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38号为您服务。”
陌生的女声如同冰水泼面，让苏禾瞬间从睡梦中惊醒。她心脏狂跳，猛地坐起身。只只被她的动作惊扰，不满地“喵”了一声，灵活地跳下沙发，钻回了暖和的火箱深处，只露出一双在昏暗中闪着微光的眼睛警惕地观察着。
“检测到宿主意识已清醒，正在加载方舟系统v0.98DEMO版本。”
那声音没有消失，反而再次响起。更让苏禾汗毛倒立的是，她眼前的空气中，真的浮现出一片半透明的绿色光幕，上面清晰地显示着【LOADING…】的字样。
“什么东西？！幻觉？低血糖？”苏禾声音发颤，颤抖着抬手在自己眼前挥动，试图驱散这诡异的幻象，手指却毫无阻碍地穿过了那片光幕，什么也没碰到。冰冷的恐惧感攥紧了她的心脏。
“方舟系统v0.98已加载完成，进行当前地扫描。”
眼前的字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她这栋小院的简易平面图，线条由绿色的光勾勒而成，看起来既科技又诡异。
“经检测，当前房屋无防寒、防热、防震、防水等强化构造，无独立能源系统，无可持续发展生存资源，生物信号：三名，分别为人类一名，猫科动物一只，犬科动物一只，综合评定：生存等级为F。”
平面图上代表房屋的轮廓开始闪烁起不祥的红色光芒。
苏禾脸色发白，下意识地看向一旁还在呼呼大睡、甚至打着轻微呼噜的条条，又看了看火箱里警惕的只只。她们似乎……完全没有听到这个声音？
苏禾用力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猛地睁开。
绿色的光幕和冰冷的电子音依旧存在。
不是梦。
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来，比窗外呼啸的寒风更刺骨。她不是没看过网络小说，但这种事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只剩下毛骨悚然的恐慌。
“检定结果为F…是什么意思？”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发紧，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甚至不确定这是在问谁，是问这个莫名其妙的“系统”，还是在问自己。
“意指当前生存点不具备抵御已知风险的基本能力，生存概率评估低于10%。”女声毫无情绪地解答，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生存概率…10%…
这几个字像冰锥一样砸在苏禾心上。她下意识地环顾这个她精心布置的小家，温暖的沙发、堆满食物的厨房、依偎在一起的宠物…这一切在此刻仿佛都变成了脆弱的纸壳，一捅就破。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她终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仿佛这样就能离那声音远一点。
“我是系统38号，辅助宿主苏禾提高生存概率，建立可持续发展避难所。”
不知道是不是苏禾的错觉，在她此刻惶恐无助时，所谓“系统”的声音似乎放缓了些许。
她使劲咬咬后槽牙，又把条条捞进怀里，她还没有搞懂辅助生存是什么意思，但她鬼使神差的越过绿色光幕向窗外看去。
冰雹早已停了，不知什么时候积了厚厚一层白雪在外面，高度看上去已经跟门口台阶齐平了，她竭力消化着刚刚听到的话，小声询问着：“是冰灾吗…？”
她很小的时候经历过冰灾，印象不深但隐约记得当时政府发放了补贴物资，家里面多了好多蜡烛，娭毑把挂在屋檐的冰柱一个个敲掉，不然怕砸到人。
但她对此并不害怕，十多年前能处理好的事情，现在不是更简单吗？
条条不耐地在她怀里扭动着，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抱得太紧，连忙将狗放下。
“回答宿主，并非单一冰灾事件。根据气候模型碎片数据及网络公共信息分析，此次为全球性气候剧变开端，初步阶段表现为‘极寒’。政府救援体系正承受巨大压力，效率持续衰减中。”
系统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如同一盆凉水泼在了她头上。
她努力深呼吸着，心想说不定是自己焦虑症犯了，像是要证明世界还正常，她摸索到手机，屏幕亮起，微弱的4G信号格挣扎着闪烁。
本地新闻APP推送着紧急通知：
【市应急管理局发布低温雨雪冰冻灾害红色预警】
