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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终局:火与真相

林晚坐在冰冷的公寓里,手机屏幕上是程澈疯狂刷屏的、指控陆星燃的混乱信息。每一字每一句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她不敢相信,那个曾经温文尔雅的程澈,会变得如此歇斯底里、不择手段。恐惧、担忧、背叛感,以及一丝对陆星燃处境的莫名焦虑,交织在她心头。

陆星燃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已经几个小时了,里面不时传来他压抑着怒火的通话声。显然,程澈的舆论攻击和李泽丰在商业上的狙击,让他腹背受敌。

书房门突然打开,陆星燃走了出来,脸色阴沉得可怕,但眼神却异常冷静,甚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他看向林晚,直接说道:

“程澈疯了。李泽丰动手了。我没时间再等证据自己浮出水面了。”他走到林晚面前,目光灼灼,“我要去见他。程澈。现在。你要跟我一起去。”

林晚的心猛地一缩:“去见程澈?现在?太危险了!”

“危险?”陆星燃冷笑,“躲在背后放冷箭才危险。面对面,他玩不出花样。而且,有些真相,必须当面对质,你才能看清。”他的语气不容置疑,“这是结束这一切的唯一办法。你难道不想亲口问他,十年前那封信,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最后那句话,击中了林晚最深的软肋。她看着陆星燃坚定而深邃的眼睛,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李泽丰坐在招标会的后台休息室,志得意满。他刚刚收到消息,程澈那个疯子,因为联系不上林晚,竟然直接跑到了陆星燃那间作为“安全屋”的公寓楼下,情绪失控,引来了围观和记者。太好了!这滩水越浑,对他越有利。

“陆星燃现在肯定焦头烂额,既要处理程澈这个麻烦,又要应付舆论,绝对分身乏术。”孙铭谄媚地笑道,“招标会,我们赢定了。”

李泽丰阴险一笑:“光赢还不够。我要让陆星燃永无翻身之日。把我们‘准备’好的那份关于‘星启资本’财务造假的‘证据’,在招标结果宣布后,‘适时’地‘泄露’给媒体。我要让他今天,人财两空,身败名裂!”

他仿佛已经看到陆星燃跌入深渊的场景。

陆星燃的车刚驶近公寓,就看到楼下围着一群人,还有闻讯赶来的记者。程澈果然在那里,他瘦削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脸色惨白如鬼,正对着公寓入口嘶吼着林晚的名字,语无伦次地控诉着陆星燃的“罪行”,几个保安试图控制他,场面一片混乱。

陆星燃的车直接分开人群,停下。他率先下车,冰冷的目光扫过程澈和那些记者,强大的气场瞬间镇住了场面。记者们的镜头立刻对准了他。

林晚跟着下车,看到程澈那副癫狂的模样,心痛如绞,忍不住喊了一声:“程澈!”

程澈看到她,眼睛猛地亮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想冲过来,却被保安死死拦住。“晚晚!晚晚你过来!别信他!他是骗子!”

陆星燃将林晚护在身后,直面程澈,声音冷冽如刀,穿透了嘈杂:“程澈,收起你这套拙劣的表演。你不是要真相吗?好,我今天就给你,也给所有人一个真相。”

他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音频。正是他手下刚刚紧急送来的、通过特殊渠道恢复的、十年前程澈与周坤(当时还是程澈同学)的一段关键对话片段。虽然年代久远有些失真,但程澈的声音清晰可辨:

【……只要把这封信稍微改几个字,语气再绝一点……陆星燃那种自尊心极强的人,肯定受不了……等他走了,晚晚身边就只有我了……我才是最适合守护她的人……】

这段录音如同惊雷,在现场炸开!记者们一片哗然,镜头疯狂闪烁!

林晚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看向程澈。原来……陆星燃说的都是真的!十年前,真的是程澈篡改了那封信,加剧了他们的分离!

程澈的脸色瞬间死灰,疯狂的眼神变成了彻底的恐慌和崩溃。“假的!这是假的!陆星燃伪造的!”他歇斯底里地尖叫。

“伪造?”陆星燃步步紧逼,又亮出另一份材料,是技术部门对绝交信笔迹的最终权威鉴定报告复印件,明确指出了篡改痕迹。“需要我把原件和鉴定机构公之于众吗?”

铁证如山!程澈在无数镜头和林晚绝望的目光下,彻底崩溃了。他十年的伪装,他偏执的“守护”,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他像个被抽空灵魂的木偶,瘫软下去,被保安架住,口中只剩下无意识的喃喃:“晚晚……对不起……我只是……太爱你了……”

就在楼下对决达到**时,陆星燃的耳机里传来急促的汇报:“陆总,李泽丰安排在招标会现场准备散播假消息的人,已经被我们控制!他电脑里伪造财务数据的原始文件和相关交易记录,也全部拿到了!”

陆星燃眼中寒光一闪,对着耳机低声道:“按计划进行。把他送给警方‘扫黑除惡’专项组的‘礼物’,可以送出去了。”

几分钟后,城东地块招标会现场。正当李泽丰志得意满地准备上台签署合同时,几名穿着制服的人员突然进入会场,径直走向他。

“李泽丰先生,我们是市公安局经侦总队和扫黑办的联合办案人员。你涉嫌严重商业贿赂、非法操纵市场、以及指使他人从事违法犯罪活动,这是逮捕令。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手铐戴上手腕的瞬间,李泽丰脸上的笑容僵住,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灰败。他看向台下,只见陆星燃的助理正站在角落,对他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以为自己是下棋的人,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了棋子,甚至是被献祭的卒子。

公寓楼下,闹剧收场。程澈被赶来的医护人员和警方带走(需要接受精神鉴定和调查),记者们追逐着更大的新闻(李泽丰被捕)而散去。现场只剩下陆星燃和林晚,以及一地狼藉的真相。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晚看着陆星燃,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却不知从何说起。恨了十年,怨了十年,最后发现恨错了人,也怨错了人。那种巨大的空洞和荒谬感,几乎将她淹没。

陆星燃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泪痕未干、眼神复杂的女人。十年的恨意,在真相大白的这一刻,似乎也失去了支撑。剩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一丝……失而复得的悸动?

他抬起手,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痕。动作不再冰冷,带着一种迟来的温柔。

“都结束了。”他低声说,声音有些沙哑。

林晚望着他,望着这个让她青春绚烂又让她十年痛苦的少年,如今这个为她抵挡风雨、揭开真相的男人。逆光中,他的轮廓有些模糊,却前所未有地清晰。

她没有说话,只是踮起脚尖,用一个生涩而坚定的吻,封住了他所有的言语。

这个吻,跨越了十年的误会与伤痛,混杂着泪水的咸涩和新生的希冀。不像年少时那般炽热单纯,却更加深沉厚重。

陆星燃僵了一瞬,随即深深地回应了她。手臂收紧,将她牢牢箍在怀里,仿佛要将错失的十年光阴,都揉进这个吻里。

远处,警笛声远去,城市的霓虹渐次亮起。火光与黑暗都已过去,在真相的废墟之上,或许,爱能逆光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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