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槐立在一旁一动不动,实则一直传音说着事情,‘回冥主,我查过他那段时间的行踪。时常出入冥界文阁,看得书五花八门的,十分冗杂。不过,我还打听到那段时间他一直在黑市转悠,据说是求灵丹去的。’
这事情倒是有些莫名其妙了。去文阁看书这事稀松寻常,但是去黑市求灵丹,这事情可不简单。
黑市那地方交换的东西,不仅要价而且更要命。简而言之,卖家他不仅要值钱的东西,而且那东西也必须他看得上眼才行。这还只是一些好说话的。不好说话的,杀人夺宝也是常有的事情。
算是以物换物,而且换得都是些稀罕东西。
‘那鬼差可是洛城人氏?在洛城可有亲眷?’容若眯了眯眼睛,心中有了猜想。
‘回冥主,那个鬼差如今在这世上的亲缘早已出了五服六亲。’
‘怪了。那他求灵丹难不成是去当救世菩萨去的。寻个机会去查一查,他这灵丹是为谁求的。’
‘是,冥主。’
客栈的另一边,锦袍男子休息好了便来到君攸宁那屋的门口,用手敲了老半天房门也没见有人回应。心里有些奇怪君攸宁就在里头,怎么不说话,于是便推门而入。
一进屋,锦袍男子便见到桌子旁的君攸宁,他摇着头往里走着。刚想开口打趣就发现君攸宁紧闭着双眼却又端坐着,十分不对头。于是便立马冲到君攸宁的面前,拉着他用法术探查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毛病。
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锦袍男子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了一下一动不动的君攸宁,发现他手里紧紧地握着什么东西,有些好奇便上手打算拿来瞧瞧。
还未等他碰到玉佩,君攸宁便猛地睁开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可把他吓了一大跳。锦袍男子下意识地跳远了一些,然后开口大骂道:“君攸宁,你坐钟呢。发什么疯。”
“冥界流心树你知道多少?”君攸宁扯着沙哑地嗓子问道。
看着君攸宁布满血丝的双眼,锦袍男子心猛地一跳,觉得好像出什么事了,便皱起眉头问道:“你问这个作甚?”
“回答我。”
“不就是棵会发光的树吗,还能是什么。”什么事情和流心树有关,难道冥界的流心树出了什么事情?锦袍男子有些不解了,冥界的树跟君攸宁能有什么干系的。
都不知道,都不知道。不对,应该还有别的什么的。君攸宁抬起握着玉佩的手,扯着嗓子道:“不对。还有的,还有我不知道的。”
“这世上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又不可能每件事情都弄得一清二楚三明四白的。”锦袍男子只当君攸宁又钻了什么牛角尖。
“你不知道,我不知道。还有谁会知道。”
“我说你要去弄你这树的事情,总得先将龙水处理掉吧。”锦袍男子颇为头疼地说道。
君攸宁看着手里的玉佩沉默了半响后才道:“你只管说是谁。我自有分寸。”
“蓬莱晓仙。那老太婆脾气怪得很,你若想打听东西可得做足了准备。”
“好。”君攸宁说完后将玉佩放进了衣襟里,贴身保管着。
“如今天也快黑了。我们出去打探龙水的消息吧。”锦袍男子稍稍上前一步,盯着君攸宁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龙水的消息。那阵法需要强大的灵力支撑,单单凭借黑木丫是无法做到的。君攸宁的眼眸稍稍动了动,缓缓说道:“城主府那个清风估摸着是龙水。”
“有何线索?”
“城主府内有个厉害的幻阵,幻阵是以紫薇树做的阵眼。”
“这般就简单多了。”锦袍男子高兴地说道,“去查查那清风藏在何处。再一举把他老窝端了,我们俩也算是功德圆满。”
从未有人见过那个清风,又怎会简单。“找线索。”君攸宁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后,迈着步子往外走去。总让人感觉他有些急切。
锦袍男子眉头一挑,知道君攸宁着急解决龙水的事情,也没说什么,立马跟了上去。
各色的灯笼高高挂起,摆摊的小贩眨眼间便将自己的摊子摆好了。今儿看着比昨日还热闹,多了好些小玩意的摊子。锦袍男子这儿瞧瞧那儿看看,不一会儿手里便拿着一大堆东西。
突然锦袍男子拿着两串糖葫芦凑到了君攸宁的面前,“帮我拿一串,我没手了。”说完也不管君攸宁是何反应,便将手里的糖葫芦塞进了他的手里,然后立马跑到一旁的小摊开始看东西。
呆愣愣站在一旁的君攸宁看着手里的糖葫芦,焦黄的糖衣裹着山楂,瞧上去红得发暗,总觉得这东西发着一股焦苦味。
“这个怎么卖?”
