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天天进食了荤腥,没少拉肚子吧?”陆广白先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郑南乐:“……”
所以说,古医到底是怎么变成非遗文化的?
因为他们说得太准,嘴还没边界感,使得病人痛失**,只一味打压?
“就前两天拉了肚子,这两天没有拉了。”郑南乐倔强强调。
没有天天拉。
“你身体的恢复能力,比我预想的要好,几天米油、茯苓山药养下来,胃气开始升发,能消化掉荤腥了,不过我还是建议哈,肉少吃点,会给肠胃造成负担。”
“每餐可以吃约莫一鸡腿的肉,不单独吃,搭配着五谷吃,尽量少食多餐,一次性不要吃太多。”陆广白道,“米油和茯苓山药继续吃,三天后再看看。”
陆广白暗暗点头,还是年轻好,身体恢复得快。
像他爷爷,怎么养也就维持现状。
郑南乐连连点头,又道:“我中的药呢,怎么解?”
她还是好奇这个。
“你体内药性不多,多喝热水,熬过去就行。”陆广白开口,“要是实在难受,我可以给你扎几针,疏解药性。”
说着,收回手,将银针重新拿出来。
郑南乐满脸失望。
就这?
转念一想,好吧,还真只能就这,总不能建议她睡男人吧?
只是太过正常,有些乏味。
她懒洋洋地开口,“你的手刚抠了谢荣华鼻孔,又在地上摸了一手土,给我脉诊针灸居然不洗手。”
后边‘太邋遢太不讲究了吧’几个字,在瞧见陆广白的神色,咽了下去。
陆广白站在原处,神色失落,像是要哭出来。
啊,她好像也没说什么吧?
郑南乐不解。
不过她盯着陆广白,咽咽口水。
青年脸似葫芦,漆黑的大眼莹润汪汪,要哭不哭的样子,像个可爱的表情包,有点可口。
她一瞬间觉得自己有些变态。
对上这么一张说不上俊俏的脸,也能瞧出可爱来。
是前世丧尸太过难看,使得现在稍微平头正脸,就觉得漂亮了?
眼光降级得太严重了吧?
但陆广白脸瘦,显得眼睛又黑又亮,像个萌萌哒的小动物。
伤心难过时,真有那么股‘我见犹怜’的味道。
郑南乐干脆道歉,“不好意思啊,我没有质疑你医德,也没有说你卫生习惯不好的意思,我只是提醒,提醒一下。”
“不必要道歉,”陆广白深吸一口气,“你说得没错,我身为大夫,应当比病人更注意卫生。”
陆广白确实被郑南乐那句话干破防,也确实难过。
但更多的,还是被点醒。
村里有口井,村前小河边有口泉,不管是井还是泉,村里打水十分方便,而他这牛棚就在山脚下,前往井或者泉,得穿过整个村子。
至于打山溪水?
爬山比穿村还累。
牛棚里目前住了五个人,其中两个老且病,两个虽只四五十,但那身体比他爷爷还不如,还有一个是阿姨,打水的重任就落到他身上。
一开始他年纪小,又没干过活,能打的水不多,牛棚五口用水紧巴巴的,养成打来的水用来吃喝,洗手洗澡去河边水沟里的习惯。
他习惯了在牛棚里不洗手。
但,那是以前。
另一个便是,不管多少条件多么艰辛,他身为大夫,该注意的都得注意。
这一点不能省。
难道以后脱离牛棚条件,他还保持着在牛棚养成的习惯,将不专业展露给病人?
“我还得谢谢你,你提醒了我。”陆广白露出个浅笑。
郑南乐蓦然觉得,这个浅浅的只唇角勾起的笑,比之前我见犹怜还要好看,像清晨滴露的百合花,含苞欲放的小荷,于平凡处见惊喜。
“你不怪我多嘴就好。”
郑南乐见过太多明明有悔意,却哽着脖子嘴硬、被人戳破错漏,却恼羞成怒倒打一耙的人,陆广白这意识错误并决定改正的态度,让人倍觉舒适。
“为了感谢你,我给你扎几针吧。”
郑南乐:“……”
好独特的报恩方式。
不过她并未拒绝。
她感觉,自己身为女性繁衍的本能越来越强烈,要不是她意志强,已经朝陆广白扑了过去。
陆广白走去外边将手洗了洗,回到房间后,取出药水瓶,银针往里蘸了蘸,之后他对郑南乐道:“撸起袖子。”
郑南乐照做。
陆广白在手背手臂,后颈以及头顶各扎了针,一股温热的气自扎针处缓慢升起,沿着筋脉在体内游走,这股气游走间,带走了身上的燥热,明明气感温热,身体却觉得凉。
随着银针拔下,这股气顺着穴道毛孔一并钻出,消散于空中。
郑南乐活动下手脚,身子已经恢复正常。
“谢了。”郑南乐起身欲走,忽然扭头,凑向陆广白,“你会不会做衣服?”
