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声音,木青微微展露笑颜,如芙蓉染面,秋水点眸,她轻抬起双手解开束衣的腰带,玉似的十指拂过香肩,紫色衣衫羽毛似的滑轮,露出贴身中衣,单薄的中衣包裹窈窕身段,春光乍泄,龙燚双瞳一震,掌心握拳背过身。
“木青,你…你会冷的。”
木青慢慢走到他背后,胸膛熨帖他的后背,声音透着不同以往的温柔,“**苦短,岳大哥,我来为你宽衣。”
龙燚挣脱木青,转身走到窗边,“木青,你我虽是神仙,不像人间男女有别,有大防之忌,可天规戒律,法门教旨,仍须仔细谨慎,不可放荡情怀。”
“岳大哥,你不喜欢我吗?”木青捉牢他的手。
“木青,你中了**的毒,将我认错,我不能将错就错。”龙燚甩脱她的手,徒留木青愣怔在原地。
此时门扉忽然洞开,清幽的月色洒落进屋,如霜如水的月色中,一位长身玉立、倜傥飘逸的男子踏进屋内,他莞尔一笑,“我不过是摘一束芙蓉,你如何认错旁人?”
龙燚借着屋内幽暗的烛火,仔细地观察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惊讶他的面貌竟与自己别无二致。他就是适才在复廊同木青游园的男子,他的衣着装扮分明是民间权贵,如何出现在此间菡萏园?他同旖梦珠又有何干系?他会不会是旖梦珠幻化出的假象?一时之间,龙燚心中翻滚诸多猜测,而那位与他相貌一致的男子,红唇含着恬淡的笑容,走近木青。
他将芙蓉递给木青,微笑着道:“新摘的芙蓉,你喜欢的颜色。”
芙蓉开得正盛,朵朵雪白,唯有花瓣染点点粉红,如同木青羞怯怯的面庞,木青将粉白芙蓉抱在怀中,含情脉脉地凝视他道:“岳大哥,**苦短,木青为你宽衣?”
“芙蓉不及佳人面,怯怯红粉似娇蕊。”“岳大哥”温柔地抚摸她的面庞,胜雪晶莹的肌肤本就因**之毒而白中透粉,此刻因为他的抚摸而愈发红润。
红润不止木青的肌肤,还有龙燚的双眸,他一掌捏碎窗台的一件古董白瓷,顺手将一块碎片飞掷出去,破空之声在“岳大哥”耳畔响起,嫣红的血珠飞溅芙蓉花瓣,将那纯洁的白染成血色的红。
白瓷碎片在划破“岳大哥”的耳垂之后,又划伤他的手背,“岳大哥”不得已松开木青,厉声喝问:“你是何人,竟敢夜闯菡萏园。”
龙燚呵呵一笑:“这句话该我问你,你是何方妖孽,竟敢在天庭作乱。”
“在下岳龙,岳山的岳,龙燚的龙。”
岳龙,难道木青口中念念不忘的人果真是他?为何他与我长得这般相似?龙燚百思不得其解。
“木青,来我身边。”
木青摇头道:“我要同岳大哥一起。”
龙燚叹息一声,皱眉道:“他并非你的岳大哥,他是旖梦珠幻化出的影,旖梦能捕捉执念,从而将你困在旧梦中。”
木青好不容易遇见她的岳大哥,怎肯相信他是幻影,她的脸涨的发红,怒斥道:“你胡说。”
岳龙愈发怜爱地搂着木青,旭旭然朝她道:“我是岳龙,如假包换。”
突然间,一枝海棠剑般刺向岳龙的眼睛,仿佛是要刺穿那双流露爱情之光的眼珠。
龙燚早就看不顺眼他的眼睛,此时更恨。
岳龙一惊,抱着木青往后退,龙燚从地上掠起,海棠直逼岳龙眼睛。
岳龙的反应更快,身体一翻,竟将木青挡在他身前,对准剑一般危险的海棠枝。
龙燚赶紧收住剑势,一掌抓住木青,另一掌拍向岳龙。
岳龙顾不上木青,只好放手,身体一翻,躲开龙燚的掌心。
龙燚抱着木青身子一落,立刻松开木青,又飞身弹起,十指如爪,鹰爪般向岳龙面门抓了过去。
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珠子就要惨遭屠戮,木青突然惊叫:“不要,住手。”
龙燚听到木青的哀求,回眸看向她,岳龙趁机跳窗而逃,消失在窗外那片芙蓉塘中。
“龙燚,我还会回来的。”
一夜惊魂,青垚去而复返,面对厢房之内的狼藉,以及床榻之上昏睡未醒的木青,啧啧摇头,“师父您昨夜莫不是没忍住,破戒了?”
