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后,容若发觉此时的人要比她刚来那会儿多多了。看着缓缓走近的男子,容若说不清自己心里头是个什么滋味。
这人披了一张君攸宁的皮,却不是君攸宁。
都说画皮画心难画骨,今日她算是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
认识他那么些年了,可从未见过他透着规矩的模样,瞧着就像温润的书生。君攸宁那人可是张扬到骨子里头了,也就这些年收了些,却也从不规矩。
“若若。”
不得不说,这声音也真是奇像。
但这幻境要怎么出去。容若一时间有些出神了。那冒牌货还伸过手拉她,刚碰到手便被容若甩开了。
最近她身边怎么净出冒牌货。她稍稍退后一步,“你带路就是了。”
手被打落后君攸宁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忿,接着又挂上笑脸,“若若,走吧。”
那一瞬的变脸被容若尽收眼底。这冒牌货绝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居然有自己的意识。
跟在君攸宁后面的容若迅速出掌往他的后背拍去,却被那人提气躲开了。
“若若,你这是做什么。”这人瞬息间退了好些步,一脸哀伤地看着若若。
闻言,容若看向君攸宁,不禁笑了起来,“你为什么后退?”
这是什么话,难道方才不该躲。这个君攸宁一把抚上自己的心,一副心痛至极的模样,“若若。难道我死了,你才甘心。”
“我若对他动手,他从不反击,更不会后退。”容若站在原地,就这么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冒牌货。
方才那一下他可是看出来了,容若压根就没留手。君攸宁一下子收了脸上的神伤,站直了身子问道:“你是怎么看破我的?”
“第一眼就瞧出来了。”
神情、容貌、声音他都学了个十成十,就连骨相都按着那人所化,不可能会穿帮。“你身上有秘宝?”
居然还能有自己的意识,普通幻境怎么会有这样子的存在,除非是什么魂魄被人放置在此。容若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盯着眼前这个君攸宁细细打量起来,“本就不是,谈何相像。”
她心中描摹了千百遍的人,岂会认不出来。
“那你说说那人是何模样。这输总得让我输明白了吧。”假冒男子拿着手里的扇子掰来掰去地玩着。
瞧着此人的神情,容若总觉得有几分熟悉。可那神情又同君攸宁的脸交织在一块儿,一时间实在想不出来名字。
什么模样。这话要是拿来问君攸宁,他一准能说出个长篇大论来。
“你学得很像,可有些东西是你摒弃不了,也学不出来的。我心里的感觉,君攸宁就是君攸宁,仅此而已。”容若背起手接着往下说道,“每个人都不同,为何要活成其他人的模样?”
“变成君攸宁的模样也骗不了你,更何况是我自己原本的模样。”
“即使如此,那得罪了。”容若手腕一转化出灵剑就朝这人刺去。
我们这辈子只能是刀剑相向的对家吗。眼前的假冒男子突然苦笑一声,挥起扇子就将灵剑打到一旁。
这厢刚来到悦城门口的君攸宁一打眼就瞧到城门上的浮屠阵。这么大的阵法天上的人都眼瞎了吗,一点动静也没有。
瞧着那上头的纹路也就这个时辰的事情了。
他飞身来到了悦城的上空,从上头往下看,那浮屠阵连个影子也没有。
难道是用什么秘宝遮住了?君攸宁施法开始推算阵法的走向。
不一会儿,他便发现了那浮屠阵居然还有一个底阵。
两个阵法相辅相成,绝对不可能是一朝一夕能布置完成的。要想破这个浮屠阵必须得解决另一个阵法,他细细推算了一下,在西北方。
阵法内的那个假冒躲开容若的攻击后,还大言不惭地说道:“若若,何必赶尽杀绝呢。一城人的命是命,难道我的不是吗。”
这问题确实让容若有些动摇,但她很快便坚定了下来,“浮屠阵开启后,不出一个时辰便会屠尽全城。到那时阵法散去,你一样会死。”虽说有法子救人,但时间不够,她又无外应串通,压根逆改不了阵法。
“说得倒是冠冕堂皇。我就想多活些时候呢,你又凭什么杀我?”假冒男子一个躲闪不及,脸便被容若划出一道血痕来。
“什么大义,什么百姓。我看你也不过尔尔,就怕被天帝责罚吧。说说吧,又不丢人。”
手里的灵剑再次刺空后,容若不知是幸还是哀,“这时候激怒我于你可没好处。”
“难道是被我说中了。”假冒男子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冥界堂堂冥王居然也是个道貌岸然的人。”
冥界冥王,人间大多喊的是地府阎王。喊她冥王的除了天上的神仙,就是在冥界呆久了的人。看来不是什么普通的角色,“说得如此头头是道,这真是让我有些好奇了。”你到底是谁。
未等冒牌男子开口说什么,半空中便响起君攸宁的声音,“若若,若若,你在哪里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个假冒男子,这一次他并未有躲开容若的灵剑,猛地迎了上去。听到君攸宁的声音后,招式容若都没来得及收,回过神后剑已经插入了假冒男子的心窝。
要说这其中没鬼,容若是一万个不信。方才还刚硬的要死,这会儿听到君攸宁的声音后又主动自杀,“你到底是谁?”
