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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恰巧路过

夜半逢时,岂止路过。

这年,我十六岁。

半夜,玲珑阁传来消息:辰王今夜回帝都,城郊设有埋伏,数名杀手的击杀对象是他。

褚明晏弱冠加冠,意气风发,开衙建府,便毅然接下戍守北境的军令。多年来,他冲锋在前,身先士卒,所到之处皆获全胜,如今已手握重兵,成为一方赫赫有名的将帅。

在悠悠漫长的岁月里,抵御北境蛮族的重任,如千钧巨石沉沉地压在他的肩头,但他从未有过一丝退缩与懈怠。行军布阵,他奇计频出,算无遗策,将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募兵屯田,他思虑周全,不仅保障了军队的物资供应,更带动了当地的民生;坚壁清野,他执行得果断决绝,让来犯之敌毫无可乘之机;建筑城防,他亲力亲为,加固城墙、深挖护城河,每一处细节都不放过。

就这样,在褚明晏的不懈努力下,朔州城成为一道令人生畏的钢铁壁垒。高耸的城墙,森严的壁垒,宣告着它的不可侵犯。蛮族每次进犯,望着那巍峨耸立的朔关,只能徒然兴叹,纵有千军万马,也半步不得踏入关内。

褚明晏成为大褚当之无愧的战神。

我心急火燎的赶往城外,虽然此时城中宵禁,但玲珑阁有专属的密道通向城外。

今生,我别无所求,唯愿护父亲与他一世周全。为此,我建立玲珑阁,广布耳目,收集各方情报,只为在他们需要之时,能及时援手。

我曾以商船出海贸易。途经海域时,我与各方海盗虚与委蛇,以银钱买水道,登岛献上丰厚钱物,看似示弱讨好,实则暗自记下他们的据点位置,在海图上逐个仔细标记。而后,我以玲珑阁之名,将这份海图呈给大将军南乔。凭借此图,他出兵精准打击,一举瓦解了猖獗多年的海盗势力,平息海寇之乱。

如今在江湖之中,我凭借各方优势,已然掌控了大半势力。剩下的那一半,我也多有结交。虽说要做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还尚需些时日,但若是我心生不悦,要搅乱这整个江湖,却也并非难事。

夜色浓稠如墨,唯有凛冽的风声呼啸而过。我正于山林间疾行,陡然听闻几声短促而尖锐的呼喝,心中一惊,辨清方向后,足尖轻点,循声赶去。

待赶到事发之地,只见五名黑衣杀手将辰王团团围住。那些杀手身形矫健,手中利刃在黯淡的月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而辰王身边,竟无一名护卫,难不成是在慌乱中走散了?

来不及细想,我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加入战局。体内内力运转,指尖刃瞬间凝形,寒光乍起,如暗夜流星般直取离我最近杀手的咽喉。那杀手察觉危险,匆忙侧身躲避,却仍慢了半分,被我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辰王见有帮手赶来,精神一振,手中长剑挽出朵朵剑花,直取人身体要害。行伍之人出招短促、迅猛,不至一招毙命,但也能教人无还手之力。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武器碰撞声交织回荡。在一番激烈拼斗后,我们终于合力击杀了这五名杀手。

然而,此地不宜久留,我深知杀手行事成群结队,难保没有其他同伙隐匿暗处。不及多想,我一把拉住辰王的手臂,朝着附近的山崖奔去,躲进了一个隐蔽的山洞。

我虽勇却不蛮,埋伏的人数几何玲珑阁有报。我一人虽急于出城,但也召集了足够的人手随后赶至。既然对方要置辰王于死地,那我便就地灭了他们。

因为设计挖密道的关系,城郊的地形我反复勘察过,十分熟悉。

踏入山洞的瞬间,我匆忙环顾四周,警惕是否有追兵尾随。正因如此,我丝毫没有防备身旁的他。冷不防地,褚明晏的手如铁钳一般掐住我的脖颈。

我的骤然现身,显然让他瞬间进入戒备状态。以往,我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身手,他对我的实力全然陌生,所以才迫不及待地出手,试图将我制伏。他的力气大得惊人,转瞬之间,我双脚便离开了地面,整个人被他高高提起。喉咙像是被一把坚硬的铁锁死死箍住,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伴随着如刀割般尖锐的刺痛。

平日里我与他相处,他恰似春风拂面,温润如玉。教我骑马射箭时,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轻柔小心,时刻留意手上的力道,生怕让我受到丝毫的伤害。可如今,眼前的他,周身散发着浓烈的杀伐戾气,宛如战场上令人胆寒的杀神,那股狠劲,丝毫不亚于江湖中最顶级的杀手。

倘若方才我没有出手相助,他必定会毫不犹豫地捏断我的颈骨。然而,即便面对这样的他,我心中竟无一丝恐惧。因为我深知,在残酷无情的战场上,唯有这般狠厉果决的杀伐手段,才能求得生存,才能纵横驰骋、战无不胜 。

褚明晏擒住我的脖颈,厉声质问道:“你是谁?”

脖颈被死死钳制,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我心中又气又急:这人莫不是傻?这般狠命捏着脖子,叫人如何开口?

