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我很傻吗？”宋珂抱着熊二抬眼，满眼都是清澈的愚蠢。
“谁说熊二傻了，你不要对熊二有偏见。”曲南霜笑着摸了下熊二的肚子，“多可爱啊，黄毛跟你多配。”
说着她指了指他的头发，虽然宋珂的头发并不是黄毛，但电玩城里没有栗色毛发的玩偶了，将就着吧。
“我不是黄毛。”宋珂否认，“我是天生的，我妈妈的头发也这样，我不是黄毛的！”
“知道了，你拿着吧。”曲南霜被他逗笑，笑着躲了一下他的声音，“这个颜色挺好看的。”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一不小心撞到旁边的游戏机，刚好撞到曲南霜腰，她闷哼一声。
“怎么了？”宋珂连忙过来看，语气担忧地围在她身后，“撞到哪了？”
“没事。”曲南霜避开他灼热的眼神，往旁边走去。
冬天衣服穿的厚，只是刚撞上去的时候痛一点，过一会儿就好了。
商场顶楼有一家电影院，曲南霜问他要不要去看，宋珂忙不迭答应了。
两人在最近热映的电影里找了一部国外的教育片。
“我们一定要研究亲子关系吗？”宋珂拿着票根问，眼神看向旁边海报十分浪漫唯美的爱情电影。
“那部爱情片的影评都说很烂。”曲南霜察觉到他的眼神，还是选择了这部亲子教育片。
两人坐在电影院活像上了两个小时家庭教育课程，还是外语的。
宋珂不喜欢看这种内容，狂喝可乐，电影过半的时候就在打嗝了。
在他看来这种完美亲子关系就只能出现在电影里了，看来看去只在想自己是怎么在没有爱的环境中长大的。
旁边的曲南霜也没比他好多少，她喜欢在电影里找这些完美的亲子关系，完成自己的内心投射，然后在晚上做梦的时候想一想如果自己出生在电影里主人公的家里会是怎么样，看来看去最后只是空想一场。
电影最后，主人公一家在院子里合照，家里的小猫小狗小鹦鹉都入了镜。一个转场过后，主人公小孩长大，父母老去，小猫小狗变成了相框，鹦鹉也不再扑腾着翅膀，照片换成了主人公小孩长大后的家庭，原来生机勃勃温馨有爱的氛围一直延续到小孩长大后新组建的家庭中。
最后漆黑的幕布上弹出一行小字——“爱永不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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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电影院的的时候，曲南霜内心觉得有点难过，手机恰好震动了一下，是刘向云问她什么时候放寒假，她打字回复说今年在这边找了个实习工作，没有空回去。
宋珂打开手机翻了翻消息，宋晖在一个小时前要他赶紧回家，有朋友家的孩子在创业可以认识一下，他打字回复说在学校报名了志愿活动回不去。
发过去之后宋珂又去跟汤馨解释了一下自己不回家的理由，虽然理由都是编的，但汤馨不怎么管他并不会在意，她也不喜欢宋晖气急败坏的样子，跟她说好后宋晖那边就不好发挥了。
“好看吗？”曲南霜问了一嘴。
宋珂很诚实地摇摇头：“看不懂。外国的家庭跟我们的好像不一样。”
曲南霜点点头，没多说话：“嗯，我也没看懂。”
两人默契地不提电影内容，同步走上下行扶梯，一人叼着一杯可乐心里不知道想什么。其实电影都看得懂，只是不想看懂而已，毕竟需要接触亲子教育的人是做父母的，不是做孩子的。
只是孩子长大后学会了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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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二楼有一个留言板，上面贴满了花花绿绿的便签，主办方是旁边的书店。他们顺势就去书店里逛了逛，宋珂拿了只马可笔写了点东西在便签上。
他挑了张绿色的便签纸，在上面写：希望能一直像今天这么开心。20XX年1月11日，曲QNS、SK。
