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教室的窗户洒进来,课本上的文字在光影中微微闪烁。老师的声音在讲台上起起落落,小樱却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怎么都听不进去。她安静地坐在座位上,手里握着笔,眼神落在书页,却始终没有动一笔笔记。心口的酸涩像是无法消散的阴霾,偶尔低头,她的金色长发垂落在脸侧,将那抹寂寞小心遮掩。
下课铃声响起,教室里立刻热闹起来,同学们结伴笑谈着走出门。小樱慢悠悠地收拾书本,把东西整齐放进书包,没有急着离开。直到教室渐渐空了,她才提着书包走向学校图书馆。
图书馆里静谧无声,只有翻书与脚步的轻响。小樱随意拿了一本书,坐在窗边的长桌前。阳光透过玻璃打在她的侧脸,她轻轻撑着下巴,视线落在书页上却走神了。她眼神空洞,像在看,又像根本什么都没看进去。
“哟,小樱。”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打破安静。小樱愣了下,抬头,看到眼前是高大魁梧的少年——桑原和真。
她微微一怔,随即露出礼貌的苦笑:“桑原君……你怎么会在这里?”
桑原挠了挠头,坐到她的对面,露出那张老实又带点憨厚的笑脸:“当然是来找书啊,不过没想到会碰见你。说真的,你这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专心在看书的样子吧。”
小樱低下头,轻轻合上书本,苦笑一声:“可能是心情不太好吧。”
桑原歪着头打量她,忽然压低声音,带着点调侃:“我听幽助说,秀一那家伙最近黑着脸像要吃人一样,难不成……真的是因为你甩了他?”
小樱的心口猛地一颤,她下意识抿紧嘴唇,眼神闪避,不知该如何回答。桑原见她反应,便笑了出来,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哈哈,看来是真的啊。那家伙可是第一次被人甩,脸色难看到不行。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秀一那样失魂落魄的模样,差点以为他要发疯了。”
小樱忍不住噗嗤一笑,眼角却隐隐泛红:“你这样说……好像真的挺可怜的呢。”
桑原正色下来,声音却温柔了许多:“小樱,其实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心里肯定很乱吧。甩了他,却自己也不开心。”
小樱愣愣看着桌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角,声音低低:“我不明白自己……从小到大,我都是被小心翼翼保护着长大的。爷爷、家人、管家、女仆……他们都把我当成什么都不能碰的大小姐。我拥有别人羡慕的奢侈生活,可是那样的生活真的好孤独。看似什么都不缺,其实我缺的,是陪伴。”
她的声音逐渐发颤,眼神里闪过无力:“我并不想要什么金钱与地位,也不想要什么完美的未来,我只是……想像普通女孩子那样,被人牵着手,一起走路,一起吃饭,被人认真地守护着。可是……”
她深深吸气,强撑着微笑:“秀一总是用他的方式爱我,他觉得给我最好的生活就是爱,可他不懂,我真正渴望的只是简单的陪伴和安全感。”
桑原静静听着,没有打断。他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眼神里难得透出一份温柔:“小樱,你知道吗?其实你和我们这些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同。你渴望的东西,很简单,也很真实。只是因为你是‘大小姐’,所以大家都以为你不需要这些。但我看得出来,你比谁都希望有人能陪在身边。”
小樱听到这里,眼泪忍不住落下,她急忙伸手擦掉,露出勉强的笑容:“我好像……很没用呢。明明别人都羡慕我的生活,我却在抱怨寂寞。”
桑原摆摆手,语气笃定:“这不是没用,小樱。能诚实面对自己的心情,本身就是很勇敢的事。你想要的,不是什么奢侈梦想,而是所有人都会渴望的幸福。谁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每天都能陪在身边呢?你只是希望活得像一个真正的女孩子,而不是一颗被放在玻璃柜里的宝石罢了。”
小樱愣住,眼泪再次模糊了眼眶。桑原咧嘴一笑,声音里带着打趣:“不过说真的,你甩了秀一那家伙的表情,真是罕见啊。我还记得他那天见到幽助时,那脸黑得像锅底一样,冷气简直要冻死人。哈哈,小樱,你要不要想象一下那画面?会不会轻松一点?”