陆广白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抬头瞧向郑南乐,郑南乐望着他,双眼期待。
陆广白又幻视一只大老虎在歪头卖萌。
甩开这种无厘头的联想,他谨慎地回答:“会,但手艺一般。”
“你身上衣服,自己做的?”郑南乐伸手扯了扯他身上衣服。
陆广白本想后退,拉开与郑南乐的距离,但想了想,他捞起袖子,将里边的针脚递给郑南乐看,强调道:“手艺真的很一般。”
郑南乐凑过去,针脚歪歪扭扭并不齐整,针口也偏大,确实手艺一般。
但她不挑啊。
她回到郑家,从郑老太那拿了一匹布,塞到陆广白手里,“给我做几身衣服。”
二丫身上合适的只有一套衣服,其他的衣服不是小了,就是过于破烂,破烂到哪种程度呢,电视剧里的乞丐服,都比那些衣服齐整。
也就现在不冷,七分袖七分裤能穿。
担心陆广白只做外衣,她强调道:“从内到外一整套。”
陆广白听明白郑南乐话里意思,脸颊咻地一下红了。
他的手似被烫得一般,将布匹丢到床上,“郑南乐,你是不是个女人?”
他俩什么关系?
让他给她做衣服,她怎么想的?
真当他不是男人?
郑南乐盯着自己不曾发育的身体,满脸忧伤,“我只是个柔弱无依的小女孩罢了。”
陆广白:“……”
她又塞给他一些票和钱,“报酬。你自己赚,或者让别人赚都可以,我只要看到成品。”
要不是她不会裁剪,缝补比陆广白还不如,她,她还是会让别人干。
郑南乐给了钱,潇洒离开,不care自己留给另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
尚未回到郑家,郑南乐先瞧见笑意吟吟的张玉。
张玉是特意过来找她的,两人于偏僻处,张玉又塞给郑南乐两块牛奶饼干。
“二丫,你没事吧?”张玉上下打量郑南乐。
“没事。”郑南乐接过饼干,先往张玉嘴里塞了一块,另一块才自己吃了。
饼干香甜,上边还洒了些白糖,味道真不错。
二丫舔舔嘴唇,“姐姐,这个饼干真好吃,比巧克力好吃。”
二丫吃了太多苦,就喜欢吃甜的,她欣赏不来巧克力的滑醇,只觉得它微苦,不合口味。
郑南乐道:“我让陆广白,给你带几包。”
二丫咯咯地笑,“姐姐,陆大夫性子真好,难怪你有什么事,都爱找他。”
“谁让他撞破咱俩的秘密呢,这是他该受的。”
郑南乐才不会起麻烦陆广白不好意思的想法呢,一事不烦二主,在她“恢复”正常前,她有事,都找他。
二丫认同地点点头,但还是劝道:“姐姐,别将陆大夫欺负太狠了,小心陆大夫翻脸。”
郑南乐珍惜地将最后一块饼干屑吃进嘴里,饼干入口化开,牛奶鸡蛋与淀粉的甜香得她胃口大开,意犹未尽,也让这寻常的饼干,变得格外好吃。
郑南乐暗想,还是要努力赚钱,不管在哪个时候,大体环境如何恶劣,顶尖那波都是享受的那波。
张玉打量郑南乐,见她面无痛苦,反而因吃了饼干,而愉悦地眯起双眼,像是正在晒太阳的慵懒猫,浑身上下都写着舒适,放下了心。
她又抓出一把瓜子,递给郑南乐,开口道:“二丫,村长已经调查到了真相。”
“谢小五想娶我,谢禾苗想嫁谢建华,两兄妹一合计,就决定出手了。”张玉吐槽道,“两兄妹长得不美,想得还挺美。”
要不是她不爱喝麦乳精,要不是谢建华受了伤不能饮酒,他们的算计还真有可能实现。
婚宴那么多人,两对被抓奸在床,不想闹大最终极有可能被他们算计成真。
她是女生,大环境下会劝她就这样认命;谢建华是军人,不想丢掉那身军装,十有八..九.会妥协。
真是又蠢又坏,但杀伤力巨大。
“谢禾苗嫁谢建华?”郑南乐惊了,“谢禾苗和谢建华,不是堂兄妹吗?”
她算了下,好吧,刚出五服,还真可以。
“那村长怎么处理的?”
“谢小五被送去了农场,谢禾苗,被送去挖水渠。”张玉对这个结果,是比较满意的。
只是不知道二丫满不满意。
虽然谢小五算计的是她,但真正受害的是二丫。
“村长处事确实公正。”
给过一次机会,再犯严厉处理。
郑南乐也很满意。
在这个年代,算计女孩子清白,和要她命有什么区别?
“对了,谢家又闹出一个笑话。”张玉未语先哈哈大笑,她是真忍不住,这事太狗血了,“婚礼刚刚结束,谢岩(谢小二)就拎着包搬进荷花嫂家,任谢家怎么拦,都拦不住。”
“荷花嫂和盼弟婶这对婆媳,变成了妯娌,这事,”张玉捂着嘴笑,眼泪都笑了出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村里的大路上,谢小三夫妻和荷花嫂谢小二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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