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颜对她妈说工作忙不是托词，最近是真的忙。
全公司上下为一个项目忙前忙后，上司不知怎的从哪儿知道季颜和项目方老板顾津南认识，硬是让季颜走走后门。
季颜推脱不了，只能求着程渊帮她说说好话。
“好不好嘛，求求你了～”
季颜挤进程渊的怀里，像条蛇一样在他怀里扭动。
以往季颜有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程渊都不会拒绝她。
可这次他一反常态冷了脸，把季颜从身上推下去。
“不行，你们既然做好准备了，就光明正大去争取，耍小心思走后门算什么？”
季颜愣在原地，职场上打交道，有关系不用谁傻子。
明明很简单的一个事，却惹得程渊不痛快？
哪怕想再说些什么，季颜也老实闭嘴了，她不想惹程渊生气。
扬起笑脸靠近他，“好啦我知道了，都听你的。”
上司问起这事季颜就说顾津南那边不好说话，总算把他搪塞过去。
季颜还是对这次项目挺有信心的，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然而事与愿违，他们公司落选了。
办公室里笼罩着沮丧的气息，忽然小郑从手机里抬头，八卦而愤恨地道。
“那个入选的a公司是走后门的！方案做得好我也不说了，根本连及格线都没到！”
上司闻言看了季颜一眼，沉默着回了办公室。
季颜仔细看了眼他们团队，发现林然竟然是a公司的职工，一个念头快速从脑海里划过。
下班后季颜和程渊提前说好在外面用餐，季颜这边刚订下餐厅，程渊那边来了信息说临时有事，季颜只好一个人用餐。
刚拆开餐具，头顶就投下一道阴影，慵懒的嗓音轻快地响起。
“客人还没到就开餐，不合礼仪吧？”
季颜拧眉一看，是顾津南，疑惑地看着他。
“顾少什么意思，我订的单人餐。”
顾津南打眼一看果然如此，阴郁的眉宇蹙起，想到什么嘴角阔出一抹狠厉戾的笑。
“是吗？前两天程渊求到我这边，说他女朋友最近在争取一个项目，让我留意一下，举手之劳的事，我便让下面的人跟进……”
后面的话已经渐渐消音，上午一闪而过的念头逐渐复苏。
季颜站在遮掩的门外看着林然勾着程渊的手臂，凑过去跟他亲昵地讨论着吃什么，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多么恩爱的一对爱侣。
所以什么义正言辞的拒绝根本都是假的，他只是选择了另一个人，季颜怔然看着林然的背影，难道在程渊心里她比季颜还要重要吗。
仿佛被烫到一般季颜匆匆收回视线，绕过顾津南跑出去。
跑累了季颜就慢下来，漫无目的在这空荡的街道走着。
许久后，豆大的雨点突兀砸下来，季颜跟只落汤鸡一样愣在原地，只觉得诺大的世界没有季颜的容身之所。
身后不期然响起鸣笛声，扭头看去，程渊推开车门大步走过来，雨幕中他脱下外套，肃穆的神情像是天神降临，责备的话隔着雨幕温暖季颜冷掉的心脏。
“一个人呆站着干什么，生病了有你好受的。”
黑色外套裹挟着他的体温落在季颜身上，季颜呆呆望着他，像是等待救赎的囚犯终于等来了刑满释放。
程渊还想说什么，季颜一把抱住他，头埋进他的胸膛，泪水和着雨水潸然落下。
喉咙哽咽着说不出一句通顺的话，等终于可以发声的时候，女人的声音隔着雨幕遥遥传过来。
“阿渊你们别在雨里站着，快上车。”
恍惚被人按下定格键，季颜彻底哑住。
季颜倔强站在车外不肯上去，眼眶通红地盯着车里衣装整洁的林然，前一刻遗忘的事如洪水席卷而来。
林然一脸无辜，朝季颜伸出手：“下雨了打不到车阿渊才送我一程，颜颜你别多心。”
程渊见季颜愣住，哄季颜：“别闹脾气，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
他的衣服也湿了个透彻，感冒又刚好，唯恐他淋生病，季颜只好咬着牙齿上车
在车上又因为先送谁回去起了争执，季颜坚持先送林然，林然坚持先送季颜，最后还是程渊发话才消停。
送完林然回到家里车库，引擎声缓缓熄灭，车内气氛骤然降到冰点。
季颜坐在后排，前排程渊的背影凛冽，语气也冷到极点。
“闹够了吗？”
“我闹什么了？”季颜还在为他之前就送谁这个问题站在自己这边沾沾自喜，他这陡然急转的冷酷话语犹如一闷棍敲在她后脑勺，打碎季颜堪堪构建起来的他还是更喜欢自己的幻想。
“都是成年人了，别那么幼稚行吗？”
程渊冷漠的声音在黑夜里回荡，化作尖锐的刀尖刺进季颜的皮肉：“一个简单的问题非要复杂化，你是我的女朋友，在外人面前斤斤计较，你觉得体面吗？”
季颜张了张嘴，困难地出声：“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回家，况且你不是也赞同我的建议嘛……”
似乎是忍无可忍，程渊拔高了声调，嫌弃又厌恶地道：“你梗着脖子不肯后退，上半身止不住颤抖，一幅再闹下去就要上去扯住林然的头发打一架才肯罢休的疯子姿态，我不顺着你还能怎么办？！”
季颜的反骨一下就被挑起来，整个人摇摇欲坠，面上泫然欲泣又不甘示弱地质问他：“我为什么这样你不知道吗，我一见到林然就跟惊弓的鸟一样应激你不知道为什么吗，顾津南公司的项目给了林然不是你的手笔吗？你前头告诫我光明正大去争取，后头就马不停蹄给林然行了方便，如果不是我偶然撞见顾津南，你是不是打算瞒着我，程渊，到底谁才是你女朋友啊！？”
季颜越说心里的苦楚越多，恨不得要将这两年来的苦水倒个干净。
“够了！兴师问罪是吗？你真要觉得委屈我们就分手！”程渊呵斥的语气吓得季颜噤了声，他这回是一点余地都不给季颜留，看也没看季颜摔门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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