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是白阿姨根据贺童心的口味,提前嘱咐过的,因此贺童心吃的很满足。更满足的是,向明月兢兢业业完成了分散张姨注意力的任务。
餐后,帮着张姨将碗筷收进厨房,向明月就把贺童心拽到了自己位于二楼的卧室。
不同于安茵县那个中规中矩的房间,这件卧房明显更大,装修也更贴合白阿姨简洁清爽的风格,且向明月的私人物品更多了。
“礼物呢?在包里吗?”向明月颠了颠手中的书包,“你都拿了什么,还有点儿小重。”
“给你和叔叔阿姨都带了礼物。”贺童心跟着向明月走到了落地窗边的懒人沙发前,沙发不大,但上面摆满了玩偶,周边地毯也是,鸡鸭猫狗小乌龟的,靠沙发摆了一圈,都是贺童心小学时喜欢,向明月专门买来逗小孩的。
随手抓起几只玩偶扔地毯上,向明月拉着贺童心坐进了沙发里,“我翻你书包了?”
“嗯。”贺童心应完,就抬眼观察起整个房间。
房间很宽敞,入门左手边是洗手间,右手边是衣柜,再往前是一张看起来就舒服的大床,床上放着一只超大的棕色熊,他送的。床的对面是一排矮柜,放着诸如地球仪、小机械人、减压篮球机等零碎的小东西,也是他送的。矮柜上方的大片区域,被用来张贴照片,大大小小几十张,一大半都是他与向明月的合照。矮柜旁边,还有一扇暗门,里边是一间小书房,那是他最熟悉的地方,因为每晚与向明月的视频,都是在这个小房间里。继续向前,就是超大落地窗前的懒人沙发与小圆桌了。
这是贺童心第一次来到向明月位于立北市的房间,但与他关联的无处不在的物品,却让他不会觉得陌生。
观察完房间,贺童心重新把目光锁定在了向明月身上。谁知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向明月手中拿的,居然是他装了内衣的袋子。
“你干什么呢?”贺童心惊恐之余一把夺回袋子,“你怎么乱翻我衣服?”
向明月一副不就是个衣服,何必大惊小怪的表情,“几片布而已,至于吗!”
当然至于!但贺童心说出口,向明月必要阴阳怪气他好几天!于是支支吾吾半响,他找到了一个很烂的理由,借此平息向明月的不满,“书包背了一路都是灰,你翻了书包又来翻我的衣服,那衣服是不是脏了?是不是得重新洗?”
“……是!”向明月认同的点点头,等到贺童心把衣服袋子重新赛进书包后,又冷不丁道,“脏衣服还塞回去干嘛?放卫生间,我一会儿给你洗了。”
霎时间,贺童心想到了不久前,自家阳台迎风飘摇的雪白布料,他看了眼向明月,将书包放得更远了,“不、不用,我自己洗。”
“扑哧!”向明月突然毫无预兆地笑了,“贺小渠,你知道你现在的脸有多红吗?简直比刚才在楼下还红!”
贺童心下意识摸了把脸,摸完整个人更烧了,他匆忙扭头躲开向明月的视线,声音很大,气势却很弱,“这有什么好笑的!”
向明月从沙发背后探出头,一吐一吸都挨着贺童心耳边,“你羞羞的样子就是很好笑啊!”
滚烫的温度遇上温热的呼吸,贺童心的羞恼到达了顶峰,他嗖地站起身,“我不送你礼物了。”
炸毛了?把人惹成这样不是向明月的初衷,他眼疾手快抓住贺童心手腕,一使劲将人重新拽回沙发,并且迅速收敛了笑意,“我不笑了。”
贺童心不理,作势又要起身,向明月直接一翻身,压在了贺童心身上,“我真的不笑了,你别恼我。”
贺童心推不开人,气急了,“滚蛋!”
“我能滚去哪?这本来就我家。”向明月锢住贺童心的一双手,“你如果非要我滚,我就只能去住桥洞了,风餐露宿的,到时候你可别心疼。”
“我心疼路过的狗都不会心疼你!”
对着贺童心,向明月一向没脸没皮,当下就“汪汪”喊了几声,“对不起啊渠,哥不该捉弄你,哥道歉,你别恼了成不?”
“你先放开我。”贺童心胡乱挣扎中,感觉脚底踩了个东西,硬硬的不似毛绒玩具。
但得不到贺童心的原谅,向明月哪有那么容易松手,“我不放,除非你不生气了。”
“向明月!”
“叫哥!”向明月压着贺童心,沙发都快塌了,“我诚心诚意道歉的,而且我没摸你衣服,就是打开看了眼,不需要重新洗的,小渠啊!你就大发慈悲的原谅哥吧!”
