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狐狸从书包里慢慢地钻了出来,和简以可四目相对,一狐一人都有些慌张,但又有些熟悉。简以可立马拍了张照后,缓慢走出了寝室门,打电话给外婆徐璋。
简以可忙问:“外婆,你看了吗?有狐狸进房间,现在我也出不去,怎么办?”
外婆徐璋回到:“不怕啊,可可。一般来说,你不招惹它,它是不会伤害你的。你喂点吃的向它表示友好。啊你有止咬器哇?趁它不注意戴上,再找个地方弄点水,整个窝,关进你们厕所,和你隔开。明天嘛,送到野生动物保护去!”
简以可小心翼翼地开门往里探说:“行,那我挂了。”
徐璋打趣:“要不你翻墙,我和你妈开车来接你和小狐狸?”
简以可回说:“不了,明天还有课。”她挂了电话进门,发现狐狸躲在书包后面,两耳下垂,害怕地看着她。
她拿了一点牛肉干示意狐狸吃,见狐狸不吃,自己吃了起来,狐狸见她没敌意,过来怯怯地嗅她的手。简以可说:“没毒。”
狐狸半信半疑地叼了一块吃起来,流了些口水。
寝室背靠一座山,叫下圆山。胥舟理工的人们也不清楚校园经常有动物出没的原因,比如猴子、鸟等等,可能是从那座山跑来的。简以可没想到还有狐狸,她仔细观察着狐狸,它油光水滑,它面若冠玉,它吃得很香。
她从抽屉里拿出止咬器,给狐狸熟悉:“抱歉,怕你乱吃东西。你能带上这个吗?”
狐狸耷拉耳朵,摇头表示抗拒,往后退,简以可惊讶在一只白金狐狸的脸上出现了像人一样的表情。狐狸看她没有退让的意思,鬼使神差地凑脸过去让她戴。
简以可给他捆上,调了下松紧带问:“合适吗?”
狐狸立坐在桌子上点头。
简以可找了一个快递废纸盒和软垫子给狐狸在淋浴间搭了一个窝说:“你暂时睡这里。”
狐狸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走进窝里回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她,简以可便关上了门。
半夜,简以可听见它用抓子扒拉门的声音,她半梦半醒起来打开淋浴间问狐狸:“怎么了?”
狐狸用头往浴室外拱垫子,一直把垫子拱到她床的旁边,示意它想睡简以可的床边。
简以可想反正那止咬器它也摘不下来,说:“行。”
狐狸兴奋地摇尾巴,拼命点头。简以可上床继续睡,狐狸眼巴巴地看着她,很想凑近继续熟悉她的气味,但嫌自己没有洗澡,怕弄脏了床单。
第二天,简以可起了一个大早,先给狐狸喂了点东西,又教上厕所,她还感慨到这狐狸是不是过于聪明了?
她在卷边书包里垫上尿垫,给狐狸比划说:“如果你想上厕所,你用抓子拍我,你来一遍。”
狐狸果然用抓子拍了她。她把书包横放,让狐狸自己钻进去。书包往前面背,多出来的包边正好可以盖住狐狸的脸,方便他俩交流。
简以可快到学校门口时叫了个顺风车,并对包里狐狸说:“待会儿上车别出声,我怕司机赶我们下车。”狐狸无辜地看着她,连连点头。
顺风车来了,是一辆黑色的SUV,简以可上车核对了信息,越看司机越眼熟,是一个头发花白,戴无框有镜片眼镜,穿衬衣的斯文中年男人。她第一次打顺风车居然打到了自己院长闻江海的车。狐狸悄悄探出头,用大眼睛懵懂地观察她。
简以可犹豫要不要给闻江海打招呼,毕竟文学院那么多人,闻院也不一定认识她。
闻江海关心问:“小简啊?你背这么大个包去野生动物保护中心干什么哇?早上没课吗?”
简以可惊道:“闻院好!下节课是我导贺老师的。我说我现在要送狐狸过去您信吗?”
闻江海乐了起来:“信啊!上次,我学生阮桃蹊还说她骑自行车的技术是霸王龙教的哇!你们人年轻哇!有趣的事情那是真多,我这个老头也不觉得奇怪!”
简以可补充说:“狐狸是昨晚进我寝室的。”
“这样哇!听学生说学校的猴子很多,尤其是假期的时候。下圆山那边是有一个野生动物园,不会是那跑出来的吧?”
“不清楚。我下午满课,所以选这个时间去。”
“那你慢慢来,你这是为人与自然和谐做贡献!”
“谢谢闻院。”
闻江海给她说自己去另一个校区开会,让她回学校的时候注意安全,这趟顺风车不收她的钱,便开车走了。
简以可到了野生动物保护中心,是个盘发穿工装的瘦女人接待的她,他们来到一处有黑色办公桌的地方。
狐狸缩到包里不肯出来,女人只好打着手机灯观察它:“姑娘,你捡的这小狐狸可真好看,身上好香啊!看品种像只宠物狐狸,但又不像,品相很好,可能是哪家走丢的吧?”关掉手机灯,反手撑桌沿,“我们这只收野生狐狸,你要去那种异宠店,说不定收它。”
简以可追问:“那你能给一些狐狸吃的食物吗?”
