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余在半梦半醒间感觉到有些刺眼的光亮和身上带着压力、湿热还有肤感的接触。脑子不太清楚时还回想着谁把自己遮光能力简直max的床帘掀开了。
再想再想，又是想起昨天的事情，哦，自己现在是在林楠的家里，在……林楠的床上。如此想着，便感受到属于林楠的重量搭在自己的身上。林楠正半搂半趴在自己身上，灰色被子的裹挟让林楠的肤色明显区别出来，层层叠叠压在顾余身上，有些闷热。
晨间的阳光透过窗幔，将林楠笼罩。看着林楠睡得安稳的面庞，顾余确认起床失败，看向林楠的目光，便始终无法挪开。
昨天晚上？
顾余记得在林楠那句轻而坚定的声音传来之后，自己好像分成两部分，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静静的回答了声：“好。”
当天晚上，在林楠的洗漱间里并排站着时，顾余的脑袋还是有些许转不过来弯。偏小的洗漱台承载着两个人，方形的镜子里映照出的是一对人影。两支牙刷放在同一个杯子里，各自倾斜交叉在一起。顾余仔细看了看，身高差距不大，但是仍然无法否认自己好像的确比林楠矮一点。
卸妆时，顾余可以从镜子里看到林楠她那双有些疲累的眼睛。红血丝在那双漂亮的眼睛中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略微的空洞在林楠的眼底浮现，顾余当时总是感觉她身边这个明明存在着的人总是虚浮在空中，在想象里，在她曾经的梦里……却不是在她身边。她好像下一秒中就会消失不见。
“你的身形和我差不多，应该可以穿下，然后，这个，新的内衣内裤。吹风机在洗手台下面那个柜子里，衣服换下来放在脏衣篓里就行。”
“我先去洗，不准偷看哦。”
从林楠手里接过衣服，顾余勉强将自己从思考中唤起，这时候，面前的这个人如此鲜活俏皮，好似刚才的印象与今日遇见时悬在眼底的眼泪都是顾余的错觉。
……
顾余坐在自己亲手收拾的沙发上，听到房间里响起的淅淅沥沥的水声，心中百转。
没有和林楠面对面待在一起的时候，顾余的目光和心思不再围着她的眼眸转动，于是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有几分欢喜，但又想到她眼眸含着泪水的模样。
顾余思考良久，想要向林楠询问的话语在心中无数次打转，又加了几场排演，仍然没有好的表达方式，总是觉得无法尽意，再次打磨。
她无从得知林楠那时脆弱的来源，有些无措，想到林楠通红的眼眶，盈满泪珠晶透却无神的眼眸，想起划过她面孔的，争先恐后下落的泪珠……有种钝钝的痛感在顾余的心间蔓延。她有勇气在她哭泣的时候为她拭去眼泪，却不敢亲手掀开这眼泪的起源。于是又看向浴室，久久无法发声。
……
“小顾小顾！”
伴随着开门的咔哒声。顾余听到林楠的声音，抬头，看见林楠的身影出现在浴室门口。
“我洗完啦，快进去洗澡！”
“嗷嗷！好的。”顾余看着换好睡裙的，带出浴室中湿热的水汽，她的双眼氤氲的雾气，正在擦拭着的，顺长的秀发……于是顾余错眼，经过林楠时传来柑橘味的柔和而又清新的湿雾雾的香气。
顾余在这间，有些狭小的浴室里褪去衣服，呼吸间，残存着与林楠身上一脉的香气，柔和而有清新，像是刚下过雨的橘子园，充满果木与水汽的味道。
从花洒里喷出的水温度偏低，洒在顾余身上，稳定着她升腾的心绪。
“吹头发记得！”
等到顾余出浴室时，林楠正躺在床上看着手机，在黑暗中，唯有一盏床头灯静静散发着暖黄的光，笼罩在林楠的身上。
“需要我帮忙吗？”林楠抬头看着顾余，看见顾余手忙脚乱的拒绝，看着她从浴室出来时红红的脸蛋，有些湿的头发滴落在衣服上，沁出一圈又一圈痕迹。
林楠突然有些发笑，怎么会傻成这样，在心里想着，傻得蛮可爱。随后又想，这样也好，这样可真好。
被子扯过的一角将林楠的腹部遮盖，睡衣随重力勾勒着她身体的起伏，听到浴室门的响声后的林楠抬起头来，看着顾余，便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大块空间示意顾余过来。
顾余过去掀开被子和林楠并排躺下。床很大，大到俩人都毫无顾忌的躺着，中间也还是隔了很大的距离。这让顾余心中有几分庆幸又有几分说不明道不清的失落感。
顾余打开手机，微信最上方跳动着几条消息，林楠的消息消失在视野可见的范围内。顾余看了看时间，十点过几分，不算很晚，也没到学校闭门的时间。
回了几个发消息人的微信，然后在宿舍群跟大家说今晚不回去了，顾余继续看着手机，犹豫了几下，将林楠的聊天置顶，感受到手臂突然一沉，转头看着林楠依过来的身躯。
手机的光线照在林楠的面庞，投射出好看的眉眼。
“呐！我可看到你把我置顶了。”
“怎么，不可以吗？”
“哎呀，当然可以啦，我很高兴哦。”林楠的眼睛弯起，嘴唇在灯光下亮亮的，温润好看。
林楠将手机放到一边，调整枕头向下躺，看着向自己这边探头的顾余，灯光下的顾余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结停滞，林楠那双眼睛在暖黄色的夜灯下直直的望着顾余，手里的手机早已息屏。
……
“几点了…”呢喃声响起，让顾余将纷杂的思绪收回，想到昨天晚上的经历，难免有些脸红心跳。
林楠翻了个身，在床上四处蹬蹬舒展自己的身体，声音让顾余清醒起来。
“九点二十。”顾余抬起手臂看了看时间。
“不想起床……”
“那一起躺着吧，林楠小姐。”顾余看着在床上乱蹬的林楠，笑了笑，想要好好享受这独处的时光。
“那我勉为其难答应你的请求。”林楠嘟囔着，翻了个身趴在了顾余的身上。
林楠隔着堆砌的被子趴在顾余的身体上，身体在床上无意识的划拉划拉，“顾顾…你好软啊，好好趴！”
“明明是被子软软的！”
“嗷！是被子啊…顾顾也软软的！”
“我要起床了！”
林楠翻身下床，修长白皙的腿部在空气里绽放，她弯腰从一旁拿起皮筋将肆意散落着的头发随意扎起，裹成丸子。
顾余起身坐在床上，看向林楠：“好，请问林楠女士有什么指示。”
“我想先去超市逛逛吧，买点东西然后回来做饭！”
“我和你一起去。”
“不不不，熟悉周围的路这件事还是往后放放吧，当务之急是你回学校安抚你的舍友，然后收拾东西搬过来。”
“难道你今天晚上还要回去啊！”林楠转头步伐略显愉快的进了卫生间洗漱。
“啊……？！同……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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