这声音,君攸宁猛地将头转了过去。果不其然,容若就站在不远处的摊位上,她旁边还跟着一个槐树精。
双腿有些不受控制地往容若那处走去,迈了两步后又反应了过来,立马停在了一处。
时刻关注着四周情况的竹叶青一下子注意到了不远处的君攸宁,发现他正眼神发痴地看着恩人,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模样,确实有些可怜。
要不帮帮他。竹叶青小眼珠一提溜,拍了拍阿槐的肩膀,“快看你左后方。”
稍稍转了一下头,没发觉有何不对后,轻声问道:“何事。”
“哎呀。你怎么就没看到呢。恩人的夫君就站在那儿。”竹叶青小声地嘀咕着。
那人阿槐自然是看到了的,但是冥主看上去一直都不太想搭理对方。“莫要胡言,主人从未有过夫君。”
“你怎么就不开窍呢。那感情不是明摆着的事情,肯定是闹了什么矛盾,两个人才会变成这样的。”
“主人从未言明,那便是没有。”阿槐就像个木头一样,油盐不进。
见自己还未开始实施的计划顷刻间便胎死腹中,竹叶青气得一下子立起了自己的身子。
“阿槐。”容若喊了一声阿槐后,便转身打算离去。结果回头后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君攸宁,手里拿着糖葫芦,瞧着有些喜庆,可他的眼中却透着与糖葫芦不相符合的悲怆。
容若匆匆地看了一眼君攸宁后,立马转头看向了别处,恰好看到埋头往这方向苦赶的两个鬼差。
不好,如今可不是暴露身份的好时机。
此时阿槐已付好银钱提上东西了。容若深呼了一口气后,朝君攸宁那边走去。
看着容若往自己这儿走过来,君攸宁紧张地捏紧了手里的糖葫芦,眼神紧紧地盯着容若,整个人绷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可就在下一瞬,容若错身越过他往后边走去。
君攸宁觉得自己的听力从未这般好过,他甚至听见了容若带起的风从他身边呼啸而过的声音。手里的糖葫芦没拿稳,直直地坠在了地上。
糖葫芦磕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焦黄的糖衣碎了一地,红色的山楂果沾上了地上的泥土,变脏了。
竹叶青有些目瞪口呆,但又突然心疼起这男人,直接被恩人当不存在。看看这公子的神色,肝肠寸断也莫过如此了吧。
不多时人群中传来一阵阵哭嚎声,“鬼差大人,求求你再宽限些时日吧。我还不想走。”
差不多走到拐角处的容若又回过头来看往那儿看去。只见她们方才买小玩意的摊前站着两个冥界的鬼差,瞧着架势像是要将人带走。
“不是说鬼差不管事?”容若转头看向竹叶青轻声问道。
“那是分鬼的。”竹叶青也不敢太大声了,毕竟也害怕将鬼差招来,“有钱有势的鬼可以不用去投胎转世。给不起钱又没什么势力的就只能被带走了。我听说若是想要一直留在此地的鬼,每月起码给两个鬼差上供四十两白银。”
“若是有人气不过捅到鬼差上司那儿可如何是好?”阿槐觉得这买卖做得过于明目张胆。
竹叶青轻嘲着说道:“都是小事。他们被带去冥府之前都会被洗去记忆的,哪有你想得那般简单。”
“四十两白银?如此大的数目能拿出来的又有多少人。”容若其实对这些白银的去向更为关心。冥界流通的都是冥币,这些白银鬼差收过来做什么。
这问题对于竹叶青这个洛城老油条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据我所知,大部分鬼都是仰仗家里头的。或者去勾搭一些人拿钱,路子多的是。”
如此便好办多了,“查洛城有钱人家,再是家里还养着鬼的。”
“恩人你要找的是异乡鬼,又与家里头失了联系,定是找到了靠山。如此一来真的是大大缩减了范围。”竹叶青忍不住伸长了自己往容若那儿倾去,“你们这样子打听起来也多有不便,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吧。我在这儿混了那么些年了,兄弟朋友也有些。恩人,那鬼叫什么名啊?”
没想到它还有这作用,容若点了点头,开口说道:“生前名字叫小九,也不知道来这儿改名了没有。若是寻不到,你只管找女鬼便是。”
“好嘞,恩人,那我就去了。”说完竹叶青往围墙里头一钻,眨眼间便消失在两人的眼前。
竹叶青走后,容若便对阿槐吩咐道:“去查查今天的事。”
“是。”阿槐俯首作揖后便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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