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这样和你爸有什么区别?”叶宴没有惊慌,反而沉静地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瞳孔倒映着谢珣的模样。
这是谢珣头一次见到自己这副失控的模样。
贪婪,丑陋。
他猛地松开了对叶宴的桎梏,站了起来。
他刚刚在做什么,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明明自己最厌恶和他父亲一样口口声声说着尊重结果却还是被情绪支配容易暴躁失控的人。
明明自己答应过妈妈,说自己一定会做一个尊重感情,尊重爱人,找到那个愿意和自己相伴一生的人,不会强迫任何人,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不成为和他一样的人。
可自己刚刚都干了些什么。
在没有彻底明白自己的心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他的前提下,因为嫉妒竟然要强迫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他——难道已经注定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摆脱掉谢家了吗?
“谢珣。”叶宴坐在沙发上,“如果你是想要知道我喜不喜欢盛斯澈,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喜欢。”
谢珣身体僵直,他看着坐在那里神情淡然的叶宴,沸腾的情绪最后都找到了落点,他张口,声音有些沙哑:“抱歉,我刚刚,我也不知道……”
“说对不起就算了?”叶宴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虽然是质问,但语气中却只显轻松,他撇撇嘴,“谢少爷,我今天为你忙前忙后,晚上还要被迫接受你的侮辱,你难不成就打算用轻飘飘一句对不起揭过去?我看上去有那么窝囊吗?”
谢珣现在就像是做错事被主人训斥的宠物一样,自责懊悔,不知道做什么能让他原谅自己。
只要他能原谅自己,他想要什么,自己都能送给他,金钱,自己,还是他的心脏,性命。
只要他不怪自己。
“用你最擅长的就好了,今天忙了那么久,谢少爷,前前后后加起来,要你三百万不过分吧?”
这算什么惩罚?
“你要这些?”
叶宴奇怪:“别告诉我你嫌多?我这已经是友情价了。”
换做别人他可是要三十万的。
“我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你不想骂我吗?或者打我?又或者你想要这套房,还是想要我和周瑾一样离开希尔顿,为什么,为什么你只要这些?”
不是,他有病吗?欠抽啊?
叶宴被他吓得后退了一步,语气满是疑惑:“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谢珣步步紧逼,他一把抓住叶宴的手腕,动静有些大,叶宴被吓得连连后退,强装稳定:“谢珣,你要是觉得三百万太少,四百万,五百万,我也是不嫌弃的。”
“为什么只要钱?为什么对周瑾和对我不一样,明明我做得比他还要过分。”谢珣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答案,只是追问,“为什么我对你做了那些事情,你还要和我解释你不喜欢盛斯澈,为什么要哄我高兴?你是不是其实对我不是完全那么……讨厌。”
吃错药了吧,头一次见把要坑他几百万称作哄的人,叶宴被逼到墙角,用力抵住他不让他再靠近:“谢珣,我告诉你,你别以为用这种方式可以让我让步,五百万,一分都不能少。”
“叶宴……”
刺耳的铃声划破了焦灼,谢珣像是听不见一样还想要追问,而叶宴瞥到来电显示,脸色已经变了:“你先放开我。”
触及到他冷漠的眼神,谢珣像是瞬间清醒一样,他松开手,看着叶宴拿起电话。
他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像是一只粘主人的狗一样,不想要和他分开。
听了几秒后,叶宴脸色难看:“什么?那我立刻过去。”
说完,他挂断电话,急匆匆走到烘干机旁边取出了自己的衣服。
“怎么了?”谢珣见他面色不佳,连忙问,“出什么事了?盛斯澈?还是……”
他还没说完,叶宴就推开了他,不一会儿他又打出去一个电话。
这是谢珣头一次见叶宴这幅样子,他面无表情,整个人都极其冷静克制,还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僵硬。
他拿着自己的衣服进了一间空屋子,把门关上后,又拨通了一个电话,一边换衣服一边说:“昨天你不是说你答应给月牙交钱的吗,为什么医院那边刚刚给我打电话,说已经欠费一周了。”
叶雄醉醺醺说:“你以为我不想?我现在忙得脚不沾地,哪有时间管那个小杂种。”
叶宴换完衣服,走出寝室:“那好,现在给我转20万过来。”
“没有。”
“没有?”叶宴声音冷冽,“你给那个女人刚刚买了一个几十万的包,现在告诉我你没有钱?”
“那个包啊。”叶雄说着凶横起来,“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这个小畜生,自己藏了那么好的酒,见你爹有事都不拿出来。”
“你把我的酒卖了?”
