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抱着一摞新书，缩在鲁杭中学高二（3）班门口，像只误闯闹市的猫。走廊的风掠过，她耳边的碎发遮住半张微红的脸——转学第一天，她最怕的就是成为焦点。
“砰——”
她只顾低头，鼻尖撞上硬实的校服布料。书散了一地，也撞得她眼眶发热。
“对不起，我走得太急。”
声音清朗。苏瑶慌慌地抬眼，只看到男生锁骨处的第二颗纽扣。她摇摇头，却发不出声音，蹲下去拾书。指尖碰到另一双手，她像被烫到似的缩回，耳尖瞬间通红。
张彦把最后一本练习册递过去，半蹲着没起身，语气放得更轻：“别紧张，我是张彦，就坐后排。”
苏瑶把书抱在胸前，小小地“嗯”了一声，目光躲进刘海的阴影里。她想道谢，喉咙却像被棉球堵住，只溢出一句几乎听不见的“谢谢”。
上课铃响。张彦侧身让她先进，掌心朝上的手势带着邀请。苏瑶贴着门框溜进去，肩膀仍绷得笔直。班主任让她做自我介绍，她攥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苏瑶”两个字，字迹娟秀却轻得像要飞走。声音更小，只有前几排听见。
张彦在末尾扬声补了一句：“欢迎新同学！”全班跟着鼓掌。苏瑶匆匆点头，目光掠过他的笑脸，又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开。她坐进空位，整节课只盯着课本，可余光里，张彦始终没再转头，好像怕再吓到她。
下课铃响，同学们围过来。苏瑶的手指在桌下绞成结，呼吸浅浅的。张彦没往前挤，只把一块橡皮放在她桌角——她方才掉在地上的。
“再丢了可找不到同款。”他笑着说，声音不大，却恰好穿过嘈杂，落进她一个人耳里。苏瑶用极轻的幅度点头，把橡皮握进掌心，像握住一枚不会发烫的星星。
窗外，九月的阳光温柔。苏瑶想，也许新的学校，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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