消散前,假冒男子扬起一抹笑意,温温地说道:“若若,你猜。”
没等容若细想这阵眼便消失了,她眨眼间便又回到了石梅前,同去的那一行人只剩下了四个人。容若抬头看着头顶上的浮屠阵,居然已经大成。
阵眼虽毁,但这大阵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停下来的。
见此情形容若赶忙施法掐诀。这会儿正在阵眼外的君攸宁一瞧这架势,立马通过那阵眼的窟窿施法,以此来住容若的一臂之力。
这一幕正好被赶来的悬棘瞧见了,他二话不说对着君攸宁的后心就是一掌。
原先就受了伤的君攸宁压根撑不住这一击,猛地吐出一口血来,手顿了一下后他还是往窟窿里施法。
“啧啧啧。”悬棘凝出一个荆棘刺就往君攸宁身上飞去,“君攸宁,还不知道你还是个痴情种。”
这下有了防备,君攸宁腾出一部分法力将悬棘的刺挡在外头,双手依旧往窟窿里头施法。就这么一瞬,他就有些力不从心了,豆大的汗珠一下子就从额间冒了出来。
而君攸宁这股助力倒是让容若变得得心应手起来,眨眼的功夫,她就将城内所有的人用法术捆住,瞬移出阵来。
出阵后,容若就瞧见浑身是伤的君攸宁直挺挺地往前头栽去。
此时容若可顾不上旁人,她接住君攸宁后匆忙拿手往君攸宁后背一探,满手是血。
“容若,这些人你不管了。”悬棘变出一堆荆棘条来,紧紧地箍在了那些百姓的脖子上。
看了一眼悬棘那头只有一个白面鬼差在同荆棘条打斗着,这儿君攸宁双唇无色,像是失血过多的模样。
她红着眼眶施法将君攸宁的血制住,然后又掐了个诀弄了个保护的阵法放在君攸宁的四周。
“悬棘,你是不想活了。”
“这是哪儿的话。哎呦喂,这一个两个都是痴情种啊。可惜我就爱棒打鸳鸯。”悬棘痛快地笑出了声,“你试试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手快。”
“悬棘,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容若眼眸飞出一抹蓝焰,她猛地将手里的火焰拍到了大地里。
地狱幽火可不是什么花架子,一下子攀上了悬棘的荆棘条,将那些藤条烧了干净。
这时候白面鬼差立马施法弄了个屏障将百姓都隔在了外头。
“想不到啊,想不到。”悬棘甩了甩手,阴笑地看着容若,“不过也没关系。”
话音落下后悬棘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往容若袭来,容若正要动手反击,却打了个空。
方才悬棘那一下只是虚晃,声东击西。容若猛地回过头,瞧见悬棘正往君攸宁那儿冲去。
悬棘一掌就将那保护法阵击破,就在第二掌即将落下时,容若便来到了君攸宁面前。见此情形,悬棘当即挂上了意味不明笑意,反手一掌就往容若身上打去。
这时刚醒来的君攸宁立马往容若身上扑去,随着容若一同被打飞了出去。
不巧的是,这块地方四面都是断崖。飞出地面的两人被崖下的一股力扯着,直直地往底下坠去。诡异的是,在两人掉下去后,原本的断崖不知怎得竟然生出一块块土来,将那些一块地都填平了,使得这座断崖同不远处的青山直接连成了一片。
“也算是交差了。”悬棘笑着转过身来,看到白面鬼差后又皱起眉头,“麻烦。”还得料理后事。
接着施法打出了一块荆棘刺,一把贯穿了白面鬼差的心肺。然后打碎那个碍事的屏障后,催动荆棘条将那些百姓悉数处理了干净,连魂魄都没放过。
就在悬棘打算离开时,一只手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黑袍妇人,悬棘瞳孔微缩,“老,老。”
“老?我可不老。说,我女儿呢。”黑袍夫人沉声问道。
“什么,我不知道啊。”悬棘颤着声笑着。
“那个假扮阿槐的冒牌货可是什么都招了。你要不猜猜我会让你怎么死?”黑袍妇人猛地掐了一把他的喉咙。
看来今儿横竖都躲不过死,悬棘被掐得青筋直冒,赤着脸道:“不知道。”
“可别急着死。猜猜看我去九幽找了谁。我生平头一次看到荆棘条开粉花的。”
闻言悬棘神色微变,“说这些做什么,指望我认识不成。”
“这样啊。那她就是没什么用了,不急。杀完你我就去把她杀了。”黑袍妇人面无表情地将悬棘举了起来。
这会儿悬棘完全没了方才的气焰,只有干蹬腿的份。半响,他将头稍稍往后转,凝着声道:“我说,是。”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劈过来一道雷,那悬棘顷刻间灰飞烟灭。
还好她躲得快。到底是谁这么狠毒,让悬棘发了天道誓言。
黑袍妇人紧紧地皱起眉头往悬棘最后看的方向走去,可这地方除了了土就是土,连棵草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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