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女士，试着深呼吸……对，吸气…憋气…再呼气……”
周晓安再次被薅到警局畅享加班，正努力安抚李晓静的情绪：“对，没错……很棒了，再试一次……”
“他怎么就死了呢……他，他怎么就……”李晓静还在喃喃自语，似乎吓的不轻，消瘦的身躯不住地抖，瘦的关节都突出来的胳膊颤抖着抱头。
周晓安眼看这景象就知道今天这活又吹了，不由得感慨原本以为绕过姚季余那个坎就完了，结果山路十八弯，道道爱侧翻。她只好尽力先去引导李晓静这个唯一有可能吐出线索的目击证人冷静下来。
于此同时，唐瑄柳遭遇了相似的职业滑铁卢。白发老奶奶坐在椅子上一个劲摇头，重复着那几句话：“啊呀…骇死我了呀……他好好一个活人就这么冲到马路中间来了……就这么和那辆大货车撞上了呀……那车还停都不停直接走了，真是造孽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唐瑄柳有些无奈了，勉强维持职业微笑，尽力哄着那个奶奶回忆，谁知那奶奶却只是一味复读，复读到最后还加了词：“啊呀…警察同志，我就是一普普通通老百姓，就惦记去老姊妹家聚一聚……我真的啥都不知道啊……”
眼看着努力无效甚至招致群众反对，唐瑄柳赶紧收手，好劝歹劝留了个电话号送走了花衣老奶，出审讯室看见周晓安一脸疲惫那副样便知道她那里的努力也无效了，勉强扯出一抹笑安抚周晓安。
周晓安淡淡看了他一眼，也笑了：“唐瑄柳，你已经把‘我好命苦’这四个字写你脸上了。”
“或许吧，看见你就知道你那也没好到哪去，想笑咱俩这苦命二人组。”唐瑄柳拿起水杯吨吨猛灌，灌完草率地抹了把嘴，甩掉漏出的水珠：“你那具体情况如何？”
一提起这个事周晓安就头疼，组织半晌语言才开口：“……好消息是还能张嘴说话。”
唐瑄柳一愣，顿时哑然失笑：“毕竟姚季余是个特例嘛。”
周晓安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坏消息是复读机，而且极度抵触靠近，精神状态相当不稳定，原本打算慢慢来，说到她热的话可以把她身上那件长袖外套先脱掉时突然就炸了，那瘦骨嶙峋的样子，寻思她饿急了打算咬死我呢。”
唐瑄柳停下了写写画画的笔，垂眸沉思，示意周晓安继续说。
她摇摇头，似乎要驱散满身的倦意：“还有……她自言自语的时候大部分是在重复‘他怎么就死了呢’这句话，还有零星的‘是我才对啊’，‘我害了他’这一类的话。”
唐瑄柳眼神一凛，坐直了身子，双手交叠撑着下巴：“周晓安，以你的专业知识考虑，人在这么激动的情况下说谎的几率有多大。”
周晓安知道他发现了什么，也认真起来，轻轻挠着自己的下巴：“……人在激动的情况下，逻辑疏漏的可能性很大。”
唐瑄柳笑了，笔尖轻点自己刚才记下来的话：“谢谢你的观察，等这个案子查完，给你报个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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