鬼哭狼嚎的撒娇!胡搅蛮缠的道歉!贺童心怕了向明月这副鬼样子,“你松开我,我就原谅你。”
“你先原谅我!”
“好!我原谅你了!”贺童心的那点儿子恼羞成怒生生被向明月磨没了,“松开我。”
向明月一眨不眨盯着贺童心,确定人没有再生气的迹象,才缓缓松了手。
贺童心得了自由,就准备去捡地下的东西,但一瞥眼瞅见向明月的笑脸,瞬间又感到如鲠在喉!他不假思索抬脚就踹,正中向明月小腿,“每次都让我大发慈悲原谅你,当我是菩萨心肠啊!”
看着用力,实则一点儿也不疼。向明月伸长了胳膊,指尖戳向贺童心梨涡的位置,“你不是菩萨,你只对我心软!”
“呵呵!”贺童心敷衍笑笑,撇开向明月的胳膊,低头去看脚边的东西。
果然不是玩偶,而是一个白色的盒子。
之前在小圆桌上放着,可能是两人刚才打闹,不小心撞到地上了。贺童心捡起盒子,看到了边角的折皱,“我刚踩了好几脚,应该不会坏吧?”
“不会,这种东西里面都有软壳。”向明月四平八稳坐在沙发上,“放心,就盒子破损了而已,我爸不在乎的。”
爸?
贺童心动作一顿,迟疑地看向向明月。
向明月不明所以,倾身指着小圆桌上的其余物品,“所以哪个是给我的礼物啊?”
贺童心眨了眨眼,沉默了。
向明月:“……你是不是忘记带了!”
“咳咳!带了。”贺童心看着向明月的反应,对手中的礼物有些不确定起来,“胸针是给白阿姨的,车载挂件是给向叔叔的,所以……”
他微微举手,示意着手中的剃须刀,“这是你的?”
“啊??”向明月呆住了,“我的!!!”
“对。”贺童心说,“你每次刮胡子都是问向叔叔借的,所以我就想着送你一个。”
“靠!我以为你送我爸的!”向明月突然就着急了,他心疼地看着盒子,催促贺童心,“还愣着干嘛!快拆开看看有没有坏!”
“……”贺童心:“你不是说有保护壳,不会坏…”
“有保护壳也不经摔不经踩啊!”向明月拿过盒子,小心翼翼地拆开,直到握住剃须刀,来来回回试了几遍都没问题后,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坏。”
贺童心对他的双标感到亿点无语,向明月却没觉得自己的行径有何不妥,“白女士说我胡子长得不快,先用我爸的就行,可我没想到,你直接就给我买了。”
“那还真是……歪打正着。”
“是啊。”向明月把剃须刀装回盒子里,“这是我的第一个剃须刀,我可得好好珍惜。”
说着说着,他目光移到了贺童心嘴唇上方,好奇问,“你是不是还没长胡子?”
“额…好像有的吧,我没注意。”
“这整天照镜子的,还能没注意?”向明月二话不说,按着贺童心脑袋,把人按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我看看。”
说着查看胡子,向明月一双眼却情不自禁定格在了胡子下方的嘴唇上。
嘴唇紧抿着,不似睡觉时嘟嘟的,但刚喝过汤,唇色被水浸润过,颜色依旧是粉嫩嫩的好看。
按着脑袋的手掌开始移动,向明月鬼使神差般,想要摸一摸那唇。
但就在手心滑至脸颊,拇指即将挨到唇瓣时,贺童心推开了他。
贺童心心怀鬼胎。
向明月要摸,是想摸他有没有胡子,而他却觉得向明月拂过脸颊的手掌,与悬在唇边的手指,暧昧难明。
“那个……应该有的吧?不过肯定没你那么多。”
“嗯,一点点儿,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向明月边说边弯腰,把脚边的玩偶一只只摆正。
贺童心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整理玩偶,但心里虚虚的,就想找点儿事干,于是也蹲在地上,和向明月一起沉默着摆正玩偶。
摆着摆着,两人就拿到了同一只玩偶。
是个小雪人,向明月握着了左手,贺童心握着了右手。
刹那,就好似一道开关打开,两人同时摇晃起树杈小手,并同时开口道:“贺小渠/明月哥,你好呀!”
小雪人高高扬起的嘴角温馨又可爱,落入沉寂空气里,不知名的别扭气氛消失了。
他们开始笑,笑着笑着就又闹作了一团。
纵然不明白自己的鬼使神差,纵使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怀鬼胎,但彼此相伴的岁月里,笑容与快乐是一触即发的。
这无关爱情,亦无关风月,只是尘世间一段普普通通的,相知与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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