“叫什么叫?我生你养你,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还要帮着你养那个小杂种,你什么不是我的?”
“叶雄。”叶宴沉冷,“你怎么进我房间的?”
“那破门,直接砸开不就好了。”
最后一点希望破灭,叶宴捏着手机的手骨节发白,他忍着不骂脏话挂断了电话。
他脑子飞速运转,突然想到了身边还有一个人,他转过身:“你刚刚……”
还没等他说完,谢珣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去医院吧。”
*
二人着急忙慌赶去了医院,谢珣跟着叶宴,把欠的费用都交齐了后,才赶去了病房外。
一个中年女人拦住了他们,她眼圈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声音也有些沙哑:“少爷,你不用担心,医生说只要过了今晚上,小姐就没事了。”
叶宴趴在病房的玻璃窗户上,看着一动不动的女孩,声音带有一些不易察觉的颤抖:“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可以。”
叶宴进了病房,看着被各种仪器连接着的女孩,她长得清秀,整个人瘦骨嶙峋,明明是花朵一样的年纪,却只有靠着那些仪器才能勉强续命。
他走到病床边,颤抖着握住了她的手:“对不起,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
谢珣站在门口看着一向腰板挺直的叶宴此刻勾着脊背,伏在病床前,他背对着自己,所以谢珣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神情。
“你是少爷的朋友吗?”旁边的妇人看着他说,“这是少爷第一次带朋友来,谢谢你刚刚帮了他的忙,少爷他,真的很不容易。”
“您是……”
“叫我陈婶就好,我是叶家的保姆,在少爷他们刚来首城就到叶家照顾夫人了。”
谢珣的视线礼节性地停在陈婶身上片刻后又落在了那道消瘦的身影上:“他和我说,他和他爸爸的关系……不太好。”
陈婶见四下无人,小声道:“唉,那个叶先生就是个混蛋,自己女儿出了车祸变成了植物人都一年了连看都没看过一眼。”
“他妈妈去世了是吗?”
“是啊,都去世十一年了。”
“十一年……”谢珣喃喃。
他母亲去世也是十一年前。
陈婶见谢珣和叶宴关系不错,于是接着道:“那混蛋是暴发户,不知道傍上了什么权贵,明明是一个渔民,却在首城开起了公司,有钱之后,就大手大脚,在夫人在世的时候就天天在外面找女人,喝多了回去就打老婆孩子。还非要说夫人在外面偷人,夫人生下小姐没多久,就郁郁而终,只留下少爷和小姐孤苦伶仃。
夫人头七都没过他就原形毕露,天天带女人回家,有时候少爷还在写作业,他就当着他的面,在客厅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陈婶越想越气:“乱搞就算了,还不愿意养小姐,非要说小姐不是他亲生的,少爷拿着亲子鉴定给他看,他死活都不认还打了少爷一顿,少爷只是个小孩,也没能力反抗他,只好靠着自己的零用养着妹妹。
结果那混蛋就直接断了少爷的零用,少爷没办法只能出去打工,好不容易小姐长大了,一年前,却又出了车祸,变成了植物人。”
“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命苦的人,唉。”陈婶说着眼圈又红了,“我从小照顾少爷长大,看着他一步步走来,从小到大也没什么朋友,他明明是个那么聪明的孩子,却偏偏出生在这样的家庭。”
所以这才是叶宴那么需要钱的原因。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叶宴从病房一出来,谢珣就走到他的身边,看着他脸色苍白,眼睛泛红,但没有拆穿他,只是温和地问他:“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
叶宴摇了摇头,先是走向陈婶:“陈婶,今天晚上我守着就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毕竟明天白天还要陈婶照顾,所以她也没有僵持 ,收拾了一下东西就离开了。
等她走后,叶宴走到谢珣身边:“今天……谢谢你。”
谢珣眉头蹙着,看向叶宴的眼神没有之前的吊儿郎当和调戏的意味,反而多了一份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我不是欠了你五百万吗?”
叶宴有些笑不出来。
今天要不是阴差阳错帮了谢珣,自己真的要走投无路了。
谢珣看他神情落寞:“陪我出去转转吧。”
叶宴没有拒绝,跟着他到了医院的公园。
夏风吹着衣角,因为刚刚下完雨,外面还有泥土的芬芳。
叶宴沉默地走着,也不说话。
谢珣突然道:“今天,对不起,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你说得对,我这样和我那个混蛋父亲,又有什么区别?”