龙燚扶额独坐在一旁的圈椅内,长叹一声道:“你将她衣衫穿好,昨夜她自己脱掉外衣,我不便给她穿。”
“不会吧,师父,她主动脱掉衣衫,莫不是想与你**一度,您没有答应?”青垚仔仔细细观察着床榻中昏睡的女子,只觉得她肌肤胜雪,面若银盘,乌发泼墨,唇若樱桃,眉似远黛,实在不输三界第一美的月宫嫦娥。
“你照顾她,我出去透透气。”龙燚拂袖离席,推门走出厢房。
青垚指尖捏花,一颗水珠忽而在指尖跳跃,渐渐变成一汪水帘,水帘如画,画里出现一对男女,正是师父和卧榻之上的紫衣女子,紫衣女子剥掉素雅的衣衫,青垚啧啧道:“哇哦,师父竟是被生扑的耶。”青垚歪倒进椅子里,从果盘里拿出一个香蕉剥来吃,画中倏然出现一个和龙燚长相一模一样的男子,青垚停止咀嚼的动作,脸色凌然地盯着水帘。
“岳龙?究竟是哪路神仙?”青垚喃喃自问。
龙燚折返厢房,手中端着一件湘竹托盘,托盘中摆放茶具和甜点。
青垚从座椅中跳至龙燚身前,将龙燚手中的托盘连同茶具一齐端走,她拎起茶壶斟茶,端起一盏清茶递向龙燚,恭敬道,“师父,请用早茶。”
龙燚端起茶盏浅呷一口热茶,目光转向水帘道:“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会屡次三番出现在菡萏园?”
青垚道:“我翻遍八荒纪,并未出现此人名讳。”
龙燚放下茶盏问:“吩咐你请的神仙在何处?”
“园外听候。”
龙燚又问:“有何办法破除旖梦?”
青垚并未回答,只从袖中变出一朵黄色五瓣小花,龙燚忙问:“这是何意?”
青垚笑着解释:“这是东天门里光明宫的太阳花,用此花堵住双耳,可以抵挡昴日星官的啼鸣。”
龙燚思忖道:“光明宫昴日星官司晨起啼鸣之职,啼鸣声起,晨光熹微,百梦皆醒。我和木青如今陷在旧梦中,就缺一个唤醒之声,这倒是一个破除旖梦珠的好办法。”
青垚不忘恭维道:“师父说得极妙,徒儿先出去,静候师父佳音。”
龙燚点头不语,再回头时,青垚已消失不见。
梨花胜雪,青垚倏然现身于梨树下,昴日星官早已等候多时。那星官还穿的是拜驾朝衣,一身金缕。
昴日星官问道:“青垚仙姑,您同那位被困旖梦珠的仙者交代清楚吗?”
