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虎找到他爹,与他密谋对付郑南乐。
郑老大一听,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二丫的婚事,你别操心了。”
之前家里不是没打过二丫婚事的主意,毕竟二丫诡异,只要将她嫁出去,这个风险就是别人家的,与他家无关。
谁知,谢小三娶了个年纪能当他娘的寡妇,他爹被算计着和小年轻亲嘴,他不想也和男人光溜溜地躺床上。
“爹,我可是你长子,以后要养你老的,我过得好了,你才能过得好。”郑大虎压低声音,半是威胁半是利诱,“爷爷愿意花钱给小叔买工作,却不愿意给我花钱,你就没个想法?”
郑大虎想起前些日子,让爷爷出钱给他买份工作,却被爷爷拒绝的事,不断冷笑。
这就体现出儿子和孙子的区别了。
将家里儿子赚的钱全攥在手里,却不愿意留给儿子的儿子花,他准备留给谁花?
给小叔?
小叔在城里过得快活,未必愿意接他过去享福,等着吧,等他老了,看他能落得个什么下场?
郑大虎眸光阴狠,对郑老头心生恨意。
他可是知道,自己爷爷有钱得很,光二叔当年寄给家里的钱,殉国后的抚恤金,就不是比小数目。
郑大虎不知道的是,郑老头手里其实没那么多钱,向郑南乐花钱买了性命,又出钱给郑南乐起房子,也就剩余一千多块钱。
要是再花个八百一千的给他买工作,日子还过不过?
而且,这些钱不是老大一家的,是整个郑家的,自然不会只花在郑大虎身上。
最主要的是,郑大虎与他商议时,只谈郑家付出,不谈他的回报,画的大饼都是落到他身上,别管他说得如何天花乱坠,郑家能获得的好处微乎其微。
换句话说,郑大虎心机还是太嫩,让郑老头一眼瞧出他的本质,知道如果真给了他这笔钱,就是肉包子打水。
他自然不愿意。
郑大虎却不知道这点,只知道他是郑家的长子嫡孙,郑家的钱未来都是他的,郑老头手里有钱却不愿意给他这个未来家主花,心都偏到胳膊窝里去了。
郑老大真没什么想法,小弟能买到工作,是因为小弟是初中学历,而他,打字不认识几个的文盲,就算有工作能买,他也胜任不了。
而且,他身为长子,要赡养父母,也不能离家。
郑大虎哽住。
他这个亲爹,真是个榆木脑袋,心里不耐,他冷声道,“爹,我是你儿子,你到底帮不帮?要是不帮,你就没了儿媳妇,你儿子也没了进城机会,爹,你忍心看你儿子一辈子留在农村,无妻无儿无女?”
“什么无妻无儿无女,乱说,爹会给你娶个好姑娘。”
“除了佩佩,我谁也不要,我已经见识过城里姑娘,村里这些姑娘,我哪还瞧得上?”郑大虎逼迫郑老大,“你真忍心你儿子,一辈子孤孤单单,以后没个香火继承?”
郑老大还真不忍心。
他们这么辛勤努力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儿子,以后为了孙子?
想到这儿,他也忍不住埋怨他爹,可以给他小弟买工作,怎么不能给他儿子买工作?难道他这个长子,还比不上小弟?
“只要二丫嫁出去了,她的工作是我的,爷爷给她起的房子是我的,以后那新房子给弟弟结婚用,工作我拿了,等我在城里定居,就将你和娘接过去。”
“你和娘再也不用下地干活,每天抱着搪瓷杯在街上溜圈,没事和人唠嗑唠嗑,逛逛供销社,吃吃国营饭店,日子不比现在好?这样的好日子,你不想过?”
郑老大疯狂心动。
谁不想过好日子?
“行。”郑老大定定心,“这事慢慢筹谋,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郑南乐并不知道,郑家人又不安分了,她将最后一个小孩送回家,经过一处天井时,听到里边有尖利的声音在骂人。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郑南乐偏头一瞥,认出骂人的是她那五姑家的小表妹,被骂的是大丫。
“……你哥不要脸,哪来的妄想,竟想让我妈将工作给他?你也不要脸,竟勾..引.我妈介绍给我的对象!我徐家这几年没有对不起你,你在县城读书,我妈时不时给你送些衣服吃的,你就这么不知廉耻,勾搭你未来妹夫?”