【供电公司：部分地区电力系统因天气原因出现故障，正在全力抢修中】
【水务集团：呼吁市民节约用水，部分郊区及高地势区域可能出现水压不足或供水中断】
感觉跟平时冰灾洪水的预警大差不差，只不过——现在才十月初啊……
她断掉火箱电源，吞了颗褪黑素，想回卧室继续睡。可刚离开火箱余温，她就猛地意识到——太冷了！
老旧的平房保温极差，她平时在家喜欢打赤脚，此刻水泥地像冰面刺痛脚底，呼出的气凝成浓白雾气。她哆嗦着冲进卧室钻被窝，被窝冷得像冰窟。
她摸索着打开电热毯，又把空调开到制热，接下来就靠传统艺能——抖着保持身体热量。
她她蜷缩着试图入睡，刺骨寒冷和不安却让她做了一夜噩梦。梦到只只冻得刨门出走，条条变成吐司她却舍不得吃…
直到头痛欲裂地醒来，喉咙干疼，空调已经停了，看起来昨晚停过一次电，好在电热毯还热着。
“新的一天，系统38号为您服务。每日任务已生成，请宿主及时查看，以获取生存资源。”
女声再次回荡，真实得不容忽视。绿色光屏弹出：
【每日任务：
任务一：移动能源堡垒
目标：确保您的电动汽车电量不低于80%，并将其作为应急电源进行规划。
进度：65%
奖励：生存点 x 8
任务二：囤货狂魔
目标：采购至少三种可长期储存的食物（如罐头、压缩干粮、冻干蔬菜等）。
进度：0/3
奖励：生存点 x 5
任务三：情报员
目标：前往至少一处物资补给点（超市/加油站/五金店），观察外部环境及人员状态。
进度：未完成
奖励：生存点 x 3】
【特别提示：今日正午时分，主干道积雪清理作业预计完成第一阶段，室外气温将迎来短暂小幅回升（预计-8℃至-5℃），是外出窗口期。家园内充电速度过慢，建议外出找寻快充。】
【今日活跃度奖励：完成所有3项任务，额外奖励：车辆V2L外放电转换头及基础物资抽卡机会x 1】
苏禾心脏狂跳。电车电量！V2L转换头！ 这奖励如同为她量身定制一般！有了转换头，电车就能变成巨大的移动电源，直接给家电供电！
手机突然震动，两条新短信涌入：
【电力公司通知：经紧急抢修，G镇部分区域已恢复供电，包括镇中心充电站。但目前电网负荷极大，不稳定，可能出现再次中断，请市民错峰用电，节约能源。】
【您好！您尾号3435的快递已暂存至菜鸟驿站，请凭取件码3-2-2031领取。（温馨提示：极端天气配送难，请您注意安全）】
系统的提示和外界信息似乎开始互相印证。窗外，风似乎小了，雪沫零星，阳光挣扎透出。
恐惧依然存在，但想要活下去的冲动占据了上风——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为了把“移动堡垒”的电量充满，为了更多的物资，为了那个至关重要的转换头，也为了亲眼看看外面的情况。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猛地掀开被子。
躺在被窝里的猫狗则迷蒙着双眼，两只同时站起身来抖了抖毛，只只反应片刻再次钻进被窝里，反观条条似乎挺适应现在天气的，已经从小楼梯蹦跶下床，在床下跑来跑去了。
“系统，”她一边快速往身上套着最厚的衣物，一边在脑子里尝试着沟通，“如果我出去，你能提供导航或者……危险预警吗？另外，能帮我监控充电站的实时状态吗？”
“可以。”系统的回应快速而简洁。“本系统可基于现有地图数据提供最优路径规划，但其余的需要进行升级，获取更高权限。”
足够了。
苏禾不再犹豫。她提前在手机上打开车辆app，将空调打开制热，快速给只只和条条准备了充足的食物和水，又给只只套上冬天穿的小棉袄，任由她窝在床上，检查好门窗电闸便准备出发。
推开房门的瞬间，寒冷依旧刺骨，但阳光挣扎着从云层中透出些许。远处传来铲车持续的作业声。
她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车库，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大屏幕亮起，显示着65%的电量和略显可怜的续航里程。
“系统，”她启动车辆，在心里默念：“先规划前往镇中心最快充电站的最佳路线。再看看能不能路过大型超市。”
“收到。路线规划中……计算完成。已为您避开积雪未清路段。最优路线已投影。提示：目标充电站当前报告为‘空闲’状态，但排队车辆可能增多。”
绿色的箭头和简易的路线图出现在她的视野前方。
苏禾系好安全带，握紧了方向盘。车辆缓缓驶出院子，碾过厚厚的积雪，跟随着系统的指引，前往城市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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