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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哇,不是吧,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也做不到?”顾语杉惊呼。

很好,看来傻孩子还不止一个。

司绮梦忍不住扶额,顾遇松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默默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不够关心弟弟的学业,决定以后还是要狠下心来管教他才是。

于是在经过不断的尝试与失败之后,这世上,又多了一个现在郁闷不已,将来更是会欲哭无泪的年轻人。

“到了,这里便是契约书上写的铺子了。”

直到司沐晴脆生生的声音响起,众人才想起抬头看向前方属于他们的铺子——两个在巷子角落里挨着的小店面。

这两个连个像样的招牌都没有,一个铺子里东西随意摆放,杂乱无章,里面还坐着一个昏昏欲睡的伙计,看样子睡得极为香甜,时不时还砸吧砸吧嘴,口水都流出来了;而另一家铺子干脆就是不开门,从门框上累积的灰尘厚度来看,起码有三个月没有人碰过它了。

“沐晴,你确定是这里吗?我们真的没有走错路吗?”

原谅司绮梦此时不是很想接受这个现实,这样的两个铺子,不说能挣钱了,不赔钱就不错了。

“阿姐,没错的,我在路上问了好几个人的,确实就是这里。”

司沐晴不懂大人们的绝望,她从小被父亲和继母虐待,睡的是柴房,吃的是他们心情好的时候剩下的一点残羹冷炙,在她看来,能够拥有两间铺子是真的很厉害的事情了。

“唉——算了,进去看看情况吧。”

司绮梦真的是被顾家人气笑了,真是难为他们了,明明是京城排得上名号的富商,手底下居然还能找出来这么落魄的铺子,看来她还是高估他们的良心了。

“喂,醒醒,快点醒醒。”

司绮梦伸手拍了两下柜台,试图用发出的响声叫醒那个伙计,可惜那个伙计只是皱了皱眉,把头转向另一边,继续睡了,没把人叫醒不说,还弄了一手的灰尘。

“哎呀,顾大嫂,你这样是不行的,你看我,我来给你示范一下正确做法。”

虎子挺起胸膛,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伙计旁边,双手卷成圆筒状,凑到伙计耳边,深吸一口气,用他雄厚的嗓音,大声喊了一句:“起——床——了——”

这下别说伙计,就连司绮梦几人都被震得不自觉用手堵住了双耳,这年轻壮小伙儿的肺活量真不是盖的,司绮梦甚至都有点怀疑他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咆哮狮子功了,威力太霸道了。

“谁!那个混蛋敢吵大爷睡觉!看我不把你......咳咳,客......客官,你有什么事情吗?”

伙计的起床气只维持到他看清楚虎子的那一刻,虎子的外形太能吓唬人了,那双眼一瞪,他就忍不住瑟瑟发抖,脸上的表情立马由怒转谄媚,变脸速度之快,让人不禁感叹,也算是个“人才”啊。

“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我们有事情找他。”

他们舟车劳顿已经挺累的了,司绮梦只想赶紧把事情交接好,然后就去找个地方歇息一下。

“掌柜的?这里现在已经没有掌柜的了,掌柜的三个月前就卷钱跑路了,还欠了我一个月的工钱没给!我这也是不甘心吃下这个暗亏,才在继续在这里看店的,能卖出一点我的损失就能少一点。”

说起这个,伙计就恨得牙痒痒,那老奸巨猾的掌柜,临走之前为了能卷走更多的钱,居然还做了假账!原本是要进一批上好的布料,结果却被掌柜的拿胚布替换,材质也都是下等的,害得他在这么守了三个月,半卖半送也才只挣了八文钱!

了解完情况的司绮梦头更痛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但能怎么办呢,不管怎么样,生活还是要继续,出示文书将伙计打发走后,顾遇松开始查看账本,虎子负责去外面打探消息,剩下的人则是四处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顺便搞个卫生什么的。

好在,事情还不算太糟糕,这两个铺子的位置虽然偏僻,但地方挺大的,甚至都带着可以休息的地方和一个简单的小厨房,尽管里面的东西基本都被搬空了,但收拾一下还是勉强可以住下的,至少他们不用再另外找地方歇脚了,能省下一笔花销,对于现在钱财已经所剩不多的他们来说,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已经核对完账本了,刚刚去仓库清点了一下,现在这里只有五十匹胚布,三匹有瑕疵的布,还有杂七杂八的一些碎布头和针线之类的;对面的铺子原本应当是卖成衣的,但里面太久没有人打扫了,剩下的几件衣裳有被老鼠和虫子啃咬过的痕迹,只能丢弃了。”

卫生打扫得差不多了,顾语杉陪着司沐晴去做吃食了,而顾遇松则坐下与司绮梦继续讨论这两间铺子的情况,只见他边说眉头边微微皱起,显然是没有什么头绪,读书写字他就是专业的,对于这种事情,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胚布?

