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徒儿们见被怪物掳去的师父突然现身,脸上的忧愁顿时一扫而光,双眼迸射出狂喜的亮光,忙挤开人群,向穆良朝奔来。
遥知离她尚有三米远,就直接飞扑过来。
“师父……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呃……疼疼疼疼……”穆良朝伤口被挤压,痛得她龇牙咧嘴。
遥知紧抱着她好几秒,或许感受到她强烈的挣扎,终于离开了她的怀抱。
紧张地抓住她的手臂,问道:“师父你受伤了?”
穆良朝眼睁睁看她大拇指戳进了自己的伤口,鲜血流得更畅通无阻了。
不好打击徒儿的一片孝心,她勉强微笑,哆嗦着泛白的嘴唇道:“无、无碍,小伤。”
边说着,边伸手不着痕迹地拂开她的手。
“别骗徒儿了!呜呜呜您分明受了很重的伤……这有伤口,这也有,这里还有……呜呜呜呜……”
身上的伤口几乎被她戳了一个遍,“慈师”形象如何也维持不下去了。
“走开!”她一把推开身上不知轻重的二徒弟。
这时,老四和老大也奔到她面前,八岁的望月,眼睛在她身上滚了一圈,嘴巴一扁,一颗颗豆大的泪珠砸了下来。
“师父……我们去看大夫……”
拉着她的衣袖就要走。
他看了哭唧唧的大师兄一眼,张开的口又合上,转而对二师姐道,“师姐,你抱着师父回宗门吧。”
“上来!师父,徒儿抱你回家!”遥知展开双臂,蹲在穆良朝面前,大声道。
“为师无碍。”穆良朝算是怕了她了,急忙退开一步。
“咦——小月月你竟然筑基了?!”
穆良朝不可置信地仔细打量了望月三四遍,拍拍他的脸颊,惊叹。
“你真的筑基了!”
天呐,不是资质最差的五灵根吗?三个月好像都不到吧。目前为止最有天赋的修炼天才,也是18岁才筑基。
八岁筑基天才,放哪都是逆天的存在好吧。
她惊讶得都快忘记自己体内的鲜血即将流干。
除她之外,听到这边动静的修士,也无不大惊,盯着望月的眼神,像是看怪物一般。
遥知不服气了,她挤到师父的面前,抓住她的手臂,努力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师父看我。我才25岁,年纪轻轻已经筑基后期了。”
“嘶——死人放手。”
穆良朝原本直径仅半寸的伤口,愣是被这死丫头的大拇指摁大了一圈,疼得她双腿一软,险些跌倒。
大墩也凑了过来,看了她一眼,又赶紧垂下眼睫,笑得腼腆:“师父。我也……升到筑基中期了。”
“不错。”穆良朝以长剑撑地,才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师父我们赶紧回去。”望月揪住她的袖摆,一张包子脸皱成了花卷。
“嗯,那大家先回宗门。”穆良朝刚想捏诀,御剑飞回宗门,忽然注意到一旁,久久未出声的老三。
她撑着长剑,慢腾腾地挪了过去。
人群中,石清松垂手站立,常弯成一道弧线的嘴角,现下却是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视线落在脚边,周围是挥之不尽的阴郁。
他22岁,资质绝佳的木系单灵根,来宗门五年了,修炼比谁都勤奋刻苦,而境界却停滞不前,一直在炼气中期。
闯了一趟秘境,修为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其实也不算差。七八十岁筑基也是常有的。木墩是土、水、木三灵根,资质寻常,五十岁才筑基,现在一百岁筑基中期。
所以穆良朝并不觉得老三修炼有什么问题,虽然比不上老二、老四。
一直以来,他给自己压力太大了。心浮气躁,所以导致修为停滞不前。
穆良朝注视他好一会儿,良久才伸出手来,笑道:“小松松,我们回家吧,这次秘境之行收获很丰富呢,到时候给你们增加月钱,每人再做几件新衣裳。”
遥知兴奋地大叫:“哇哇哇哇哇,然后我们再去酒楼搓一顿!顿顿吃肉,餐餐好酒!”
大墩举手:“然后再囤一些针线、面料、木板……”
师徒几人喜气洋洋。
穆良朝觉得自己还能撑得住,想要御剑飞回宗门。
可望月死活不依,非要掏出传送符,说必须马上回去。
别看传送符只是小小一张黄纸,里面却包含了元婴后期大能的法力,传送距离远,足足要一百块上品灵石呢。
而且宝塔一层内还没有,全从她牙缝里攒出来的,师徒五人每人两张,用在关键时刻保命。
为了节省,遥知抱着穆良朝,望月扯着遥知的衣袍,三个人使用一张传送符,先行回宗门。
大墩、石清松则御剑飞回宗门。
符咒一贴在身上,三人像是乘坐了火箭似的,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玄霄宗。
穆良朝被抱回自己的房屋内,躺在床榻上的她心口淌着血。
那可是一百块上品灵石啊,宗门半年的修炼资源。
“师父你一定要撑住哇。”
遥知紧张地握住她的双手,郑重其事地说道。
伸着脖子,焦急地朝门口张望,嘀咕:“这么久了,小师弟怎么还没将灶老伯请来?”