他一只手仍紧扣着我,另一只手缓缓揭下面巾。看清我面容的刹那,他的眼神陡然一震,脸上的凶狠与警惕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短暂的诧异,眼中很快又蓄起温和的笑意。攥着我的手也立刻松开。

重获自由,我踉跄着后退几步,双手疯狂地抚着脖颈,大口大口地喘气,喉咙里火烧火燎,每呼吸一下都像有千万根针在扎。

他急忙上前,轻轻抚着我的背,语气满是愧疚:“对不住!我不知是你。”

我喉咙剧痛,根本说不出话,只能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满是嗔怒与埋怨。从他手里拽回面巾。

褚明晏不解道:“我都看到你了,还遮什么?”

我没理会他,径直走向山壁,靠着石壁缓缓坐下,动作间牵扯到伤口,不禁微微皱眉。从怀中掏出瓷瓶,将药粉洒在那道被杀手剑刃划过的伤口上,粉末触及血肉,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我一声未吭。用面巾试图单手进行包扎。回想起方才与杀手的激战,满心都在确认他是否受伤,一时疏忽,才被杀手趁机划了这一道。

褚明晏见我单手动作,便探身靠近,伸手来帮我,声音温和:“疼吗?”

我眼眸中染上几分委屈,抬眼看向他,却默不作声。这还用问?要是他被划上一刀,能不疼吗!

他抬手轻轻理顺我那有些凌乱的发丝,像是在安抚闹脾气的小动物。随后,他紧挨着我坐了下来,又往我这边挤了挤,靠得愈发近了。他似乎有意将我的身子往前轻推,自己则背靠山壁,让我的背能斜靠着他,免得被粗糙的岩石硌着。

我仍在气他之前弄伤了我的脖颈,斜着眼瞥他,心里委屈得不行,真的很疼,气得我根本不想理睬他。

褚明晏脸上挂着讨好的神情,解释道:“两个人靠在一起暖和些。”

此时,夜间的山林气温低,而我们又不能点火取暖,暴露了藏身之处。

我满心不忿,没好气地说:“我不冷!”

他立刻接上话茬:“我冷!”

他一旦这般耍赖,我就拿他毫无办法。

他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背,问道:“大半夜的,你怎么会在这儿出现?”

我逞强地撒着谎:“路过!”

褚明晏显然知道我在说谎,却没有拆穿,只是好笑地问:“你这是要去哪儿,这个时候路过?”

我继续胡诌:“晚饭吃多了,出来消消食。”

我怎么能告诉他,我堂堂玲珑阁主亲自出马,就是为了救他呢。我也不方便透露我在江湖中的势力,虽说我信任他,可朝廷和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我却信不过。江湖与朝堂,向来界限分明、互不侵犯。要是帝王得知我的势力插手朝堂要部,那我恐怕离死期就不远了。我这般小心翼翼,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褚明晏知我不想说,便没继续问。

没多会儿,或许是伤口感染,我发起了高烧,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好似又坠入那个可怖的梦境。梦里,我眼睁睁看着他浑身是血,直挺挺地倒在我面前。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一双手轻轻拍了拍我,我猛地一挣,从噩梦中惊醒。睡眼惺忪中,我对上他满是关切的目光,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泪眼模糊间,所有的恐惧与委屈再也抑制不住,我想也没想,抬手紧紧抱住了他。

人不清醒的时候,真是容易犯傻。在他面前,我这样的傻事没少干。

天亮时分,我悠悠转醒,竟发现自己蜷缩在他怀里,他的手臂稳稳环着我。我的心瞬间慌乱起来,昨夜那些模糊的片段渐渐清晰,想起自己冲动的举动,下意识就想挣开。可这一动,便惊醒了他。

他缓缓睁开双眼,瞧见我一脸不安,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开口:“是你自己抱着我不撒手。”声音里还带着些未散尽的慵懒。

我就知道,自己又在他面前出糗了。每次都是这样,我那些窘迫的模样总是被他尽收眼底,事后还总被他拿来打趣。

我脸颊发烫,试探地问道:“我……我还做了什么吗?”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褚明晏似乎认真回忆了一下,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说:“你叫我阿晏。”

我当时脑子是抽了吗?真想找条地缝直接钻进去。

我慌乱地摆摆手,连忙解释:“可能是我听父亲这样称呼过你,所以才……一时顺口。”

褚明晏却神色温和,语气里带着几分纵容:“无妨!你就这么唤我,挺亲切。”

我怎么敢啊?他可是大褚威名赫赫的战神王爷,跺一跺脚,整个朝堂都要颤三颤的人物。

我们踏出山洞,与他的护卫会合。一路上,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遭,想来经过一夜时间,我安排的人应该已经将那群杀手料理干净了。在玲珑阁时,我就暗中培养了一批死士,他们各个身怀绝技,周身暗器、毒丸傍身,即便是以一敌三也丝毫不落下风。我有时也会找他们切磋练手,可稍不留神,就会伤在他们诡异狠辣的手法之下。也正因如此,我才常常待在杀手阿星身旁,向他求教在搏杀中的生存之道。

侍卫长一脸焦急地朝他迎上来,声音中满是担忧:“王爷!您可算平安无事,没受伤吧?”