左下角画了一只兔子。
“你这兔子画得挺特别的。”曲南霜瞥见之后没忍住说。
“我画这种卡通形象画得不好。”宋珂也看了看自己的兔子，确实有点丑，马克笔不好使力，他画起来有点奇怪，有点不好意思地用手遮住，想在店里找个贴纸贴上。
曲南霜伸手接过他的笔，在一旁重新画了一个兔子，寥寥几笔就画出一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和她手中的小玩偶如出一辙。
“可以了。”她把笔和便签还给他，“贴上去吧。”
宋珂把便签贴在留言板上，用力按了一下让它贴牢一点，顺手抚摸了一下曲南霜画出来的那个小小的圆乎乎的兔子。
他看着右下角落款的几个字母，又往旁边看了一眼曲南霜，心想：她应该看到了，没有改掉他的，她今天应该也很开心吧。
开心就很好了。
曲南霜也拿了一张绿色的便签，用马克笔画了一幅小图，宋珂凑过去一看发现是自己皱着脸对着娃娃机抓狂，头上有一个大哭的颜文字。
“为什么要画我啊？”他疑惑地问，也有些惊奇。
“你今天挺可爱的。”曲南霜也没掩饰，把便签递给他让他拿去贴，宋珂捧着那张便签笑得跟熊二一模一样。
他很高兴，即使在曲南霜心里他的模样有点傻气。
曲南霜接着又画了一副，这一幅图没给宋珂看到，贴到了另一边。
是一幅手绘的双人合照，落款的内容和宋珂那张便签一模一样。
宋珂回过头来的时候曲南霜已经放下笔走出书店，他买了点东西后连忙跟了上去。
回去的时候地铁上倒是没那么多人了，两人坐在一条长凳上，周围都没什么人。地铁上空调开得很足宋珂觉得有点热就把拉链解开了，他里面是一件薄长袖，透过敞开的羽绒服外套能看见立马突出的身材。
曲南霜看了一眼，把头偏开：“你把衣服穿好行不行。”
“热呀。”
曲南霜没说话了，没看他。
“你不喜欢了？”
“不喜欢。”曲南霜故意这么说，扭过头去不看他。
“骗人。我刚刚还看到你小红书主页有肌肉男。”宋珂指了下她的手机。
“……”曲南霜重新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果然主页飘着几个没穿衣服的博主。
“我有没有说过，再看我的手机就让你把衣服脱了给我看。”曲南霜说的是他们刚认识时候的事。
“我其实挺乐意的，就是在地铁上可能不太有公德心。”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口，小声说道，“而且你都看过了，上次篮球馆。”
曲南霜闭上眼睛，说不出话来，脚下一用力就滑到了长凳的另一边。
她怎么觉得宋珂的脸皮越来越厚了呢。
那位厚脸皮的宋珂跟着一起过来：“我开玩笑的，对了这个给你。”
宋珂从包里掏出一个兔子，和他们的钥匙扣是同一形象。
“我不是没抓到吗，那个文创店里有卖就买了一个。”
“你可以教教我怎么抓吗？”宋珂又问。
“教不了，纯靠手感。”曲南霜接下那个兔子，揉了揉那一对长耳朵。
“下次可千万别来什么电玩城了，你的水平就是来浪费钱的。”曲南霜毫不客气地说。
“还有下次？”宋珂却捕捉到了自己想听的关键字眼。
“看情况。”她说。
“好的！”宋珂笑了起来，正襟危坐起来。
从窗中的倒影中能看见宋珂脸上的笑容，一看就很高兴，看久了自己也想笑了。
曲南霜偏过头去扬了扬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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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珂决定不回家过寒假之后，他发现自己生活费的卡没有进账了，宋晖在朝他施压。还好他花钱也不大手大脚，之前还有存款。
不过他也必须要去找个兼职去赚点钱了，曲南霜去了商圈里的一家服装工作室里实习，做的是最普通的设计师助理，一整天都很忙。
宋珂问了在游泳馆认识的教练，有没有可以兼职的，对方说刚好商圈附近开了一家分店缺人。
但是宋珂没有教练证过去也只能干些前台接待的活，顺便可以免费游泳。
