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越然才反应过来。
自己为什么要怕岑时,明明是岑时寄人篱下,怎么感觉好像他才是主人一样。
真是的,考试差他一点就算了,怎么回到家还要低他一等。
气人。
带着气性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越然发誓,自己一定要在下次的月考中考过岑时,好让他乖乖地从这里滚蛋。
说做就做,越然连头发都不想擦干了,坐到书桌旁就翻出一本《关关难过关关过》,试图刷它个几篇阅读理解。
然后翻开第一页,读了一篇散文。
往下第一题,赏析人物内心情感。
没有任何感性思维,抒情文曾被语文老师老刘批判得一无是处的越然:“……”
算了,下一题。
第二题是,分析作者对文中人物的情感。
越然:“……”
靠!这题目是出题人专门出来克他的吧?
合上资料,找出吹风机,越然回去吹头发了。
说来也奇怪,越然觉得自己天生就是没有任何感性思维的,别人都能在文章里读出来的情感,偏偏他就十分不能理解。
每次的阅读理解即使背了模板,看了几遍文章,越然还是很难理解,每次写出来的答案都能把老刘气得个半死。
用老刘的话来说,榆木来做散文的赏析理解都比越然写的好。
即使被骂了榆木脑袋,越然也还是那样。
他不理解作者为什么这样写,就像别人不理解为什么他写数理化的卷子就跟喝水走路一样简单。
越然想着要不然语文的阅读理解就算了,反正他其他科的成绩都近乎满分,语文稍微差一点,也没事。
放下吹风机,越然站在镜子前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嗯,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真是一表人才。他长得就是帅!比那个岑时帅多了!
“咚咚。”
沉浸在自己的帅颜欣赏中的越然最后是被门口传来的敲门声打断的。
司机和阿姨都是到点下班的,这栋房子里住的人就只有越然和岑时。
能在这个时候敲他门的,要么是鬼,要么就是房子里的另外一个人了。
越然走了几步过去开门。
一开门,就见到了一张越然十分不喜的脸。
都是一样洗完澡,抓出一样的发型,一样的状态。
偏偏站在越然对面的人,剑眉星目,气定神闲,长得还比他高,眸光淡淡向下,光在气势上就压了他一大截。
越然郁闷,越然心烦,越然不想搭理这人。
“干什么?”
语气格外冲,好像谁惹到他了。
“你的书包。”岑时递出从楼下沙发上拿上来的书包,往越然身后往里看了一眼。
越然接过,语气和缓了许多,“谢谢。”
说完就要把门关上。
可门没关上,就被岑时一把挡住了。
越然抬眼。
岑时看着他:“越叔叔让你记得把药吃了。”
臭老头,又跟这人说了什么。
越然说道:“知道了!”
说完也不管门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的人,一下就把门关上了。
从门口回来,越然坐回书桌前,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才发现他爸发了一堆消息给他,而他刚才在洗澡,根本没来得及看。
都是语音,越然懒得听,直接转文字了。
死犟的臭老头:新拿的药我让乔姨放在厨房的储物柜里了,记得每天按时吃。
死犟的臭老头:不要每天都乱吃外面的东西,乔姨做饭好吃的。
死犟的臭老头:你也不要一天到晚老欺负人家小时,他是你爷爷朋友的孙子,好不容易才来一次这里的,性格虽然冷了些,但胜在稳重。你一天到晚的不要老招惹人家,多把心思放在你自己身上。
死犟的死老头:听你们班主任说,这次月考成绩出来了,你的成绩虽然没有退步,但语文还是差了点。小时就没有偏科,这次总成绩比你高,排名也比你高,你要继续加油啊。虽然我不要求你考得有多好,但小时是爷爷朋友的孙子,你要是考得没小时好,等回去,老爷子估计又要唠叨了。
死犟的臭老头:都九点了,你怎么还不回我消息,到点该吃药了。
死犟的臭老头:看到消息了吗?小然?小然?
之后就没有了,越然估计他爸是直接把信息发到到岑时那边去了。
越然倒是对他爸说的成绩什么的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就算是他爸不说,他也要考过岑时的。
但是……什么叫岑时性格稳重,什么叫他招惹岑时,明明是岑时他自己态度恶劣,怎么还能怪到自己身上了?
一想到岑时一个多月前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干的事,越然就生气,一气心脏就生疼,干脆不去想了。
下楼把药吃完后,越然准备回房间睡觉的时候看到岑时的房间还亮着灯。
怪不得能考过他呢,原来是这么卷。
不行,他也要继续刷题。
回到房间翻出刚才放下的《关关难过关关过》,一直看到了十一点多,越然感觉自己的胸口都有些疼了,往阳台一看,旁边房间的灯还亮着。
算了,熬不过,再熬下去越然感觉自己的命都要没了。
大不了其他时候再努努力好了,熬夜刷题这种事,他干不来。
次日越然醒过来的时候,看了眼一旁的闹钟,六点。
早自习七点开始,乔姨每天五点过来准备早餐,这时候下去刚好。
洗漱完换上校服,越然单肩背着自己的书包下楼。
越然本以为自己肯定起得比岑时早,结果还没走下去就看到了已经在餐桌旁吃早餐的人。
“……”行吧,他不跟这人比,命重要。
坐到餐桌旁,越然接过乔芳给他递过来的粥,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
越然以为这顿饭就会这么安安静静地吃完,结果冷不丁地就听到旁边的人开口了。
“你昨天为什么要吃药?”