叶宴吸了一口气:“但你的母亲把你教得很好。”
“你想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见叶宴不说话,谢珣接着说:“其实我妈在我八年那年就去世了。我爸,你们应该知道的,他一共有四个老婆,而我妈就是他明面上的妻子。”
“我妈原本是沈家的独生女,不知道怎么看上了他,为了和他在一起,甚至宁愿和家里断绝关系,他结婚的时候说得好听,说会保护我妈,结果婚后十几年,因为我妈一直没有身孕,他就听信了谢家人的话,找了几个女人进来。
第一个没消息,第二个来了,过了很久终于有消息了,是个女孩,他宝贝得不行,三夫人也因此母凭女贵在谢家越发嚣张,但她没想到的是,没过两年,我妈就意外有了我。”
“不过当时因为三夫人的挑唆,我爸和我妈关系并不好,对我自然也喜欢不起来,我八岁那年,那个女孩和我妈一起出去因为意外出了车祸,或许是命里无福,那个女孩当场死亡。
等我妈被急救醒过来,他当着所有医生护士的面骂她是个毒妇,他认为我妈嫉妒她们,所以故意制造车祸,而我妈也因为愧疚和绝望被活生生……。”
“我到的时候,只看到她满身满脸的血,她睁着眼睛看着我,死都没能瞑目。”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后来他发现与我妈无关,想要补偿她还有我,但我当时恨极了他,天天和他作对,他见我厌烦,就把我送到了西区。”
原来是这样,叶宴不知道谢珣为什么突然愿意和他讲这些,但进度条动了动也是好事。
谢珣突然停了下来走到他的面前:“我之前一直觉得这件事难以启口,但今天我说出来之后,只觉得压在我胸口上的石头被击碎了,我有勇气面对过去的我自己,也知道未来应该怎么做。所以,我想说,如果有一天,你也愿意把那些事说出来,或许会轻松很多。”
叶宴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你知道了。”
谢珣点了点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没有多在乎。”见谢珣不信,叶宴又补充,“真的,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月牙能够醒来。”
“你妹妹叫月牙吗?很好听的名字。”
叶宴难得地弯起眼睛笑了,他歪头看着谢珣:“我起的。”
像邀功一样,谢珣也毫不扫兴:“能起这么好听名字的人一定特别聪明。”
叶宴高兴道:“那是。”
看着叶宴亮晶晶的眼睛,谢珣感觉自己似乎从那个痛苦的谢家里抽离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好像那么一瞬间所有的痛苦都随风消散了。
自在,平和,温暖,这些平静的情绪在阔别谢珣十一年后重新融入他的血液,有些炙热,让他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了梦境。
但旁边的人是那么鲜活,那么生动,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快到在他的心腔内乱窜,那么明显。
叶宴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谢珣喉结不自然地滚动:“其实那些事情,你不用自己抗的。”
叶宴思考片刻:“毕竟是家事,这种事情就是一个无底洞,你没有办法麻烦别人的。而且也没有人愿意承担别人的不幸不是吗?”
叶宴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并且学会了自愈,他淡淡张口,似乎这些事真的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只有和他有相同经历的谢珣知道这一步步走来,将伤口缝合的过程有多痛。
但正因为他知道是痛苦的,所以他希望可以尽可能减少身边人的痛苦。
“我愿意。”
叶宴怔住,他缓缓扭头看向他。
只见谢珣那些不靠谱一扫而光,难得有几分真挚,还有几分慌张:“你不要多想,我只是觉得你和我一样,而且你今天帮了我这么多,以后可能免不了我的父亲还会找你的麻烦,我帮你是应该的。”
叶宴沉默了一会儿:“谢珣,谢谢你。”
谢珣看着叶宴,嗓子有些发干,有些话堵在喉咙里,却没人给他说出口的机会。
“真的,谢谢你。”叶宴移开视线,“你的忙我会帮,钱,我也只会拿分内的,但我们的关系,还是停留最开始就好了。”
被泼了一盆冷水的谢珣连忙解释:“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
“我知道,但我不需要。”叶宴打断他的话,“世界上所有的感情,都是不牢固的,接受朋友或者爱人,对于我而言,就要做好被背叛的准备,而我显然,做不到。”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在叶宴心底的最深处,还藏着谢珣不知道的事情,这些事情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讲给任何人听。
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向重视钱的他,却偏偏在被周瑾造谣后,宁可一分钱都不要,也要赶他离开希尔顿,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叶宴会这么排斥所有感情。
是因为他被造谣过?还是因为他曾经被背叛过?
这些事他永远可能都不会知道,但这些偏偏又是他的一部分。
今天发生太多太多,多到谢珣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所以也没有再激进地让叶宴接受自己的好。
两人回到走廊,夜深人静,叶宴悄悄说:“你回去吧,我在这里就好。”
“我和你一起吧,万一你没钱怎么办?”