褚明晏神色镇定,沉稳问道:“我没事。什么情况?”

侍卫长聿京连忙回复:“回王爷,杀手已经全部伏诛。说来奇怪,似乎有人暗中帮我们解决了他们。王爷您看,这些杀手的刀剑上都涂了剧毒,幸好兄弟们都没受伤。”

褚明晏闻言,脸色骤变,猛地转过头,眼神中满是紧张与关切,几步跨到我身边,焦急问道:“你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神色平静,语气如常:“我知道他们用毒,服了解毒药丸。”我又说谎了,如今这谎言几乎是张口就来,毫无停顿,神色也未有丝毫异样,让人瞧不出半分破绽。

实际上,我根本无需服用解药,经过师父多年的悉心调理,我的身体早已百毒不侵。只是遇到特别厉害的毒,身体需要一些时间去浸染、吸收、融合,将毒素转化为自身所用,所以昨晚才会出现不适的症状。

褚明晏深知这批杀手手段狠辣、不简单,这些年虽然针对他的刺杀已经越来越少,但他也是历经风浪之人,清楚江湖的险恶。他紧紧抓住我的手臂,神色凝重,郑重其事地问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心里明白,这个问题避无可避,坦然答道:“知道你要回帝都,我想见你,就出城来迎你了。”

他的侍卫们听到我的回答,都忍不住以手掩嘴偷笑。他们心里都明白,我这般回答,必定是心悦于王爷,才会如此迫不及待地赶来。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误会,好借此掩饰我的真实目的。我微微低头,转过身,装作一副娇羞的模样,急忙走开,试图避开他的继续追问。

褚明晏在我身后突然高声喊道:“站住!”

我脚步一顿,被迫停下。

褚明晏:“你要去哪?”

我头也不回,轻声道:“回家。”

褚明晏几步上前,搭住我的肩膀,轻轻一带,将我往他怀里拉,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跑什么!一起回城。”那模样,像是生怕我突然飞走了。

回城时,我和他共乘一骑。他动作轻柔却又不失力量,稳稳地将我簇拥着送上马背。紧接着,他身姿矫健,如飞鸟般轻盈一跃,稳稳落在我的身后。他的双手穿过我的臂弯,有力地握住缰绳,随着一声低喝,骏马缓缓小步前行。他顾及我身上有伤,不宜策马疾行,所以一路都控制着速度,稳稳当当。

褚明晏在我耳边叮嘱:“以后不许再只身犯险了!”

我侧过头,“收到消息,我担心你有危险,就顾不上了。”

褚明晏的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以后再收到消息,直接传到王府就行,不许你再冒险!”

我微微侧过脸,望向他“我担心你的安危!”

无论何时何地,他的安危,总是能轻易牵动我。

我并未察觉,他此时正凑在我耳边说话,因为我突然侧过脸,他的嘴唇不经意间轻触碰到了我的脸颊。我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却瞬间红了脸。

帝都北城门下,日光倾洒,辰王一行的王旗烈烈扬起,猎猎作响。侍卫队步伐划一,踏出的节奏沉稳有力,尽显雄赳赳气昂昂之姿。

进城前,褚明晏抬手解下自己的披风,裹在我身上。他伸手拉了拉披风上宽大的帽子,恰到好处地遮住了我的脸,隐匿了我的身份。

守城将士瞧见辰王的那一刻,眼中瞬间涌起崇拜与敬畏,纷纷抬手行军礼致敬。褚明晏端坐马上,身姿笔挺,微微颔首,权作回应。

帝都,自昔即为帝王之州,地势得天独厚,尽显雄浑气象。其南,山岭层峦叠嶂,如翠屏罗列;其北,群山逶迤连绵,似巨龙蜿蜒。更有八水环流,尽显王者之气。

一条长街纵贯帝都南北,气势恢宏,尽头处便是宫城与皇城,那是皇族的居所。城中六部官衙亦坐落于宫城之内,左辅右弼,三方拱卫,尽显皇家威严与庄重。

城郭之内,十一条南北向大街与十四条东西向大街纵横交错,将郭城巧妙划分为一百一十坊。其中,三条贯穿城门的南北向大街与三条东西向大街,构成了城内交通的主脉络。车马行人往来其间,熙熙攘攘,尽显繁华。

进城之后,他护送我前往将军府。

到了将军府门口,褚明晏动作利落,先一步翻身下马。他转过身,伸出坚实有力的手臂,稳稳环住我的腰,将我从马背上轻轻接下。

我的骑术本就是他悉心传授,如今我早已能自如上下马,可只要他在身旁,每次下马他都必定亲自来接。我曾委婉暗示他不必如此麻烦,他却态度坚决,语气强势:“只要我在,你就得习惯。”

褚明晏目光灼灼看着我:“明日我来看你。”

我轻轻点头,站在原地。只见他身姿矫健,足尖轻点地面,顺势纵身上马,而后扬鞭策马,马蹄扬起一路尘土,朝着王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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