越然不想说那么多,“不舒服就吃啰,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岑时放下碗,擦了擦手,看向越然,“如果你还在为之前的那件事生气,那我再次向你道歉。”
越然:“我说了,那件事和你无关。”
岑时沉默,看起来并不相信。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只有勺子磕在碗边发出清脆的响声。
突然越然抬头:“其实我很好奇,你一直这么装着,不累吗?”
“什么?”岑时皱眉,看起来像是并不明白越然在说什么。
看着岑时脸上不似作伪的疑惑,越然莫名地什么都不想说了。
他快速把碗里的粥喝完,起身离开。
与其在这里问一些没有必要的话,还不如快点回学校多学一会,争取下次考试就让岑时从这个家里滚蛋。
刚坐在玄关把鞋换好,越然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越然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备注臭石头的人打来电话,他爸。
“喂。”越然接通之后边开门边往外走,“你大晚上的不睡觉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越严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小方昨天给我发了这一个多月来的工作报告,看他说,这些天都是只接送你一个人上下学,小时呢?”
越然:“我怎么知道?”
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性子的越严很无奈:“都让你不要欺负人家了。你挪个位置给小时不行吗?”
越然:“他自己嫌弃偏要自己骑自行车我有什么办法?难道非要我拉着他求他一起跟我坐车上学才行吗?”
越严:“你……算了。我跟小方说一下,让他今天换一辆车,你坐的舒服,小时也能跟你一起。”
“哦。”越然不以为然,他不觉得岑时会愿意跟他坐一辆车,“难道你就没问过他愿不愿意?”
越严:“我发信息问他了,他说好。”
越然:“……”
于是走到一半,越然就看到小方叔叔开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从地下车库出来了,低调却又奢华。
越然:“……”
车停稳后,小方从车里走出来,对着两人打了声招呼。
听到声音的越然往后看了一眼,岑时同样背着包正往这边走,手里还带着一把黑色长柄伞。
转回头,越然没理会后面走过来的岑时,自顾自地上车去了。
岑时跟在越然后面,也坐了上去。
两人一路无言,沉默得让小方都有些不知所措了,路上不停地往后看。
好不容易把两人送到学校,小方如释重负。
越然率先下车,刚走下来就听到了一道夸张又做作的声音。
“天哪,我还以为一中还有哪家的大少爷这么豪气,原来是我家的越大少爷啊。”
越然单肩甩上书包,往声音来源处一看,韩胥远正扮作一脸夸张样往这边走来,像只张大嘴巴的河马,一扭一扭的。
戚飞霄跟在韩胥远后面,走近才问道:“越哥你今天来得这么早?”
越然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韩胥远的眼睛猛地睁大跟铜铃似的,像是见到了什么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
韩胥远用力拍着戚飞霄的肩膀,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靠!我是不是眼花了?戚飞霄,我怎么会看到岑时从越哥家的劳斯莱斯上下来?”
戚飞霄也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岑时,但是他没有韩胥远的反应那么大,拍开韩胥远把自己拍得生疼的手,“我没瞎,能看到。”
岑时打着一把黑伞从车上缓缓走下,隐隐遮挡了他的面容,只露出了下半张脸。
清晨的阳光似乎格外偏爱岑时,透过云层正好打在了他的位置。
只不过岑时貌似并不想被阳光偏爱,把阳光都挡在了伞外。
也许是身高腿长的优势存在,岑时下车的动作优雅有度,就跟明星走红毯似的,引得周围的学生和路人都往这边投来视线。
如果越然没看错的话,还有几个女生看着这边偷偷在窃窃私语什么,眼睛亮的发光,不知道在兴奋什么。
要不是这里是校门口,教导主任还在那边站着,越然觉得那几个女生会直接像追星那样直接尖叫起来。
实在无力吐槽,越然直接往校门口走。
“诶?越哥你等等我们啊。”
韩胥远和戚飞霄都是和越然一起从初中升上高中的铁哥们,跟只转来溪城一中一个月的岑时只能说认得出人,根本算不上熟悉。
所以在越然离开时,两人毫不犹豫就跟上去了。
校门口的教导主任武熊峰远远地就看到那边的场景了。
他和越然之间也算得相熟,见越然慢悠悠地走过来,他上下看了越然几眼,确定越然没什么问题之后,才让人进去。
在越然进去之前,武熊峰惦记着刚才见到的画面,问了一句,“你和岑时是兄弟?”
越然往里走的脚步一顿,“我们两个长得很像吗?”
武熊峰仔细瞧了瞧随后走过来的岑时,再看看越然,摇了摇头,“不像,哪都不像。”
越然好奇了,直接站在一旁要问个清楚,“哪里不像?”
武熊峰还真一一细数起来了:“性格、长相之类的,你们两个没一点像的地方。”说罢他似乎觉得有些惋惜,“要是你们两个真是亲兄弟就好了,我也就不用这么头疼了。”
越然:“……好了,别说了。”
看着越然那单肩背包,一只手插着口袋的姿势,以及那吊儿郎当的走路姿态,再看看一旁身挺背直并且礼貌地给自己点头问好的岑时,武熊峰头疼,心想,要是这两人真是兄弟,他也就不用抓越然违纪的动作抓得那么头疼了,直接让岑时去管越然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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