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狱深处的黑雾如活物般翻滚,无数黑色触手从雾中伸出,带着腐臭的气息,所过之处,流动的缠枝纹都被腐蚀得滋滋作响。邪物的嘶吼声震得空间微微颤抖,黑雾中隐约可见无数破碎的古籍残片,那些都是被噬纹术吞噬的珍贵典籍,此刻成了邪物的养料。
“小心触手的腐蚀!”张承宇话音未落,一条粗壮的触手已猛地袭来,张明渊拉着李清瑶侧身避开,触手砸在地面,留下一片焦黑的痕迹,原本发光的缠枝纹瞬间黯淡。
李清瑶握紧缠枝刃,将《世间书》残页递给张明渊:“按母亲信里说的,你我血脉为引,残页为钥!”她纵身跃起,刃身划过一道寒光,斩断迎面而来的几条触手,续断草的清气顺着伤口蔓延,黑雾竟暂时退避。
张明渊将残页按在掌心,指尖划破,鲜血滴在残页上,红色的血脉之力与残页的银纹相互交融,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阿瑶,我引动残页之力,你用缠枝刃开辟封印通道!”
李清瑶点头,周身旗袍的缠枝纹突然暴涨,与缠枝刃的光芒连成一片,她踏着《缠枝破阵录》的步法,在黑雾中穿梭,刃身划出一道道银色弧线,将触手纷纷斩断。每斩断一条触手,缠枝刃便吸收一丝邪物的黑气,刃身的光芒愈发炽盛。
柳长风被漩涡卷入纹狱后,早已被邪物的力量诱惑,他疯狂地扑向黑雾中心:“噬纹术的终极力量!是我的!”他张开双臂,想要吸收邪物的力量,却不知这正是噬纹术的反噬——使用者最终会被邪物吞噬,沦为其傀儡。
“执迷不悟!”张承宇挥起藏在袖中的短刀,刀身同样刻着缠枝纹,他一刀斩断柳长风的手臂,却见黑雾迅速包裹住柳长风的伤口,断臂处竟长出几条黑色触手,“你已经成了邪物的一部分,再也回不去了!”
柳长风发出非人般的嘶吼,双眼变得漆黑,朝着李清瑶扑来:“都是你们!毁了我的一切!”他的速度极快,触手带着腐蚀之力横扫而来。
李清瑶与张明渊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发力。张明渊将残页之力推向李清瑶,她握紧缠枝刃,纵身跃起,刃身与残页光芒融为一体,化作一道巨大的缠枝剑影,直刺柳长风心口。
“不——!”柳长风惨叫一声,身体被剑影穿透,黑雾从他体内涌出,却被缠枝剑影的光芒净化。他的身体渐渐化为灰烬,只留下一枚黑色的玉佩,上面刻着残缺的缠枝纹——正是当年张爷爷赠予他的信物,如今已被邪气完全浸染。
解决掉柳长风,黑雾中心的邪物愈发狂暴,无数触手疯狂舞动,想要冲破纹狱。张承宇喊道:“快到石门内侧!那里有我当年布下的封印阵,需要你们的血脉和残页之力激活!”
李清瑶和张明渊并肩冲向石门,身后的触手紧追不舍。就在即将抵达石门时,一条巨大的触手突然袭来,张明渊毫不犹豫地将李清瑶推到身前,自己却被触手缠住,黑气顺着伤口侵入体内,脸色瞬间变得漆黑。
“明渊!”李清瑶惊呼着回头,想要救他,却被张承宇拉住:“没时间了!封印阵必须在邪物完全破印前激活,他能撑住!”
石门内侧的地面刻着一个巨大的缠枝封印阵,阵眼处有两个凹槽,正是为两枚缠枝簪所留。李清瑶含泪将自己的银簪和那枚发黑的玉簪插入凹槽,又将《世间书》残页铺在阵眼中央,划破指尖,鲜血滴在残页上。
血脉之力顺着阵纹蔓延,封印阵渐渐发光,与缠枝刃的光芒相互呼应。就在这时,黑雾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瑶儿,娘来帮你!”
李清瑶猛地抬头,只见黑雾中走出一道身影,身着月白旗袍,领口的缠枝纹泛着银光,正是她失踪多年的母亲,苏婉清!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却依旧身姿挺拔,手中握着一把与缠枝刃同源的短匕。
“娘!”李清瑶泪水夺眶而出,想要冲过去,却被苏婉清拦住:“先封印邪物!娘没事,当年我潜入书蠹后,便顺着线索进入纹狱,一直协助你张叔叔压制邪物。”
苏婉清走到封印阵旁,划破指尖,将鲜血滴在阵眼:“我的血脉与你的相连,能增强封印之力!”
三道血脉之力汇聚,封印阵的光芒达到极致,缠枝纹顺着黑雾蔓延,将邪物牢牢困住。邪物发出震天的嘶吼,触手疯狂挣扎,却被缠枝纹越缠越紧,渐渐被封印阵吞噬。
张明渊趁机挣脱触手的束缚,冲到李清瑶身边,脸色依旧有些发黑,却笑着说:“我没事,别担心。”
苏婉清看着两人,眼中满是欣慰:“你们做到了,不愧是我和你张叔叔的孩子。”
随着邪物被彻底封印,纹狱中的黑雾渐渐消散,流动的缠枝纹恢复了温润的光芒。张承宇走到苏婉清身边,两人相视一笑,多年的坚守终于有了结果。
柳长风留下的黑色玉佩落在封印阵中央,被光芒净化,露出了原本的荔枝冻玉色,与张明渊父亲领口的玉扣一模一样。“这是当年我赠予柳长风的玉簪所化,”张承宇拿起玉佩,“他本是个有天赋的孩子,可惜被贪欲蒙蔽了双眼。”
李清瑶看着母亲,哽咽道:“娘,这些年,我好想你。”
苏婉清抱住女儿,泪水滑落:“娘也想你,可我不能离开纹狱,一旦离开,邪物就会破印而出。现在好了,邪物被彻底封印,我们一家终于可以团聚了。”
张明渊走到两人身边,看着苏婉清,恭敬地喊道:“苏阿姨。”
苏婉清笑着点头:“明渊,谢谢你照顾瑶儿。当年我和你父亲就觉得你们很般配,现在看来,果然没看错。”
李清瑶脸颊微红,偷偷看了一眼张明渊,发现他也在看自己,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并肩作战早已让彼此的心意相通,那些协议和约定,此刻都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张承宇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感慨道:“古籍传承,不仅在于守护,更在于传承。以后,李氏修复院和张家,要继续联手,守护好这些珍贵的文化遗产。”
“我们会的。”李清瑶和张明渊异口同声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纹狱的石门缓缓打开,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温暖而明亮。四人并肩走出纹狱,废窑外的天空已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李清瑶握紧手中的缠枝刃,身边是重逢的母亲、并肩作战的伙伴,还有即将守护的古籍传承。她知道,这场跨越两代的守护之战虽然结束了,但新的传承之路才刚刚开启。而她和张明渊,也将在这条路上,携手同行,续写属于他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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