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与觉得自己一定还没睡醒,不然怎么会遇见这么荒诞的事情。
【山石寿司:这件事不是这么算的。】
【山石寿司:你不要再有这个想法了,别人知道了会骂你的。】
述与看着聊天框上面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总觉得会出现什么自己招架不了的事情。
【杞岁聿:那你会吗?】
【山石寿司:我相信你只是在开玩笑。】
【杞岁聿:不是玩笑,是真的喜欢你。】
述与真的有些无奈了,他还没有处理过这样难办的情感事件。以往那些告白者,双方之间算得上体面,保留了最基本的礼貌。
这是他第一次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对方继续发力。
【杞岁聿:不是你说的,可以找你负责的吗?】
述与看不明白。
【山石寿司:什么?】
【杞岁聿:星期二下午的羽绒路,是你说的如果我有任何问题,可以找你,你会负责到底的。】
【杞岁聿:难道这个负责会被你男朋友挡下来吗?】
杞岁聿口中的羽绒路就是十几分钟之前蹲守的那条小道。
那条路最开始叫什么述与已经不记得了,之所以会被这么称呼,是因为每年春天杨柳絮飘落的时候就像是羽绒服破了洞飞絮,飘的到处都是,不知道是谁开的头起的写实派名字,但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都叫上了。
杞岁聿这么一说,述与想起来了。
原来那位被波及的倒霉蛋是杞岁聿啊。
可是述与依稀记得,他说的话不是这个意思。
【山石寿司:原来是你。但是我说的负责不包括这么……荒诞的条件。】
【山石寿司:也和我男朋友无关,他什么也不知道。】
【山石寿司:如果你有什么身体上的不舒服,可以随时找我,我会负责的。】
述与知道,有很多很多人饱受呼吸道问题的困扰,哪怕是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要半条命。
他不确定这里面包不包括杞岁聿。
【杞岁聿:你们感情真好。】
述与心想你知道就好,快撤回这么离谱的想法吧,这时候还来得及,双方还不至于有多尴尬。但对方显然没听到他的心声。
【杞岁聿:确实有点问题了。】
【山石寿司:抱歉。】
【杞岁聿:我的心脏因为你开始多跳了几拍,不健康了,你得负责。】
【山石寿司:……】
【山石寿司:你的体检报告说你很健康。】
【杞岁聿:你看啦?】
【杞岁聿:那是上周的结果,这周我不健康了,但不影响加入你们,你可以放心。】
述与在屏幕外忍不住嘴角抽动,我放哪门子心?
这么离谱的言论做心电图的时候照脑袋上去了吗,多强的辐射能让人说这些啊。
述与不想回了,眼不见为净。
他抬头看了一眼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老师,猝不及防跟他对上了视线,下意识撂开了手机,虔诚的目光投向黑板上越发复杂的阵法。
老师看了他一眼继续讲课,述与下意识低头又看了眼手机。
【杞岁聿:对不起。】
述与不理解,杞岁聿怎么总是说些让人难以琢磨的话语。
【山石寿司:为什么道歉?】
【杞岁聿:因为我的行为让你的**再次曝光在众人面前,对不起。】
述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是表白墙上的那条捞人贴。
他看见了的,自然也看见了那些关于他的言论,只是他不擅长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久久挂怀。
原来是这样的道歉吗。
述与感觉到有些新奇,心情莫名好了很多,于是动动手指回复。
【山石寿司:原谅你了。】
【山石寿司:^.^】
-
发完消息的述与一个不经意抬头,再次跟老师对上了视线。
“……”
如果我不抬头的话,老师有在看我吗?
那一瞬间述与想了很多,甚至对“薛定谔的猫”这一理念的认知更深入了一分。
他很确信,老师的嘴唇微动,有什么话要破口而出。
心中的警铃大作,述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手机往浅浅的桌兜里一扔,发出沉闷地一声“咚”,状似认真听课,还看着讲台应和般点点头。
路其修:“……”
“认真听课,我讲的是考点”,老师指了指黑板上刚绕完的一道电路题,“期末有一道这个类型的题,必考,二十分。记下了,二十分就有了,记不下,就准备做我出的C卷吧。”
“哦对补充一下,C卷就是补考卷。”
说完他也不管学生有什么反应,旋开保温杯慢悠悠地呷了一口。
“……”
下一瞬间,整间教室仿佛来到了新闻发布会现场,区别就是不需要闪光灯来提高曝光度。
看着这幅样子,老师也不介意,意料之中地继续授课。
_
下课的铃声唤回了被课程折磨的学子,玩手机的关上了手机往兜里一揣,蹦跶着就要往教室外挤。
述与动了动端正地坐了近两个小时的肩膀,一股子酸痛感袭来。
教室的人纷纷站起身往外走,述与不愿意跟很多人挤不到两米的门框,索性动也没动。
他不走,路其修自然也走不了,另一旁的同学也迟迟不挪动,大约也是和述与类似的想法,几个人叽叽喳喳开始聊天,只剩路其修被堵在中间的位置半天不能动弹。
路其修犹豫地扫了眼面前的桌子,旋即抬头看着教室前墙上挂着的监控,不动声色地往后一靠回椅背上。
“走吧?”