这么巧,她不久前刚在系统那里抽到一本《染布大全》,难道......

“系统,你早就料到我们会遇见现在的情况吗?”司绮梦有点怀疑。

【并没有,宿主,系统只能知道剧情大概走向,至于一些细节,特别是你本人都没有进行拓展描写的细节,我们也是无从得知的。】

“真的?”她怎么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呢?

【真的。】系统的回答相当笃定。

“顾大哥!顾大嫂!我回来了!”

还不待司绮梦再多加思考,虎子就带着他独特的大嗓门回来了。

“哎呦,累死我了。这里的人也太冷漠了,问什么都不肯回答我,不是像块木头一样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就是一见我就莫名奇妙地跑了,问了一圈,才终于问清楚那个掌柜的消息,那伙计没说谎,那孙子确实三个月前就变卖了所有东西跑路了。”

“这水没人喝吧?渴死我了。”

说着,虎子就自顾自端起桌上的碗,一口饮尽里面的水。

“小心!”

“哇啊啊啊啊啊,怎么这么烫啊!”

司绮梦的提醒终究还是没有追上虎子的动作,这可是刚烧开的水啊!她特意倒出来晾一下的,这傻大个怎么就这样给喝了!

然后就是兵荒马乱的抢救,但很不幸,虎子的嘴里还是避免不了起了几个泡,这几天大约是要被迫禁言了。

“好了,今天一天大家都累了,早点休息吧,明天再继续想办法。”

司绮梦深深觉得,今天真的不宜再多做些什么事情了,反正这生计问题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还不如养精蓄锐,大脑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才能更好地工作,况且,他已经有点想法了,就等着明天验证一下。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顾家兄弟就看见司绮梦在指挥着虎子在用力捣着什么东西,旁边司沐晴还抱着一个大碗在剥洋葱。

“大嫂,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顾语杉连忙跑过去,左看看,右看看,好奇心都快满溢出来了。

“染料啊,我想试试看自己染布。”司绮梦回答道。

“哇,大嫂,你还会染布啊?太厉害了吧。”顾语杉的眼睛瞬间变成了星星眼,望着司绮梦的眼神里全是崇拜。

“呃......就是先试试......”

司绮梦有点心虚,她从来都没有染过布,现在也只不过是照着系统给我书“纸上谈兵”罢了,她也不敢打包票一定会成功,历史的经验告诉她,不要半路开香槟,万一最后失败了,那就尴尬了。

“对了,你们俩来得正好,语杉,你去外面帮我买点黄豆面和土纸;遇松,你过来帮我画几个样式。”就这样,在顾家兄弟还在云里雾里的时候,就迅速被安排好了活儿,主打一个人人都要参与劳动。

她昨天已经跟沐晴他们确认过了,这个时代的人染的布料都是没有任何花样的纯色,比较单调,如果想要在衣服上增加图案的话,基本上都是要另外再找人往上面绣花,比较繁琐,耗费的人工和时间比较多,若是他们能够染出自带图案的布,想必应该会有市场。

而她已经翻阅过系统给她的那本《染布大全》,里面记载了很多可以染出带有图案的布的方法,像是扎染、蜡染、豆染、枫香染、茶染等等,而根据他们家现在的情况,进行深思熟虑之后,她打算先试试比较容易找到材料的草木染 豆染。

“阿姐,我剥完了,这些够了吗?”司沐晴将一个盛满了洋葱皮的大碗交给了司绮梦。

“应该够了,放进锅里,加水进去煮吧,水烧开了再喊我。”

司绮梦摸摸小姑娘的头,以示嘉奖,还好有她在啊,沐晴是他们几个人里唯一一个会烧火煮饭的人了。说来惭愧,他们几个一个现代人,两个以前的大少爷,一个大老粗,加起来都没有司沐晴一个人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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