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连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挺直后背,僵在原地,不知所措如提线木偶般缓缓对视一眼。
没想到火信发出后,来的第一个人竟然是她!这个场面想逃都逃不了!
年云浅依旧穿的那身浅色衣衫长袍,零星散布褐色血迹,只是外衫不知所踪,衣摆下沿略脏,看起来风尘仆仆,似是才从什么地方赶过来。
她抬脚悄然走近她们,“这次画的还挺像,你们觉得呢?”
两人瞬间弹开,明月拉着连理后退几步,眸中惊魂未定,把连理护在身后,迎上年云浅的视线。
察觉到她们的警惕,年云浅无奈一笑,“如今才想起提防我是不是有些晚了?我确实是年云浅,但我从未与仙客来勾结。”
“现下你出现在这,那我小师弟在哪?你把他怎么样了?”
“他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放心,我不会害他。”她将手中纸张整齐折起,放入衣中,“你们放火信一定有要紧事,不知可还信任我?”
“仙客来要在城中投毒!”连理在其身后出声,明月急忙制止他。
“投毒?”年云浅拿出哨子吹响,片刻后万锦城出现,黑袍青衣,星眉剑目。
“还在幕城的江湖人正在往这边赶来,方才八面楼闭门,我在城中发现一些鬼鬼祟祟的人,烟柳巷那边正等着您过去。”他低着头汇报城中的事。
两日前宗主传信给他,让他带些人来幕城,所以监督宋酒回处理完宗内事务后他就马不停蹄地来了,赶了一夜今日才到。
“让云深处的人去查仙客来在何处下毒,从水源处查起。”年云浅瞥见远处有人赶来,瞧着像是鸠浅宗和其他小门派的人,“你跟着连理和月姑娘去八面楼,我办完事就来。”
“好。”万锦城应下。
明月拦住要走的年云浅,语气有些别扭强硬,“笛隐也是浮云宗的人。”这句话她并非质问,而是肯定。
“你应该亲自去问他。”
她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我不是信你,我是信小师弟,这件事你们还欠我们一个解释。”
“行。”年云浅勾唇一笑,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所有人都到齐,他们聚在一起,眼尖的人马上认出明月身旁的人是浮云宗万长老。
“我乃鸠浅宗大师姐明月!今仙客来重现世间!妄图谋害幕城百姓性命!别无他法只能求助各位协同云深处共同阻止下毒之人!”她语气诚恳,“我相信各位认识我身边这位,他虽是浮云宗的人,但我以鸠浅宗信誉起誓,他们绝对无害人之意!”
来的多是年少之人,虽有微词,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拎得清,事态紧急也没再过多质疑。
一群人默契各自查找,等着云深处的消息。
青瓦红巷,往日热闹非凡的烟柳巷今日却变得有些安静,官兵将烟柳巷团团围住,不准任何人进出,幕城所有叫得上名的官员全在此地,官服加身,排列站立。
最前方的人稳坐交椅上,身形魁梧,颧骨微宽,莫约六十岁,两鬓有些发白,全部头发束于发冠,一丝不苟,精神气十足,眸如历经千帆后波澜不惊的海,镇定自若却威慑非凡,一看便知是久经沙场之人。
他如定海神针般,镇住在场所有人,他不开口,无一人敢先开腔。
烟柳巷姑娘全部在楼下等候,杳姑娘也在其中,今日她未施粉黛,在人群中站立袅袅婷婷、清新脱俗、脱颖而出,手正虚搭在手臂上,指尖豆蔻鲜艳,一下没一下地轻敲。
“禀报将军!没有任何发现!”搜寻完毕后,士兵匆匆下楼汇报。
周镇方揉了揉太阳穴,嗓音低沉如沉沙的戟,“今日有人检举八面楼非法交易,私藏军械,视人命如草芥,说有一份朝中官员结党营私的名单,还说证据就在此处,敢问检举人何在?”