日结，一天一百五，包吃不包住，能免费游泳，他第二天就去了分馆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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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南霜在商圈外租了一个酒店房间，宋珂租在隔壁。
房间都在顶楼，但电梯只停在楼梯间转弯处，还有半层需要自己爬上去。曲南霜比他晚下班，宋珂就在游泳馆里游一个小时顺便等她。
他们早上一起出门，中午休息的时候宋珂会从游泳馆里出来去找她，带些游泳馆食堂里的点心，晚上两人下班后再一起回酒店。
顺着街道往回走，好几次晚风吹过的时候曲南霜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宋珂，恰巧他也偏头看向自己。
一到这个时候她都会觉得这么冷的冬天里，心里仍然暖洋洋的。
在他们这样的生活维持了两个多礼拜后，荣杨市下雪了，大雪给整座城市都变成了纯洁唯美的白色。
那天晚上宋珂在工作室的楼下等曲南霜，头发上睫毛上都落满了雪，眨眨眼睛雪花就化在眼睛里，顺着眼眶流下水痕。曲南霜过去之后宋珂把自己被拽得长长的袖口里拿出一杯热腾腾的奶茶，热气瞬间升腾，他的眼睛比周围任何一间夜间营业的店铺都要明亮。
那天晚上他们两人都没有带伞，踩着雪走回了酒店。行人绿道两边种植着终年不败的常青树，雪花在枝叶缀着，时不时掉落一些下来。
脚踩在雪里发出清脆的沙沙声，曲南霜弯腰从地上握了个雪球来，趁着宋珂不注意塞进了他脖子里。
“啊！凉！”宋珂被吓到，抖掉雪球之后，也跟着捏了一个雪球，往曲南霜脚边扔过去，一个四不沾，曲南霜说他没有准头。
两人打闹了一阵后歇下来，曲南霜看了眼他湿掉的领子问他冷不冷。
“不冷啊，好玩。”宋珂笑着又捏了个爱心形状的雪球塞进曲南霜手里，随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仰头看天，但余光一直注意着曲南霜的动静。
曲南霜没扔掉那个爱心雪球，握在手心里。
过了会儿后，宋珂还是没忍住过来把那个爱心拿走，说：“很凉的。”
“会变热的。”她说。
玩雪之后没多久手心就会开始发烫，他们的家乡西榕市是一个百年不下雪的城市，宋珂几乎没有见过雪，感受到手心开始发烫后觉得很惊奇，把热乎乎的手贴在被风吹冷的脸上。
一转眼曲南霜按下了快门，正对着他托着脸眼神发亮的模样。
“你拍我做什么？”宋珂问。
“拿去卖钱。”曲南霜开了个玩笑。
“给我看看拍的怎么样？”
曲南霜没给他看，把手机揣进口袋里，躲着他：“说了不许看我手机。”
“我看我的脸。”
“也不给看。”曲南霜侧过身去躲他，宋珂就跟上来，两个人在雪地里纠缠在一起，雪天地滑，曲南霜两只手都放在口袋里，一个不平衡就要滑倒。
她手都伸出来准备撑住地面了，但宋珂拉着她往前缓冲了一下，为了不让她倒地往前跨了一步揽住她的腰。
他们衣服都穿得很厚，隔着衣物也感受不到彼此的体温，但曲南霜莫名地脸红了，冷风吹过，她却只感受到自己浑身滚烫。
宋珂头低着，温热的呼吸离她很近，两人呼出的白色雾气交缠在一起，格外缠绵。
他看着她的眼睛，她怕眼镜起雾，从工作室出来的时候就摘掉放进了包里，失去遮挡后她那双明亮漂亮的眼睛与宋珂对视，什么情绪都被他收进去。
周围好像瞬间安静下来，连风声都听不见了，耳边只有彼此的呼吸。
片刻之后，曲南霜偏头咳了一声，宋珂松开手扶她站好，然后摸了下鼻子。
[比心][抱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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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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