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模糊了他的认知!”
卡站在志愿者病床旁的小桌子上,超认真地说。
“系统的能力绝不可能会失效。”
逐绘侧躺在病床上,没有说话,只是听着门外几位塔玛尼小队成员焦急又努力压低声音的交谈人声,静静地注视着卡。
那目光好像无声地在问:“你确定要坚持这个说法?”
是的,作为和逐绘搭档已久的卡已经熟悉到能从她的面无表情中读出如此丰富的含义。
“难道是爱情的力量,让他认出你?”卡果断换转换思路。
“但他不是我们任务对象。这会不会影响我们任务进度?为什么没有专司爱情的神明,爱情神来告诉我邬迨的爱意值是不是已经加满了?命运神也快来同意我们可以换任务对象。换成邬迨,我们这个任务就结束了——我们可以直接退休养去了!”
卡说到这,转头望向逐绘,寻求共鸣,“彧况那小子还昏迷不醒。对了,看任务……系统说下一步任务是?”
骤然间,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一面比两个卡还要高大的光屏在空气中展开。
【任务目标一:获取任务对象(彧况·卡利罗弗)爱意值100(当前:55/100)】
【任务目标二:提升任务对象(彧况·卡利罗弗)幸福值至100(当前:-65/100)】
“……”卡还没来得及查看阶段任务,就先被数值的变化钉在原地。祂那双狭长的猫眼因震惊睁得滚圆,活像一只受惊的飞鼠。
猫咪左脚绊到右脚,手忙脚乱地从杂物柜上跌下来,一头栽进软被之间。
“……别告诉我,彧况根本就没昏迷。”
逐绘无声点头。
卡安详如老僧入定,尾巴也不摇了,腿也站不住了,把自己团吧团吧趴进逐绘怀里。
“我们被耍了志愿者……他们俩联手给我们下套。”
逐绘“嗯”了一声,语气淡得像废墟上正吹着的风:“下给别人的套,被我们踩进去了。
流泪猫猫头一僵:“……咪”志愿者的怀里也不能待了。
卡用毛绒绒的山竹爪垫揉揉脸颊,继续坚持着推进任务,“眼下这情形,彧况八成在猜测我们的身份。他看我们专业如同个职业杀手,还是个雷电异能的进化者,却啥也不干还摸了摸他脸,就毫无根据、全凭直觉地咬定——髅茵,你回来了。”
卡沉重地叹口气:“最棘手的是邬迨。自然神赐予他全知的神力,看他刚才的状态,他绝对已经向神明追问了你的事,知道了答案……也为此付出了代价。最好的情况,是他撑不过今晚。那样我们不必再担心他缠着你,探究你死而复生的传奇经历。”
一直望着窗外走神的逐绘缓缓收回视线。
“唉——到时候一个咬定你是髅茵,另一个确认你是随金……这算什么事啊。”
“邬号不会探究的。”逐绘起身下床,动作轻盈如夜行的动物。
卡被志愿者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屏住了呼吸,电子音都带上了几分急促。
“好你信他不会。那你这是要做什么,志愿者?”
猫咪潜台词:你是不是要搞事?
“我们现在应该做个大病未愈、依旧昏迷,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勉强苏醒,看见这混乱场面只敢瑟瑟发抖的普通研究员。”卡快速给出一长串人设描述,“现在我们贸然出去,就算十个邬迨一起给我们打掩护,也不会有几个人相信我们今晚只是个普通的研究助理。”
逐绘的指尖缓慢擦过窗框上积存的薄灰,留下清晰的痕迹,“保护任务对象的生命安全也是任务的一部分。”
“保护不是这个保护法。你要去找那个小组织干架?”卡被气得脚毛都炸起来了——显得此猫像个毛绒绒的充气玩偶。
逐绘利落地将窗推开,夜风霎时灌入,撩起她额前散落的发丝。
她望向远处那片沉没在黑暗中的废墟里,其间竟有几盏不明显的光芒闪烁,一只手撑在窗台边缘,身体前倾,仿佛下一秒就要融进窗外那片深不见底的夜色中去。
逐绘的动手意图已经十分明显了,卡几乎能嗅到空气中一触即发的危险,“逐绘,你先等等——他们有备而来的!”