官员们在他身后各怀鬼胎,谁也不知道那名单上是否有自己的名字,毕竟他们不知道那份名单是真是假,就算有假也免不了被猜忌。
这件事已传到圣上耳中,传闻那份名单涉及朝内多名大臣,所以特派镇国将军来查明此事,能传到那位耳中,说明其背后操手之人也不简单,圣上年事已高,朝中有人猜测是某些人借圣上铲除一些人的爪牙,好为皇子铺路。
只是不知道如今镇国将军到底站哪边。
杳杳眉头微蹙,心中还在赌,她抬眸向上望,正瞧见伪装成士兵的楚樾也在向下望,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又默契移开。
周镇方见无人站出,作势就要收队。
“禀报将军!楼上发现一密道!里面有些......”士兵又来报,语气有些支吾,胃里泛着恶心,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有事就说,支支吾吾作甚?既然说不出就将那密道里的东西抬出来!”镇国将军指挥属下去抬。
不多时,密道里的东西尽数摆出,成堆木箱摆满整个院子,镇国将军命人打开,全是弓弩火药,机关图纸,血珠,甚至还有皇宫地图!紧接着他们又押出数名浑身血污的奴隶,他们大多神情麻木。
士兵附在镇国将军耳边低语,他几不可闻眉间微滞,看了眼楼上。
“你!过来!”士兵指着老鸨,示意一旁的人放行。
“我?”老鸨神色慌张,指了指自己,方才瞧见这么多的箱子已经花容失色,现在更是战战兢兢上前,不知唤她何事,“官爷有何吩咐?”
“你是这里管事的,跟我上去。”他带着老鸨上楼。
搞得如此神秘,楼下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看这架势都在猜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不到片刻,官兵带着老鸨下来,老鸨面色苍白,腿脚发软,不等镇国将军开口,扑通一声跪下磕头。
“将军冤枉啊!奴家开这烟柳巷只为谋生,一辈子兢兢业业从未想过谋反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更别说在姑娘闺房里挖暗道啊!还望将军明鉴!”
“我且问你上面那间闺房是哪位姑娘住处?”周镇方手抬了抬,不怒自威。
老鸨低头唯唯诺诺往姑娘群里瞥一眼,慌忙收回视线,“那...那是...是......”
“是我的房间!”人群中自动让出一条路,杳杳从容走来,微微欠身,“回将军,那是我的闺房。”
“拿下,带回大理寺。”周镇方挥挥手,立马有人上前。
杳杳却撩起衣摆跪下,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民女许杳,检举八面楼与朝廷勾结蓄意谋反!请大理寺彻查八面楼!”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
“你就是检举人?你说的这些可有充足证据。”周镇方深知他们想扳倒的不止八面楼,还有八面楼背后人的左膀右臂,只是凭这些证据恐怕还远远不够,“这些在你闺房中搜出,也可以说是你干的,若你拿不出名单,那可是死罪。”
“证据在此!”众人循着声音来源仰望屋檐。
地下分不清白天黑夜,安静时周围一切都慢下来,二十人双膝跪地,血池水慢慢浸湿衣物,变得沉重,他们仰头上望,低声啜泣,眸如困兽般期翼着薛南苍能救他们性命。
“游戏规则就是只要哥哥在这里面随便选个人杀了,剩下的人我可以放走他们。”这个游戏是他专门为薛南苍所想,他偏要这高高明月坠入泥潭无法自拔!
“他们的命与贺无言的命比起来孰轻孰重,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薛南苍留意他的一切细小动作,“你没得选!”
“哥哥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薛深如恶蛟吐息狠狠甩了甩袖子,与这些人比起来,贺无言的命还有些价值,他放缓语气,“我答应你放他们走,你先将解药给我。”
“你我恩怨何必牵连他人,你先放人!”他摆明态度放人拿药。
薛深无可奈何,眼睛死死盯住薛南苍,见他心如磐石不可动摇,只能让手下放人,“放人!”继而伸出手,“现在可以给我缓解的药了?”
薛南苍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一粒药丸。
池中浑浊不堪,水花四溅,绯红衣衫中寒光晃眼,变故就在一瞬间!等到薛南苍反应过来时,薛深已握着他的手将锋利匕首刺进那人的心脏!
薛南苍不可置信看向手中匕首渗出血迹,所有血液在一瞬间涌入大脑,薛深拔出匕首松开他,满意看着自己杰作,“哥哥,杀人的感觉不错吧。”
他将手中药递给属下,“我早就说过,除了我自己,谁的命我都不在乎。”
薛南苍眼见着那人轰然倒下,血池中的水混合血迹溅到他脸上,腥臭恶心令人直反胃,他颤抖看向手中,这双救人的手已经沾上血迹,怎么也擦不干净。
他杀人了!
薛南苍双目泛红,捡起匕首就要冲向薛深!他淡定看着哥哥冲过来,脸上笑得灿烂,指挥手下将那些人全部杀完。
霎那间,一柄扇子飞出,阻挡即将落下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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