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澈坐了下来,说:“奶奶,她十九,我十六,我们是同辈分的,怎么能叫婶儿呢。”
林母说:“小凤将来是你叔的媳妇,是小七的妈妈,你得叫婶儿。”
韩澈往嘴里塞了口饭,不情愿地说:“等结婚了再改口,要不然给人叫老了。”
小天此时以加速度的方式往肚子里进食,好像在倍速地播放光碟。
此时小七还在专心地吃饭,并没有听出来奶奶在说什么。
林川眼神冰冷地看着林母,说:“我说过了,不会再婚,也不会给小七找后妈,我的媳妇儿和小七的妈妈只有一个,那就是杨瑟,没有人可以取代她的位置,你以后别给我介绍对象了,净耽误人家女孩。”
林母的脸色都变了,说:“杨瑟都走了一年半了,你还想打一辈子光棍啊,杨瑟临终前不是交代了,让你再找一个,好照顾你,你也答应她了,你怎么能反悔呢。”
林川说:“当初答应她,是为了让她走得安心,但是我只爱杨瑟,没人能比得上她,不可能再找的。”
林母说:“也没有让你爱谁,就是搭伙过日子,小凤可贤惠能干了,比杨瑟强多了,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啊,也没能给你生个儿子。”
林川压制着火气,说:“小七是杨瑟给我生的最宝贵的闺女,是别人生的十个八个儿子都比不上的。”
洛溪发现他此时还能耐心地给小七喂饭,杨瑟果然是他的至爱,不舍得让杨瑟的骨血受一点委屈。
林母放大了声调,说:“杨瑟怀小七时,查出来是个女孩,让你打掉,你非留下,后来她怀个儿子,我让你留下,你非打掉,你就非要给我作对。”
林川大声说:“杨瑟怀二胎时,查出来了癌症晚期,不打掉,怎么给她治病,是孩子重要还是杨瑟的命重要。”
林母叫嚷着说:“打掉了不也没看好吗,杨瑟就是来咱家讨债的,治疗癌症花了多少钱,不仅如此,又生了一个小讨债鬼,小七的胃病和心脏病也花了不少钱,我当时就应该坚持给她扔火车站。听我的,跟小凤结婚,生个儿子,你不能绝后了。”
林川听完之后勃然大怒,直接把桌子掀了,抱着小七,说:“小七就是我唯一的后代,你已经有四个孙子了,不知道你的脑子里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天天说小七的不是。”他抱着小七就走。
洛溪观察到,林川掀桌子的瞬间,小天把一盆汤端了起来,韩澈把肉和馒头端了起来,怪不得两人飞速吃饭呢,原来早有预测。
看来母子两个不少吵架,也不少掀桌子。
不过,林母的话确实过分,她听了都想掀桌子。
洛溪追上林川和小七。
林川瞪了她一眼,说:“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都给我死心。”
洛溪毫不犹豫地说:“想跟你谈恋爱,你放心,我不会要求你跟我结婚,取代杨瑟的位置,也不会生孩子,争夺小七的位置。”
“我们刚才的对话你没听见吗?我不喜欢杨瑟之外的任何女人,你找别人谈吧。”林川根本不正视她一眼。
洛溪穷追不舍地说:“那我就从现在开始追求你,直到你愿意为止。”
“有病救治。”林川不耐烦地说。
洛溪说:“我现在就是在治病,相思病,看到你病就好了。”
“滚开。”
林川抱着小七大步流星地向前走,洛溪在后面追着,跟着他走到一个公园阴凉树荫下的长椅上坐着,这时小七已经睡着了。
洛溪发现他刚刚一直在喂小七吃饭,自己根本没吃饭,就把手中还拿着的小七送她的槐花馍给他,说:“那个,你还没吃饭吧,这是小七拿给我的,还没来得及吃。”
“不饿,你自己吃吧。”
“我刚刚在店里把小天拿给我的饭菜吃完了,已经很饱了。”洛溪仍然举着馍在他的面前。
林川红着脸,说:“拿走,别来烦我。”
洛溪小心翼翼地问:“小七还有心脏病吗?”
林川整理了一下小七被风吹乱的头发,说:“对,所以不管你是星探还是人贩子,她都不能给你挣钱,死心吧。”
洛溪看着小七沉睡中的小脸沉默了半天,说:“可是,我喜欢上你了,这是真的,我会努力追求你,主动地走出九十九步,剩余的一步由你自己选择走与不走。”
林川不再搭理她,闭目养神。
洛溪啊洛溪,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卑微,对一个刚认识几天的男人这么得直球出击,人家还不搭理你,他的喜怒哀乐都能影响到你,你这是彻底跌入深渊,没救了。
原来一见钟情是一件这么抓心挠肝的事情,或许在那天晚上,她从相机的摄像头中看到他用那双漂亮的冷眸注视着她的时候,她的心就被他勾走了。
此刻,他努力承担为人夫和为人父的责任与担当彻底把她征服了。
坐在同一张长椅上,洛溪好像能感受到林川那颗破碎的心跳动的声音,杨瑟生病时,他该多痛苦,杨瑟离开时,他该多不舍。这好像就是王主编要的那种至死不渝的爱情。
但是她此刻想走进男主人公的破碎心脏,触碰那满心房的荆棘,哪怕遍体鳞伤。
她静静地陪他坐着,直到下午四点钟小七醒来。
“爸爸,我渴了。”小七睁开眼。
林川左右看了一下,出来时忘带水杯了.