述与的手机响了一下,他也没急着看,嗯了一声站起身往外走,身后的路其修得以重获自由。
路其修先他两步叽叽喳喳往外冲,两个人讨论半天也没决定好要吃什么,于是路其修出了个馊主意就说等会出门随机锁定一位同学,对方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
对此,述与不置可否,行动却已经代表了他的想法。
兜里的手机贴在身上,消息不断传来的震动声让他无法忽略。
他有些无奈。
【杞岁聿:下课了吗述与同学?】
【杞岁聿:想好中午吃什么了吗?】
【杞岁聿: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那家店铺的定位。】
【杞岁聿:你愿不愿意就这件事跟我谈谈?】
最后一条消息与上面隔了好几分钟,话题从日常问候突转到那个不尴不尬的角度上,述与简直要被他打败了。
他思索几秒,动动手指。
【山石寿司:好,下午三点可以吗,南街那家咖啡店,你方便吗?】
【杞岁聿:可以。】
【杞岁聿:记得吃饭,我不打扰你了。】
述与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山石寿司:谢谢关心,没有。】
-
因为有约在心里,述与中午随便吃了点东西,拖着不知道是心累还是身体疲累的步伐瘫回宿舍小憩。
初春的天气也是有些脾气,明明先前还是艳阳高照,一觉醒来却黑得跟锅底一样。
述与叼着路其修给他带回来的生巧福团,心不在焉地嚼着。
这还是路其修自作主张带回来非要往述与嘴里塞的,对方见自己中午没吃下什么东西,回来的时候捎上的。述与本人哪有什么胃口,又不好拂了对方的好心,当着他的面往嘴里塞,路其修才满意。
述与环视一圈,四周安安静静的,窗外突然开始起风,没关上的窗户恰好成了完美的通道,张狂的风吹进屋里,直直撞上述与的面颊,带动着他额前以及鬓边的碎发。
路其修不知道又上哪里去了,述与吞下最后一口福团,起身关了窗户。
他站在窗边,唯一的风通道威力不算小,述与使了点劲才将窗户扳上,犹豫了几秒,还是松了口子没赶尽杀绝,留下一手宽的缝隙通风。
未被彻底屏蔽在外的春风似是通了人性,一股一股撞向述与搭在窗边未收回的手上,霎时间心脏都被吹凉了几分。
不知道是不是魔怔还是被吓到了,午睡的时候做了个梦,堪称光怪陆离。如果不是在下午要见的那个人即将亲上自己的时候被惊醒,述与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毛病。
一时之间,述与开始害怕见到杞岁聿。
论谁把只见过一面的人当做那什么梦对象都会吓到吧!!!
良久,窗边站立的那人暗自呢喃:“艹……”
.
述与出门的时候大雨已经停歇,乌云渐渐散去,仿佛先前的阴霾只是一场错觉。
整理好衣着,看了看外面还没完全放晴的天空,掏出手机看了看天气预报,犹豫几瞬,最后还是选择放弃,掠过雨伞抄起旁边的钥匙出了门。
约定好的南街在学校后门,那边开的店面颇有一番气质,整条街看上都非常之高雅。
要说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有什么最大用处,大概就是那些到处飞的杨柳絮受到了制裁,沾着湿漉漉的水,贴在任何一个地方,倒是看不出任何张扬姿态。
述与踩着水往前挪动,水面被激出道道波光。拐过一个弯,约好的那家咖啡店的轮廓逐渐显现,赴约之人却停住了脚步。
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作祟,述与就是觉得很胡扯很荒谬。
他在一天之内被表白被追求被相约被……主动梦到别人,怪诞感大过于一切。
他有些无措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颓唐感涌上心头。
多么莫名。
半晌,述与终于挪开了步子,鞋上沾着的水分半天落不下去,他只好四处走几步,试图在干燥的地板上蹭掉多余的水分。
想了想,终于还是做了一个决定。
【山石寿司:我觉得我们已经说清楚了,我就不来了,你的这顿下午茶我请了。】
发出消息后,述与逼迫自己不再去看,仿佛只要不去了解,事情就会按照自己预期的那样顺利进行。
譬如当下,他期盼着杞岁聿说一句好。
【杞岁聿:述与同学,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述与同学站在路边的台阶上,情不自禁咬了咬嘴唇,抬手打字。
【山石寿司:没有,你别多想。】
【杞岁聿:嗯,没多想。】
述与一口气还没完全呼开,就见对方继续道:
【杞岁聿:那你为什么躲我?】
我没有。
想是如此想,回也就这么回复了。
【山石寿司: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回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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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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