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虞一直觉得爹娘之间是很相爱的。
父亲会将母亲的姓氏融入自己的名字,并以一个“念”字相连。
即使父亲还有一个妾室,但是在陈念虞的记忆中,父亲从未碰过她。
父亲只一直和母亲待在一起。
母亲过世已有六年,这六年父亲从未想过续弦、抬妾,饶是祖母逼迫,父亲也全都拒绝。
但陈念虞也没想过,若有一日父亲要续弦的话,自己会出面阻止。父亲才三十来岁,还年轻力壮,有追求新的幸福的权力。
只要自己的后母不是父亲的那位妾室就好。
陈安来见陈念虞,先是嘘寒问暖了一番,确定她真的没有受伤,而后便拿出自己的伤药递给言滢。
陈安道:“这伤药是我们军中惯用的,若是伤口不太深的话,用完之后连疤都不会留。”
言滢听了,迟疑地接过,道了声多谢后,便主动请辞,留有时间给陈安、陈念虞他们父女叙话。
陈安大概问了陈念虞同那位言许的关系如何,得知只是泛泛之交,顿时放心不少。
陈安又告诉陈念虞,这新宅邸修缮得差不多,再有一月,他就可以来接陈念虞回家,一道搬进去住了。
陈念虞自然高兴。
陈念虞告诉陈安,言滢为自己购置了许多衣裙、钗镮,算算钱银,该有十数颗金铢之多。
陈安身上并没有这么多钱,一时间也拿不出这么多钱,于是将带着全部的百十两银都留给了陈念虞。让陈念虞同言滢支会一声,自己会慢慢还给言滢。
父女俩一直叙话到日落黄昏、暮色四合。
陈安作为客人,自是该向言滢这位主家请辞。
言滢虽然不愿理睬,但是作为主家,还是要客套地询问:几近饭时,陈安要不要留下用饭。
得到陈安的拒绝回答后,言滢根本没想再做挽留,当即延手只道:“那我送陈将军出去。”
陈安便由言滢领着、陈念虞作陪,离开言滢居住的院落。
一路上只陈念虞分别与二人说了几句。
及到门首,陈安再次与言滢拜别,并且表达对于言滢救了陈念虞的感激。
言滢不厌其烦地礼貌回答:“没事,不用,这都是我应该也愿意做的。”
送走陈安之后,言滢只觉得浑身畅快。
陈念虞察觉到言滢对自己父亲没由来的不喜,张唇想问为什么,但迟疑了半晌,终是没有开口。
无论为什么,父亲与言滢往后也不会有太多的来往。
回去之后,言滢对陈念虞倒是体贴依旧。
转眼,又在言氏府中过了半月之久。这日,陈念虞同言滢游园的途中,言滢又被言相叫去书房问话。
陈念虞只能一人流连,等待言滢归来。
她走着走着,就走到一处水榭内,正想在水榭旁吹吹风,抬眸瞥见不远处那位言氏的小公子正坐在桌案上,拿着一块玉料专心致志地不知在雕刻什么。
陈念虞下意识地掉头想走,恰逢言许休憩、思忖时抬眸一瞥,无意间四目相对,言许微愣,陈念虞尴尬不已。
陈念虞踟蹰着,还是上前施礼,称呼:“言小……”话到一半,想起之前言许要求自己,陈念虞又急忙改口:“言公子。”
“不知言公子在此,贸然惊扰,还请公子勿怪。”陈念虞十分歉疚地又道。
言许无奈地摆了摆手,直说没有。
而后良久两人无话。陈念虞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辞,言许又在开口:“陈女郎是在这园中赏玩吗?”
陈念虞缓缓地点头,说是,而后又察觉不对,赶忙解释:“我并非独自一人乱闯。原是与言姐姐一起,奈何言姐姐突然有事,我这才随处走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言许察觉这位陈女郎别看是武门出身,很多时候都十分敏感,急切地想要辩解。
但他也拿捏不好该说到何种分寸,于是纠结之下,话锋一转,只道:“陈女郎知晓吗?半月后,九月二十九,便是我姑母的生辰了。”
“言姐姐的生辰吗?”陈念虞微讶的样子倒是少了许多拘谨与敏感。
言许见状,微笑回答:“是啊。我这玉料也正是在雕一尊观音,想要送给姑母。”
“观音吗?”陈念虞重复着,垂眸去瞥言许正在雕刻的玉料,那玉料已初步有个人形,陈念虞不禁惊叹,“小公子的手艺还真像那么回事。”
言许顿时有几分哭笑不得,先是提醒她,“你看你又唤我小公子了。”而后嗔怪,“听你这话倒像我原本的记忆十分不好一样。”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陈念虞匆匆解释。
言许望之陈念虞故意学自己说话的仓皇模样,更是哑然失笑。
见言许大大方方地扬笑,陈念虞也笑起来,回答:“我只是惊叹小公子,不,公子手艺很好罢了。”
“那陈女郎预计准备什么送给我姑母?”言许随口询问陈念虞。
陈念虞一脸为难的样子,“我还没有想好,在今日公子告诉我之前,我都不知晓马上要到言姐姐的生辰。如今我知晓了,定是要备上一份心意满满的礼物,只是送什么还没想好。”
“不如,你抄一卷佛经送给我姑母吧。我姑母她对于神佛宁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我送观音,你送佛经,正正好好。”言许没做多想,坦坦荡荡地说道。
陈念虞则是愣了愣。
自己倒也不至于要和言许送出的礼物如此相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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