小樱忍不住笑出了声,眼泪却止不住滑落,她一边哭一边笑:“你好坏哦,还拿他开玩笑……”
桑原轻轻摊手:“我这是在让你放轻松。你看,你笑起来多漂亮。别让那些寂寞和压力压垮了你,好不好?小樱,你值得被人温柔对待,也值得被好好陪伴。”
小樱怔怔望着他,心口涌上一股暖意。她点了点头,声音沙哑:“谢谢你……桑原君。”
桑原笑得爽朗:“别谢我,我只是说出我看到的而已。不过啊——”他眯起眼,神情认真起来,“别把自己困在孤独里。即使你不想面对秀一,也别封闭自己。世界很大,未来还有很多可能。你一定会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小樱低下头,紧紧抱着怀里的书,眼泪一点点打湿了书页。她轻声呢喃:“我希望如此……”
图书馆的阳光依旧温暖,却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安静。小樱的心虽然依旧摇摆,但至少,她终于将藏在心底的寂寞说了出来。而坐在对面的桑原,像个真诚的朋友,静静陪着她,不带任何目的,只是单纯地让她知道——她并不是孤单一个人。
午后的阳光从枝叶缝隙间洒落在地面,细碎的光点伴随着微风轻轻摇晃。小樱走在回酒店的路上,脚步慢悠悠的,像是刻意放慢了节奏。手里抱着书包,她的金色长发在风里微微飘荡,蓝色的眼眸却显得空空落落,偶尔抬起头,看着天边渐渐柔和的光晕,心里满是复杂。
“还是好寂寞啊……”她轻声呢喃,嘴角挂着一抹苦涩的笑容。周围情侣成双结对,有的拉着手,有的低声说笑,映照在她眼里,却像是遥不可及的幸福。她明明最想要的,就是这样的陪伴,可偏偏却被现实推得越来越远。
她不敢去想象秀一现在是什么心情,只能告诉自己:“反正……已经决定了,走到这里,就别回头吧。”小樱咬唇,继续低着头走向酒店。
另一边,学校附近的街角,桑原和真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响了几声,终于被接起,传来一如既往冷静却隐隐带着低气压的声音:“……桑原?找我有什么事?”
桑原挑了挑眉,直接开门见山:“藏马,不,应该叫你南野秀一吧。刚才我在图书馆遇见小樱了。”
电话那头立刻陷入沉默,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良久,才传来一声压抑的低语:“……她还好吗?”
“你这家伙。”桑原忍不住叹气,语气却带着直爽的批评,“你说你,到底在干什么啊?明明是你最舍不得的人,偏偏让她一个人哭成那样。小樱刚才和我说了,她只是想要简单的陪伴,你却总是把未来、把责任、把优质生活丢给她。你知不知道,这样只会让她越来越孤独?”
电话那头依旧沉默,但可以听见秀一的呼吸声逐渐急促。
桑原继续说,声音带着一股男子汉特有的坦率:“你是妖狐,狡猾、冷静、聪明,可你偏偏在对待感情上太差了。小樱是女孩子,她哭的时候该有人帮她擦眼泪,而不是让她独自撑着。你自诩强大,却连最简单的陪伴都没做到,这不就是你最大的失败吗?”
“……”秀一低低地吐出一口气,嗓音沙哑:“我……知道自己错了。”
桑原冷哼一声:“知道有屁用!小樱要的不是道歉,而是行动。你别忘了,你可是个男人,更是妖狐。堂堂南野秀一,结果却被一个小姑娘逼得无措,不敢正视她的心意。说实话,要是换成雪菜哭了,我绝对受不了,哪怕拼了命也要护住她。可你呢?让小樱哭得心碎,还敢说自己是个男子汉吗?”
这一句话,狠狠砸进秀一的心口。他紧紧攥着手机,指节发白,眼神猩红,胸腔里涌动的愤怒与懊悔混杂成一股灼热。
电话那头,桑原语气稍稍柔和了一点:“藏马,你比谁都聪明,不用我多说你也明白。别再拿所谓的未来绑住她了,她要的东西太简单了——就是你在她身边。哪怕只是握着她的手,哪怕只是一起吃饭,也比什么大事业、大计划更能让她安心。她是小樱啊,你的那个宝物。别再让她哭了,不然你可真是太逊了。”
空气陷入长久的寂静。终于,秀一低声开口,声音哽咽,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真挚:“……谢谢你,桑原。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
桑原轻笑一声:“哼,谢我干嘛?我是替小樱打抱不平。她是我认可的女孩子,我才懒得看着她受伤。至于你嘛——要是真心想要守护她,就用你的行动去证明吧。别再让我看到她落泪了,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
“我明白了。”秀一深深吸气,眼神坚定下来,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决绝,“这次,不管她怎么推开我,我都不会放手。我是妖狐没错,但我更是她的男人。她是我的唯一,是我这辈子绝不能失去的宝物。”
电话挂断,房间陷入一片死寂。
秀一坐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手里仍然紧握着手机,指节僵硬。他低下头,额前的红发遮住眼睛,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的叹息:“小樱……你怎么就不肯再相信我一次呢?”
他闭上眼,仿佛还能听见桑原的那句话——“别再让她哭了”。胸口的悔恨与痛苦逐渐化为浓烈的执念,他缓缓睁开眼,绿色的眸子在夜色里闪烁着锋锐的光芒。
“不管你怎么拒绝我,小樱……我都不会离开。”他低声喃喃,声音带着誓言的重量,“哪怕要倾尽我的一切,我也要让你明白,我的爱只属于你一个人。”
而此时的小樱,正独自走在回酒店的路上,丝毫不知她的心声已经被另一人传递给了秀一。她以为自己做了最正确的选择,可内心那份渴望与寂寞,却依旧无声地撕扯着她。
夜幕渐渐笼罩城市,一场新的较量,正悄然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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