这时,等候多时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望月拖拽着灶老伯的后领奔进屋内,大喊:“师父,灶老伯请来了!”
“咳咳咳咳……小畜生松手。”
灶老伯怒骂。
望月松开手,好一会儿,灶老伯才捋顺呼吸。鸡皮鹤发的他,佝偻着腰背,动作迟缓,好似大限将至。
他大概快150岁了,穆良朝一百年前,与玄德真人在苍翠山建立宗门之前,灶老伯就已经在了。
他虽然不修炼,但是会做饭会医术,穆良朝便招他留在宗门专搞后勤。
“宗主您这是怎么了?”灶老伯见到奄奄一息的穆良朝,先是大吃一惊,尔后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腿脚极不利索地挪到她榻边,边替她查看伤口,边责备她的冒失:“这么重的伤呀……不是糟老头子我爱唠叨,您身为一宗之主,若不保重身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几个徒儿该怎么办?那几个祸害谁顶得住?”
年纪大了就会刀子嘴豆腐心。
灶老伯嘴里不停念叨,里面却裹藏着满满的关心。
这让穆良朝心里暖暖的,她强撑着微笑,虚弱地说道:“是我的不是。让灶老伯担心了。”
遥知撇撇嘴,小声嘟囔:“灶老伯也太老了,能靠谱吗?而且喊了他那么久,也没反应,耳背越来越严重了。”
“住口!不得无理!咳咳咳……”穆良朝两眉倒竖,转而面向灶老伯,换了一张和煦的笑脸:“晚辈年幼,不懂——”
“这人就坐在对面一棵大树下,三十丈距离不到。”望月指着他,凶巴巴道。
灶老伯手中动作一顿,说道:“非常抱歉,其实一早就听到你们叫唤了。但当时看画本子《霸道仙君爱上我》正看到**,紫儿被三儿害到流产。走不开。理解一下。”
他长舒一口气,语气诚恳:“宗主。讲真的。不得不说,一口气读完一整部画本子真的很爽。”
穆良朝:“……”
她发誓,等有钱了,她一定得把这个混账炒了。
遥知头一偏,也愤慨不已:“这老头一点都不靠谱。师父,干脆把他换了吧——饭做得那么难吃。”
穆良朝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死丫头那点小心思自己都不好意思直接点破。
而且,身为宗主,是她不想换吗?还不是方圆百里,就数他最便宜。
于是,贫穷的她只好凑合着最廉价的大夫。
失血过多的她,实在太疲倦,眼皮逐渐合上。
迷迷糊糊中突然看见灶老伯从药箱内取出一块旧得泛黄,上头还有些霉斑的纱布。
“你要干什么?”
“包扎伤口。”
也不知从哪个垃圾堆翻出来的纱布,即将挨上她的伤口,惜命的她顿时睡意全无。
“哎喂!都发霉了大爷,那能用吗!!”
“怎么不能用了?不都能止血么。凑合着吧。”
说着,灶老伯拿着比抹布还脏的纱布又凑上前。
“等等!你那药……”
瞥到桌上裹着厚厚一层不明污渍的药瓶,穆良朝脸色一黑,拿起药瓶,凑到鼻下一闻。
那气味险些让她呕出来。
“这药过期八百年了吧!”
灶老伯罢罢手,道:“不至于,过期时间没那么长。放心,药效差不了多少。——你别动,该包扎了。”
穆良朝双眼一眯,语气不善地问道:“我每年给你置备药物的钱呢?”
闻言,灶老伯气得吹胡子瞪眼:“宗主说的什么话?难道是老夫挪用了不成?!真是让人太寒心了!如今的物价您又不是不知道。想当年,您刚来苍翠山时………”
他历数着百年来他条条功绩,说到动人之处,他举袖拭泪。
一个老人,特别是跟随了自己百年的元老级人物,在自己眼前痛哭流涕,任谁也无法做到不动于衷。
穆良朝也是。重伤的她从床榻上挣扎爬起,非常自责,开始反省自己的过错。
“灶老伯,我……”
“哼。多说无益。怀疑的种子已经在你我二人之间播下,你我二人的关系回不到当初了”,灶老伯拿起桌上的药瓶,晃了晃道:“就像这瓶药——浑浊不堪,留之无用,弃之可惜。”
穆良朝心痛的同时,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忙问:
“灶老伯你是要走了么?”
“那倒没有”,灶老伯话锋一转,他撩袍缓缓坐下,道:“给些赔偿,老夫姑且可以考虑一下原谅你,让我们的友谊恢复如初。”
许是太过激动,动作幅度太大。他边说着话,一物不慎从衣袖里掉出。
“啪嗒”一声,声音格外清脆。
——《霸道仙君爱上我》第20册、第21册、第22册。三本皆附上作者亲手签名——二哭哭
房中几人立即安静。
灶老伯一顿,尔后弯腰若无其事地捞起又塞回袖中。
“我刚才说到哪了?”
穆良朝连连冷笑,手指着门外,几个字从牙缝里蹦了出来。
“滚吧你。”
“无情。”
大热作者亲手签名限量款册子,还三本,老头子能用月银买得起,鬼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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