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的圆舞曲旋转到尾声,宾客们随着音乐的节拍优雅地谢幕。灯光缓缓变得柔和,掌声再次响起,不少人带着赞叹与好奇的眼神望向舞池中央的那一对年轻男女。
小樱笑靥如花,眼眸里闪烁着光辉,裙摆在旋转中轻扬,宛如白色玫瑰盛放。而她的手始终紧紧被南野秀一握在掌心里,眼神依恋,笑容温柔,仿佛世间只有眼前的他。
舞曲结束,秀一还舍不得放开她的手,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小樱便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容真实而单纯,带着从心底溢出的幸福。
坐在主位的源和也看着这一幕,手中的拐杖轻轻敲了敲地面,眉眼之间先是凝重,随即叹息,最终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
“真是的……”他心底暗暗想,“小丫头,原来你喜欢的人让你笑得这样明亮啊。”
高峰凉介正好捕捉到这一幕,端起酒杯笑着凑近父亲,压低声音开玩笑:“父亲,第一次看到小樱露出这种表情吧?就别为难人家小情侣了。”
他的话让源和也愣了愣,目光重新投向舞池里的孙女。小樱的脸颊泛红,眉眼弯弯,那份幸福的神色像极了当年的莉莉。源和也眼中闪过一抹温柔的怀念,终究没再说什么。
站在一旁的美音,神情复杂,注视着舞池里的小樱良久,终于无奈地勾起嘴角,微笑着摇了摇头:“我认输了。”她轻轻叹息,声音里带着宠溺,“我可不想看到我宝贵的妹妹露出伤心的表情。”
优奈微微一怔,随即握住女儿的手,温柔笑着点头:“美音,能这样想真好。”
美音转过头,看向父亲和祖父,眼神里带着坦率的真诚:“小樱能笑得那么开心,我怎么忍心去阻止呢?只要她幸福,我就满足了。”
源和也沉默片刻,目光落在小樱脸上,她依偎在秀一怀里,宛如星辰般闪耀。最终,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嘴角无奈上扬:“罢了,罢了……小樱的眼泪我可舍不得看到。”
凉介大笑一声,摇晃着酒杯:“父亲终于想通了。看来那小子倒也不是完全不行嘛。”
源和也冷哼了一声,却掩不住眼底的慈爱。他抬手敲了敲拐杖,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身边人听见:“等下,让那臭小子过来。我有话要跟他聊聊。”
这句话落下,美音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她已经猜得到那场对话不会轻松,但至少,爷爷愿意开口,这是一个转机。
小樱并不知道这一切,她正沉浸在与秀一的舞步中,心跳还没恢复平稳。她仰头看向他,眼神依恋,唇角的笑意依旧止不住。秀一低头看着她,眸光深沉温柔,像是世间最坚定的誓言。
此刻,在灯火辉煌的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而在不远处,源和也已经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定——这场谈话,势在必行。
宴会的乐声与宾客的笑语在大厅里逐渐热闹起来,侍者穿梭其中,托盘上闪烁着水晶杯的光泽。小樱被几位亲戚围着,笑着回答他们的关心,眼眸里仍带着与秀一共舞后的余温。她不知道,在另一处安静的偏厅里,有一场关系到她未来的重要对话即将开始。
偏厅的灯光比大厅昏暗许多,只点着几盏古董落地灯,柔和的光洒在红木家具上,映出斑驳的影子。墙上悬挂着几幅油画,其中一幅尤其显眼,那是年轻时的茉莉,温婉端庄,眼神清澈。那张画布上笑容温柔的女子,正是源和也这一生最爱的妻子。
南野秀一在管家的引导下走了进来,步伐沉稳,目光坚定。他身着合身的黑色西装,衬得气质修长优雅。即使面对陌生又充满压力的场合,他的神色依旧不卑不亢。
源和也正坐在沙发上,手中握着拐杖,目光却落在墙上的那幅画。他似乎陷入了回忆,眼神中带着几分遥远的柔情。听到脚步声靠近,他才转过头来,锐利的目光落在眼前的青年身上。
“您找我。”秀一先开口,声音沉稳,微微弯腰,礼数周全。
源和也注视了他许久,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缓缓抬手,示意他坐下。空气里弥漫着茶香,桌上摆放着刚泡好的乌龙茶,茶水袅袅冒着热气。
“年轻人。”源和也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股压迫感,“你知道你今天为什么能站在这里吗?”
秀一坦然与他对视,点了点头:“我明白。是因为合作关系,也因为……小樱。”
听到孙女的名字,源和也的目光微微一颤,心口像是被触动了一下。他眯起眼,带着几分考量:“你倒是直白。”
他顿了顿,低头抚过拐杖,声音忽然沉重起来:“你或许不知道,小樱她……长得很像她的母亲莉莉。”说到这里,他的神色柔和下来,眼底浮现一抹痛色,“而莉莉……最像她的母亲茉莉。”
墙上的油画仿佛回应了他的话,灯光映照着画中人的笑容,宁静又慈祥。
“茉莉是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源和也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像是把心底最柔软的角落缓缓掀开,“她温柔,善良,是这个家族的光。可惜命运太残忍,先是带走了茉莉,后来又带走了莉莉……只剩下小樱。”
他说到这里,目光停在秀一身上,锐利而带着深深的审视:“你明白吗?小樱对我来说,不只是孙女。她是我和茉莉最后的羁绊。她的笑容,她的眼睛,每一次抬眸都像极了茉莉和莉莉。我这一生守护她们都没能做到尽善尽美,如今我只想把所有的宠爱都倾注在小樱身上。”
秀一静静地听着,眼神没有闪躲,而是愈发坚定。他能感受到这位老人话语背后沉甸甸的感情,也明白这份感情正是他必须面对的考验。
“所以,”源和也顿了顿,目光陡然凌厉,“你这个突然闯入的小子,凭什么夺走她的笑容?你能保证你给她的未来,比我为她准备的一切都要好吗?”
这句话如同重锤落下,空气凝滞。
秀一缓缓起身,站直身躯,声音清晰而毫不退缩:“我不能保证比您给她的财富更多,也不能保证她一生不受一点委屈。”
他顿了顿,目光掠过那幅油画,落回源和也的眼中,语气坚定:“但我能保证,她无论何时回头,都能看到我在她身边。她哭的时候,我会拥抱她。她累的时候,我会替她分担。她想笑的时候,我会是第一个陪她笑的人。她不需要华丽的笼子,她需要的,是一个永远不会放开她的手的人。”
源和也愣住了,手指紧紧握着拐杖,眼神微微颤动。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那个站在茉莉面前,许下誓言的年轻人。
茶香氤氲中,空气沉默良久,只有墙上时钟的指针轻轻走动的声音。
最终,源和也深深叹了一口气,收回了凌厉的目光。他的声音低沉却柔和了几分:“你知道吗,小樱小时候第一次会走路时,就是在茉莉的照片前,笑着迈开的第一步。”
他缓缓闭上眼,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眼前的青年低语:“她若真把你放在心里,那我……也只能选择相信她一次。”
秀一心头一震,随即郑重鞠了一躬,声音沉稳而带着感激:“谢谢您。”
源和也摆了摆手,嘴角带着一抹无奈:“别急着谢我。我的眼睛会一直盯着你。如果有一天你敢让小樱流泪……我不会放过你。”
秀一微微一笑,眼神里却是毫不动摇的誓言:“我愿意接受。”
那一刻,偏厅的空气终于松动,压抑的氛围消散了几分。源和也低头,抚了抚那幅画,仿佛在心里对茉莉和莉莉说道:或许,这个年轻人值得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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