人一出,施浓面上平静,心里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原以为他就是有点狗,没想到是真的狗。
字面意思上,真、的、狗。
曾经养的狗突然变成了人……
就问离谱吗?
荒谬吗?
何止呢。
这事放在整个炸裂界,那也是相当炸裂的存在了!
施浓无助地喝了口水,紧急召唤系统。
【亿哥,亿哥!你快出来,SOS,这是怎么回事?连牧尧也是从末世过来的吗?他真是我的狗吗???】
【……】
沉默,一阵沉默。
就在施浓怀疑系统是不是出了什么故障的时候,它终于舍得开口了,一开口就是一堆废话文学。
【据我所知,我一无所知。反正这事就是这么个事,具体什么情况,我也得看情况。】
“……”
就多余问它。
施浓又看向了连牧尧。
毫无疑问,眼前的人长得很帅气,五官深邃,鼻梁高挺,眉骨和眼窝都很优越。
说实话,他看上去真挺好的,就是——
和她的狗没有半分相似的地方!
他怎么会是她的狗呢???
好癫啊这个世界。
施浓想不通一点,她严重怀疑,是不是她昨天熬夜太多,精神压力过大,所以产生了幻觉?
不行,得验证一下。
她面无表情,抬手就在自己大腿内侧用力掐了一把。
“嘶——”
清晰的痛感传来,尖锐又真实。
好的,不是幻觉。
施浓彻底死了心。
她看着连牧尧,连牧尧也看着她。
两个人相顾无言,没有泪千行,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沉默。
当然,这只是她单方面这么觉得,连牧尧看起来好像无所谓,依旧笑眯眯的,一副很从容很淡定的样子。
施浓的眼神无助乱瞟,千言万语梗在喉头,最终,所有情绪翻滚了好几遍,只化作一声深深的叹息。
“唉——”
简直太怪了。
怪的让人有点怪尴尬的。
施浓尽量避免和连牧尧的眼神接触。
她假装不经意,扭头看向窗外。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就看到窗外有个异常活跃的身影。
这人戴着棒球帽、墨镜、口罩,把自己裹得亲妈都认不出,却对着她的方向,手臂高举,疯狂地左右挥舞,动作幅度大到引人侧目。
施浓:“……”
哪来的显眼包??
默默观察了一会,确定她并不认识这个人。
施浓收回视线,决定无视他。
但没想到,那个人还挺执着,见施浓不再看她,他的动作幅度更大了,居然开始小幅度蹦跳起来。
真的很难让人不注意。
连牧尧也注意到了这个人。
他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一脸无语的施浓,“外面那位……你认识?”
施浓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矢口否认道:“不认识……”
她的话音还未落,那个显眼包忽然就从窗外窜到了他们桌前,动作快得都能带起一阵风。
连牧尧:“……”
施浓:“???”
显眼包看都没看连牧尧一眼,目光炯炯地盯着施浓。
然后,他一把摘掉了碍事的口罩和墨镜——
一张苍白但俊秀的脸露了出来。
这人微微喘着气,额角还带着些薄汗,偏浅蜜色的圆眼睛湿漉漉的,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施浓,里面盛着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喜出望外。
“噗——”
看清这人的脸以后,施浓直接一口水喷了出来。
郁森屿???
他怎么在这??
顾不得多想,施浓连忙起身,心虚地瞥了眼四周,手忙脚乱地给他重新戴上口罩,然后赶紧拉着他坐下,生怕被别人发现。
她皱紧眉头,凑到郁森屿身边,刻意压低声音道:“你不好好在医院呆着……在这里干什么?”
郁森屿看见施浓小心翼翼的模样,有点忍俊不禁。
他强压住笑意,有样学样,同样低着头凑到她的身边,跟她窃窃私语。
“我现在很好,已经出院了。我一直在找你,但一直没找到你,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眼眸一亮,热情道:“对了,你喜不喜欢吃糖包?刚出锅的,我请你吃啊。”
“???”
这话题跳转得太快,施浓满头的问号。
“糖包?什么糖包?”
郁森屿笑得一脸神秘莫测。
他指了指窗外,开心道:“我包的啊。今天第一天开业,免费请你吃。”
“……”
他包的……什么玩意???
施浓的内心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
她顺着郁森屿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街对面不远处,一辆闪烁着廉价七彩LED灯牌的橘黄色小推车,上面的一行大字格外刺眼——
“香甜可口的糖包,一块钱一个,快来买啊!”
“……”
全网黑的顶流歌手爆改面点师傅???
施浓:……
这可真是太草了。
施浓:别说,你还真别说……
这个世界终究是癫成了我不认识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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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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