“您请施法吧。”说毕,青垚拿出两朵太阳花塞住耳朵,身影一闪,已在百米之外。
昴日星官一挥衣袖,周身白雾弥漫,万道金光刺破白雾,金光之后,一只雄赳赳的双冠子大公鸡出现在众仙眼前,昂起头来约有六七尺高,祥云盖顶,香雾笼身,他对着旖梦珠幻化的庭园叫了一声,并无反应,又叫了数声,仍是无甚奏效。
星官复聚金光,现出真身,似有歉疚之意,合掌道:“见谅啊见谅。”
青垚道:“无碍啊无碍,速换一个。”
“我来。”众仙闻声回头,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位露着大肚腩,戴着一串佛珠的神仙。
这位乃是十八星宿之一亢金龙,众仙皆让开一条道路,亢金龙自信道:“想当年孙大圣护法唐僧取经途中,误入小雷音寺,被那黄眉妖怪困于金娆,还是我亢金龙以其独特的身形和神通,将自己的角尖钻进了金铙的合缝口内,孙大圣使出金箍棒在我的角尖钻出小孔,化身为芥子大小,顺着我的角尖小孔钻了出来,成功逃脱了金铙的束缚。”
一旁的波罗揭谛连连点头称是:“此话不假,当时我就在场。”
亢金龙继续道:“所以这一次我就来个如法炮制,定叫这法器造的诡梦打开一个缺口。”
青垚总觉得有些不妥,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妥,只能任由亢金龙携众位仙者一试。
亢金龙身形一闪,现出金身,头顶的角尖儿就似个针尖一样,只管往门缝伸将进去。
此宝珠定是个如意之物,断然也能变化,角尖用力,那门却只管往里缩,就是不破不坏。亢金龙无法,索性换个地方继续使角尖往里拱,可怜用尽千斤之力,也不能穿透里面,那墙壁倒也不像砖砌的,好似皮肉长成的,顺着亢金龙的角,紧紧噙住,四下里更无一丝缝隙。
波罗揭谛摸着他的角,叫道:“不济事!上下没有一毫松处!这墙壁好似猪皮有弹性,又有韧性,东拉西扯,就是不破。”
长眉老仙叫:“扯出角去!扯出角去!”
亢金龙预备将角扯出,奈何这墙壁像有一种魔力紧紧将他吸附,他握着自己的角直道:“怎生拔不出来。”
众仙拖住他的身体,合力方才拔出,使得力尽筋柔,倒在地下。
“无法无法!”亢金龙直摇头,汗颜道。
青垚摇头不语,却在这时听见一仙者说话。
“你们在做什么?好生热闹。”
“哪吒!”青垚欣喜万分。
只见哪吒踏着风火轮,手执火尖枪,披着混天绫,遥遥在望。
“帮帮忙。”青垚笑着招呼。
哪吒收了风火轮落到她面前,同各位仙家见礼毕,笑着问青垚道:“你刚让我帮什么忙?”
众位仙者将来龙去脉同他交代清楚,哪吒沉吟着。
“你有什么好办法。”青垚问。
哪吒避开众位神仙小声问:“你同我老实讲,里面困着的那位是不是你家龙燚三太子。”
青垚不语。
哪吒已经明白一二,提议:“我索性拿火尖枪将它劈成两半。”
青垚沉吟着道:“也不是不行,但若不小心伤害我家师父咋办。”
哪吒快人快语:“叫你师父躲开不就成。”说着,扔出乾坤圈,喝一声“变”,乾坤圈发出万道金光照在庭园之上,乾坤圈内出现园内一角景致,亭台花木,皆清晰可见,并无龙燚身影。
青垚不再反对,哪吒使出火尖枪凌空而起,直向那座旖梦珠变成的园林劈砍。
火尖□□出的一刻,整座园林忽而向后移动,霎时间变成一艘雕梁画栋的巨轮。
一旁的星宿惊叫:“哇呀呀,这是怎么一回事,它怎么变成一艘船了。”
巨轮好似脚底抹油,迅速驶向远方。
青垚担忧道:“船怎么开走了?”
“等我。”哪吒使出混天绫,一端将船稳稳栓住,另一端系在南无宫宫柱,船这才得以停止。
昴日星官道:“此梦无形无影,变化万千,吃软不吃硬,轻易不能再用狠招,若将它逼迫至绝境,怕它自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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