女人松弛说:“可以,”从里屋拿了一根黄瓜,“狐狸是杂食动物,瓜果蔬菜生肉一般都吃。”
简以可接过黄瓜,书包依旧背在前面说:“谢谢。”走出了野生动物保护中心。
狐狸发现可以继续待在书包里,探出了毛茸茸的脑袋,用前脚指着自己的止咬器,又指了指她手中的黄瓜。简以可找到一个长凳子,把狐狸从书包里抱出来,摘下止咬器,喂它黄瓜吃。看它吃得差不多了,开始用手机打车,打了20分钟,没有人接单。她估算了下距离走到最近的车站20分钟,坐公交30分钟,还可以赶上贺崇黛的课,给狐狸重新带上止咬器,白色卷带书包背后面,开始快步走。
胥舟的九月已经逐渐炎热,人只要出门就像是一直穿着衣服在洗热水澡。
还好理工的交通比较方便,简以可下了公交车就骑着自行单车飞驰去7号教学楼,她进门,阮桃蹊朝她招手。阮桃溪有着一头山羊卷头发,带个黑框眼镜,喜欢穿各种少女的裙子,本科就待在理工大学,从人文地理专业跨考过来的,考了两年。
简以可把包移到前面问:“老贺还没来?”
阮桃蹊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放到她面前说:“还有5分钟。你可真是卡点狂魔!”
简以可接过笔说:“谢了。”
阮桃蹊好奇说:“快!快!让我看眼你的白金狐狸!”
简以可打开书包,狐狸脑袋露了出来。
阮桃蹊叹道:“好可爱啊!我能摸摸吗?能吗?好想rua!”
简以可无奈:“你摸。背这货像背个火炉一样。”
狐狸露出了整个头,阮桃蹊轻轻挠这货下巴说:“可可,你不觉得这狐狸有点帅吗?拉布拉多也这个颜色啊,那种浅黄色,这种颜色感觉没什么脑子。”
简以可翻开笔记本写上日期,百无聊奈说:“还行。”
贺崇黛从教室门口走了进来,她是东北人,但因为硕博都在南方读的,说话几乎没有口音,反而还带点胥舟味儿。她身材高挑,喜欢穿素色的衣服,整个人有大地磅礴之感,简以可时常觉得在她旁边很踏实,有时甚至困意十足。
简以可对狐狸道:“我上课了,别出声。”狐狸等阮桃蹊摸完又缩进书包里。
这节课是中国古典文献学的专业课,辨伪学。
贺崇黛的上课氛围是很轻松的,课程分也打得高,作业布置有意思,文学院的学生都喜欢上她的课。课上很少会有提问的时候,贺老师讲了半天辨伪学,她自己也觉得有些枯燥,突然在投影屏幕上放了一首诗说:“马上下课了,我们今天讲点轻松的,哪位同学来念下?”
同学们鸦雀无声,心思全放在了中午食堂的午饭上。
贺崇黛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正在低头记笔记的自己组学生说:“那请简以可读下这首诗吧!”
简以可还没写完,站起来便开始大声读:“嘉国色,彧天香......懿爬墙......娇花董,温侯尝,涕泪涟涟本初娘。”
这么一读,白金狐狸瞌睡惊醒了。
贺崇黛等她读完后,示意她坐下:“文献的辨伪对各位来说是有些枯燥,希望大家课后能消化今天学的内容,下节课开始前我们来讨论这首诗。请用辨伪学的相关知识,来谈谈你对这首诗的理解。”整理好课件和包后,她对着看她的学生竖大拇指,简以可则以微笑回应。
阮桃蹊边收书包,边感慨说:“老贺疯了吗?这诗还大声让你读出来。”
简以可回:“她最近好像在申请课题。”
阮桃蹊反问:“对了,这诗啥意思?我感觉我好像看过,又好像没看过。”
简以可看着书包里的狐狸说:“野史。”
阮桃蹊震惊:“这也太野了吧!算啦,我该学的还没弄清楚,看这个容易弄混。”
简以可在旁边默默暗笑。
这一天是带狐上课的一天,幸好教室里有空调,不然简以可要被狐狸热晕,熬到最后一节课她带着狐狸冲回了家。
外婆徐璋和姨妈沈绛开了一家中医馆叫济元堂。外婆徐璋系统学习过针灸,姨妈沈绛则是退役的田径运动员,还当过兵,主攻中医运动理疗。吃完饭后,沈绛去洗碗,简以可让徐璋来看白金狐狸。
简以可把狐狸抱上了医馆的配药柜,摘掉它的止咬器说:“外婆,你快看看。”
狐狸马上爬到了简以可肩膀上,像长在她身上似的,她用手轻轻拽它后脚说:“别怕,这是我外婆,她检查下你身体。”
外婆徐璋是一个个子不高,面容慈祥的老太太,她推了推老花眼镜说:“你身上不会涂了屎吧?”
简以可回:“外婆,不至于吧?狐狸就算是犬科,这只我喂它吃了东西的,”又轻轻摸了它脑袋说:“没事。”
狐狸才缓缓从简以可肩膀上跳到了配药柜上。
徐璋调侃说:“闻着挺香的,没屎的味道。”
简以可站一旁静静等待。
徐璋戴好了医用手套开始触碰狐狸的脊背说:“这狐狸还挺俊,也壮,不像一般狐狸那么瘦。”
狐狸乖乖配合,身体不自觉地抖了抖,蓬松的尾巴拍打着台面。徐璋让简以可打开手电筒,掰开狐狸的嘴,说:“这牙龈没什么问题。”又将狐狸翻面,用手在它肚子上揉,说:“腹腔没有什么异物。”摘下手套说:“这狐狸看着挺健康的,个头也不小。你如果不放心的话,去宠物医院查个血也可以。”
简以可把狐狸抱立了起来说:“那外婆能给它找个好人家吗?”
徐璋又戴上了手套:“等下,”她的手指缓缓地摸索狐狸的下腹部,狐狸发出细声的呜咽,她慢条斯理地说:“是个弟弟,为了防止它乱发情,也为了健康着想,要不骟了吧?”
慕寻月:您别这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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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背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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