“……”
最后叶宴没办法留下了他,两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对付了一晚上。
叶宴可能是太累了,他靠着墙就这么沉沉睡着了,连谢珣将他的头移动到自己的肩膀上也不知道。
谢珣看着他的发顶,心里又安宁又波涛汹涌。
他看着叶宴摊开放在大腿上的手,一寸一寸地移动,在触及到柔软的掌心时,他心跳快到要控制不住,只能小心翼翼地一次又一次吞咽口水。
见叶宴没有动静,他大着胆子心一横握住了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掌心黏着掌心,谢珣有一种和身边人血液相融的感觉。
兴奋又平静的诡异情绪冲刷着他,就这样,他竟然也沉沉睡了过去。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安稳地睡过觉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是靠酒精和药物才能睡着,可现在,那股淡淡的玫瑰清香胜过了一切。
他再也没有办法忽略自己的心动了。
他动心了,一发不可收拾,他甚至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又为什么越来越深越来越沉,沉到自己觉得要装不下,承受不起。
但他没有办法判断这份心动是自己的一时兴起,还是和他一直在寻找的那份能相伴一生永不停歇的心动。
*
叶宴醒来的时候,谢珣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一份早餐和一张卡,上面贴着一张便利贴,歪歪扭扭写着——
没有密码,没有限制,等我回来。
叶宴不知道他这个等他回来是什么意思,是今天还是什么时候,但他没兴致多管。
月牙虽然最后还是没有醒来,但也算是度过了危险期,叶宴的心也踏实下来。
等他回到学校后,刚好是上课时间,很奇怪,今天盛斯澈竟然没有选择坐他后面一排。
之前上课的时候,叶宴总是想要避开盛斯澈,免得别人闲言碎语,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盛斯澈总会坐在自己后面一排。
但今天他却一个人坐在了最后一排,黑着脸,似乎很不高兴。
看样子还在气头上,叶宴并不是一个喜欢自虐的人,自然也没凑上去讨嫌。
接下来他度过了十分平静的一周,盛斯澈虽然没有和他说开,但也没有找他的麻烦。
庄简这段时间虽然神神秘秘的,但偶尔说话怪怪的,吓得叶宴有些发毛。
至于谢珣更是像人间蒸发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但是留给叶宴的卡倒是能用。
除此之外,谢允也一直给他发消息,发一些有的没的油腻的话,还问他要不要给他继续当助教。
不过被叶宴拒绝了。
谢家的事情他已经都知道了,谢珣以后估计免不了又要拉着他去谢家唱戏,所以也没有必要再和谢允有什么联系。
不过拒绝了谢允,他倒是少了一笔经济来源。
光靠谢珣是靠不住的,谁知道大少爷哪天清醒过来,会不会说话不算话,所以他还是得找点正经事做。
平常需要动脑子时,叶宴就会到学校后面的小操场上跑步,那里基本上没什么人,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异常地热闹,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许多人,似乎还有很多人高马大的保镖。
围着的人里绝大多数都拿着手幅,上面写着——
宁溪程永远热烈。
宁溪程?他怎么来了?
这里被围得水泄不通,叶宴站在人群后面找了一个高台,站了上去,只见太阳伞下,坐着两个人。
一个胡子拉碴,看上去有三十岁左右,他穿着随意任性,坐姿豪放,满脸写着不满,而他的身边坐着一个即便带着挡了半张脸的墨镜都遮不住的帅。
那人就是宁溪程了。
不同于盛斯澈的凌冽富有攻击性,谢珣的玩世不恭,宁溪程气场更加疏远冷漠。
两人挤在矮小的书桌后,看着不断走在他们面前做自我介绍的人,脸越来越臭。
像是在进行面试?
不过片刻,宁溪程旁边的人大喊了一声站了起来:“不行不行不行,都是些什么?我之前不是说了,就随便找个小明星,你怎么就非要来这个地方选这些?”
宁溪程脸色也不太好看:“我说了我不会和那些人合作。”
“你不合作,你选这些歪瓜裂枣?”
“我看他就可以。”
所有人都挣住,顺着宁溪淮指向的方向看去。
只是路过的叶宴瞬间感觉眼神全都钉在了他身上,他疑惑地指着自己:“我,我吗?”
记录一下时间,2025.5.1,重修修到了的十三章,从十四章开始可能就是一章一章替换了衔接不上的话可以等明天哦[害羞][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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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贵族学校的冒牌白月光(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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