“你这么饥..渴.男人,就嫁给前街的张屠夫吧,他体格壮,肯定能满足你这个小□□……”
污言碎语,不堪入耳。
郑大丫抹着眼泪辩驳,“我没有。”
她就他俩相看那天见了一面,碍于他是小表妹对象,她都没正眼瞧他,也是因此,他后来找她,她没认出他。
他没说和自己小表妹相看过,她以为他是陌生人。
郑大丫委屈地跑出门外,正好撞上刚刚经过的郑南乐,抹着眼泪的手僵住。
她的狼狈,二丫全瞧见了?
大丫对郑南乐的观感很复杂,以前她同情二丫,现在又羡慕二丫,二丫过得好,她嫉妒,但又钦佩。
她不知道二丫用了什么手段,摆脱了郑家的辖制,又在县城里找到工作,但她知道自己做不到。
郑家对二丫不好,但对她还可以,她知道自己最后,还是会听家里的话,选择他们替她选的男人。
郑南乐淡定地朝大丫点点头,大步离去。
郑大丫望着郑南乐的背影,抹着眼泪,埋头匆匆地离开。
这周日值班,郑南乐没有回去,又过了六天,她趁夜回到柳山村。
她先去了牛棚。
牛棚内安安静静的,精神力扫过,里边的人都已陷入沉睡。
郑南乐抬起手腕,手腕上的手表指在九点十分,这手表是陆广白送给她的,在郑南乐拒绝自行车后,他将礼物换成了手表,庆祝她找到工作。
手表是浪琴表,虽比不上欧米茄,但也比郑南乐买的上海牌手表要贵,郑南乐当初买表时,考虑过要不要也买个贵的,但想了想,还是用全部工资加奖金,买了个最合适的。
才九点十分,就全睡了?
郑南乐站在牛棚外边,用精神力看了会陆广白,才转身离开。
经过半月调养,陆广白脸上的线条也丰润充盈起来,躺着睡觉时,还真有那么股丰神俊朗、温润如黑玉的味道。
让人想细细把玩。
郑南乐个人偏好白皮美人,总觉得黑皮油腻,像洗不干净一样,脏脏的,但陆广白那张黑脸,她却没这种感觉。
爱情啊,还真让人盲目。
郑南乐自顾自地感慨了一番,被自己逗乐。
踏着愉悦的步伐进了院子,瞧见坐在院子边缘石凳上哭泣的大丫。
大丫默默哭着,一点声音都没有,缩在阴影里,若非郑南乐,还真不知道这儿藏着个人。
郑南乐想了想,当做没看到。
次日,郑南乐就知道大丫为什么哭了。
郑家来了个五大三粗一身腱子肉的男人,一米八以上,比郑家人最高的男人足足高一个头,他站在郑家院子里,鹤立鸡群似的。
大丫坐在院子里,勉强笑着。
郑老大和老大媳妇殷勤地给男人上茶,男人瞥了一眼,嫌弃地没喝。
他视线在大丫身上来来回回扫,傲慢地开口:“农村户口,要我一直养着,以后生的娃娃,也得我养着。”
脸上写满嫌弃,但那双眼盯着大丫的玲珑曲线,又不移开眼。
大丫挤出的笑有些难以维持。
郑大虎望着他,笑嘻嘻地开口:“张大哥,大丫勤劳肯干,保管将你后方打理得妥妥当当,几个孩子,也养得肥肥胖胖。”
男人意味不明地瞅着大丫,说不上愿意,还是不愿意。
郑老头和郑老太面色不是很好看。
这个男人上门相看大丫,老大没有提前知会过他俩,只昨晚说了一声,明天有人上门相看大丫,算是通知,这让两人很不高兴。
老大越过他俩行事,让两老觉得自己的权威遭到挑衅。
听到开门的声音,院子里的人都瞧过去。
男人视线落到郑南乐脸上,眼底亮了亮。
郑南乐吃喝不愁,又一直中药调养,现在面色红润,气血充裕,光是瞧着,就觉得健康十足,更兼之她不足十八,青春洋溢,肌肤吹弹可破,在阳光下泛着玉质的肉感。
眉清秀而长,眼端正而清明,眼波流转间神采飞扬,便算刚起床脸颊还带着睡痕,头发也胡乱扎着,她站在那儿,就气质突出,美得如一幅画。
大丫性格温柔内敛,未见郑南乐之前还觉得不错,但郑南乐一出现,大丫就显得黯然失色,没多少吸引力。
实在是郑南乐特质过于张扬明显,像是灰扑扑的画卷上唯一的一抹明艳亮色。
男人望向郑大虎,郑大虎会意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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