“我们回去喝水,好不好?”
“嗯。”
林川抱着小七在前面走,洛溪在后面跟着。
回到店里时,小凤和她的姑姑还在。
但是林川并不搭理他们,只管给小七喂水,然后让小七跟韩澈玩,他去招待顾客。
一直忙活到晚上八点多,换季时,来进货的特别多,送走最后一波顾客,小天和林父盘点着货物,林川盘算着账目,结束时快九点了。
林母说:“林川,从今天开始,小凤就住在咱们家了。”
林川的脸色沉了下来,说:“我今天给她们两个在宾馆开间房,让她们睡一晚,明天一早回家。”
林母说:“开什么房啊,让小凤住在咱们家,你们两个培养培养感情。”
林川生气地说:“培养什么感情啊,我又不娶她,一个黄花大闺女住在咱们家,到时候被人知道了,说点什么闲话,还让她怎么嫁人。”
林母骂骂咧咧地说:“给你养这么大,一点都不懂当父母的心,小凤这么好一个姑娘,你看不上她哪啊,我今天就做主了,现在就回去给她收拾房间。”林母拉着小凤和她姑姑就走。
林父凶林母,说:“林川娘,孩子的事,你能不能不掺和,林川好不容易才接受杨瑟的死,过几天轻松日子,你瞎折腾什么,非得惹他生气。”
林母大声嚷嚷,说:“你爷俩天天跟我唱反调,现在过得是什么苦日子,这么大了,媳妇儿都没有,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林父也大吼道:“我们家就是批发服装的,还能冻着,家里的三居室和这个店面都是林川和杨瑟全款买的,不需要别人登堂入室当女主人,家里的一切以后都是小七的,谁也不能跟她抢。”
林母说:“哪有女孩继承家产的,林川即使不生儿子,也得由老三家的小的继承,再说小七病恹恹的,能继承得了吗?”
林父直接把一个玻璃杯摔到林母面前,大吼:“我说过了,男孩女孩都一样,小七的病已经快治好了,你天天说这么气人的话,触一家人的霉头,你再这么口无遮拦,你看我打不打死你。”
林母不再理他,拉着小凤就回家。
洛溪松了口气,还好林父比较明事理,要不然林川也太难了。
小天把玻璃渣扫了。
林川说:“小天,锁门,我们去饭馆吃饭。”
“嗯。”等所有人走出店门,小天把门锁上。
韩澈抱着小七,问:“小七想吃什么啊?”
“我想吃甜的肉肉,糖醋里脊。”
“我看看是哪颗牙想吃了。”韩澈掰开她的嘴。
小七笑着说:“每颗牙都想吃。”
“那都给它掰掉好不好。”韩澈作势要掰她的牙。
“二哥,你太坏了。”小七咬着韩澈的手。
“哎哟哟,疼。”
原本和谐的一家人,洛溪想不通林母为什么非要这么折腾。
她上面有两个哥哥,在她刚明白世俗观念的时候,就知道,家里的一切都是两个哥哥的,不过她的父母对她还不错,不缺她钱,也不缺她爱,除了她父亲太忙了之外,她并没有感觉到父亲不爱她这个女儿,只是没时间陪伴她。
虽然如此,她还从没听说过独生女儿不能继承财产,这完全亵渎了女性的人权,哪有辛辛苦苦经营的一切拱手让给别人孩子的道理。
古代的皇帝,即使自己的儿子再废物,也不会把江山让给兄弟的儿子,没有儿子的高管权贵,即使是找个女婿入赘,也不会把家产拱手让人,这是血缘和正统。况且现在都是新社会了,女孩也可以有比男孩更高的成就,女孩享有平等的继承权。
走到饭馆,洛溪看着林川说,中午没吃饱,你必须再赔我一顿。
林川不搭理她,她主动地坐下。
林川点了几个菜和几碗米饭,洛溪毫不客气地跟着他们几个一块吃。
“哇,糖醋里脊来喽。”林川给小七的碗里夹菜。
“爸爸,这甜甜的肉肉好好吃。”
“那就多吃点。”
小七边吃边说:“嗯,妈妈说过让夏夏好好吃饭,夏夏会听妈妈的话的。”
林川说:“夏夏是听妈妈话的乖宝宝。”
洛溪问:“小七的大名是叫林夏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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