逐绘轻轻转了下手腕,一道暗哑的金属冷光掠过——卡这才察觉到她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手枪,枪身线条凌厉,是那群安保人员配备的贴身手枪。
卡已经无力追问这把武器是如何得来的了。逐绘这是铁了心要插手。
“……你打算靠这把小手枪?我以时间神的名誉起誓!彧况已经在收网了,不需要我们出手。”
“这个组织为什么针对彧况?”逐绘忽然打断祂,话锋一转,“从邬号出现在卧底面前、并展示出预知能力的那一刻起,它们就会看清结局、主动撤离。可现在,这个组织仍未撤离。”
仿佛在印证她的话,远处废墟间倏地亮起密集的猩红光点,像野兽的瞳孔,又像在黑暗中飘荡的鬼火。
“……”卡的处理器发出一阵低微的嗡鸣声,一时没有回应。
卡转移话题,“彧况现在已经把卧底控制住了。”
逐绘没有回头,只抬手精准地指向远处那片仍在不断晃动的猩红光芒:“所以他们不打算逃,而是要鱼死网破了。”
“那你要插手了?”卡真是没辙了,“——他们还有邬迨。你不是一直都很信任他的异能,他可以搞定的。你出手你要怎么办?难不成你要用‘随金’的异能?你清醒一点啊,这个世界现在没有能和你比肩的金属异能。”
卡刻意放缓了语调,唱摇篮曲似的,梦想着一段话讲完能把志愿者哄睡着,“你一出手,周遭一切金属所铸的兵器皆会应声战栗,寸寸碎裂,血肉撕裂飞溅,颈骨应声而断。——无论谁见到那种场景,只会想到你,我们也不可能全身而退的……暴露身份后,我们的攻略任务怎么办……”
提到任务,卡的声线轻快起来,整只猫像刚烤好的面包,蓬松、温暖:“我们谁也不惊动,用系统安排的新身份,轻松利落地接近彧况,然后——美好的退休生活。我们可以去找漫山遍野的向日葵田,躺进金灿灿的花盘之间,任由阳光像蜜一样流淌全身;或者住进一间听得见潮声的小屋,推开窗就是无边的海;还可以住进森林深处,那里幽静又充满自然最初始的神力,木屋里飘着松香,清晨会被鸟鸣唤醒,呼吸间是树脂清冽的气息……那样的日子,你说好不好?”
“邬号还在急救室。”
逐绘依然单手持枪,小臂搭在窗框上,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
“你们已经实现我的愿望。按照协议,我会完成这次任务。不要担心。”她平淡地陈述。
这具由“我们只要HE!”系统投射出的拟态身躯,明明只是一串代码的光影,本不该感知到任何属于夜晚的凉意,卡却忽然感到身体里的线路中窜过一阵冰凉,那是一种清晰又突兀的冷,仿佛真的有秋夜的凉寒温度渗了进来。
主系统和志愿者之间会在任务的最初签订协议,当志愿者完成系统所设定的全部目标,系统便会依照约定,授予一次实现愿望的资格,作为任务的最终回报。
此后,志愿者和攻略系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看来,卡和志愿者已经相伴的三千一百多个日夜——在对方眼中,仅仅是一段基于协议所必须维持的、短暂的相处。
卡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到这短短几分钟竟像连续熬了几个通宵那样漫长而疲惫——尽管作为电子生命,祂其实并不会像人类一样产生头重脚轻、眼眶发胀之类的生理反应。
搬出邬迨也办法劝住志愿者……卡已经想不明白她在为谁出头了。
“彧况在推动一个法案,触及到一些人的利益。”
“我们只要HE!”系统是禁止工作人员向志愿者透露过多世界线信息。
但这些要求和限制对卡来说不是必须遵守的。卡最终松口透露:“邬迨已经全部安排妥当,彧况那家伙也不是个医院吉祥物……他们都安然无恙。”
逐绘慢吞吞地转过头来,黑暗中,她那对浅紫色的眼眸像块白玉般温润明亮,安静地望向卡,那眼神不像是在审视,倒像是在轻轻抚摸对方话语中的忐忑与真实。
卡:“……”
“志愿者你到底想做什么……”
逐绘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动作轻得像滑进热牛奶里的棉花糖。
她慢吞吞地挪回床边,整个人缩进被褥中,眼下的一抹青黑在苍白的面庞上十分明显。
卡整只猫在刚刚心神的波动下也很疲惫,它望着志愿者憔悴虚弱的侧脸,出于对任务的不放心:
“我们现在做什么?”
逐绘半张脸挡在被子后,认真思考后,“做个大病未愈、依旧昏迷,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勉强苏醒,看见混乱场面只敢瑟瑟发抖的普通研究员。”
卡:……
呵呵感觉你在讲冷笑话,我却没证据。
卡下线了,并向你丢出一句“下班!”。
两人从诗词歌赋吵到人生理想,里面有无数个重点,却一点没解决问题[哈哈大笑]
(代号拨穗,真名邬迨,最初的代号/外号邬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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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爱情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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