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开着暖黄的床头灯，两人裹着同一条毯子坐在飘窗上看雪，雪花飘到窗上，很近很近，能清楚地看清楚六角。
“我不想回去。”很久之后宋珂才说。
曲南霜不想听，头靠在他颈间直接闭上眼睛，说得再多也改变不了过两天他就得回西榕的事实。
宋珂搂她搂得更紧，她不知道宋珂接的那一通电话到底说了是什么，他整个人都变得颓丧。
曲南霜凑过去看他：“你这样的表情很难看。”
宋珂扯了下嘴角，他藏不住情绪，满脑子都是刚才电话里宋晖威胁他的声音。
曲南霜伸手钻进他睡衣里挠了下他腰间痒痒肉：“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腰上痒意传来，宋珂颤抖了一下，笑着躲了一下，但飘窗本就狭窄，他一躲人就摔到了地板上。
毛毯带着曲南霜也摔了下来，压在他身体上。
两人呼吸再一次贴近，房间昏暗的灯光下彼此的眼睛是最明亮的存在。
谁都没有动作，但心跳声无比鼓噪。
“……”宋珂感到喉咙有些干涩，手不知怎么该往哪里放，他感到浑身发热。
半晌后，曲南霜动了一下，昏暗灯光下面前人睫毛细微颤动着，她发现自己不能离他太近，否则理智就会被丢弃。
但可能是面临过两天就要短暂分离的情况，她在这个时候宁愿丢弃掉理智。
于是她被**驱使着往前挪动半步，手扶在他脸两侧。
接着是亲吻。
房间温度开始不断升高，裹在身上的毛毯十分多余，宋珂扶着她，另一只手扯那条毯子，扯来扯去却只让两人纠缠得更紧密。
最后宋珂直起身来，拖着曲南霜倒在了床上。
那条毯子无论无论如何都解不开，绕着绕着绕成了一个死结。
曲南霜错开唇喘息：“别管毯子了！”
神经病啊！毯子的戏份根本不那么重要！
“不行……”宋珂急得脸都红了，毯子包着他的大腿紧贴着曲南霜，这个姿势十分尴尬，他闷头扯着包裹住两人的毯子要下床。
曲南霜有点生气了，推了他一把。
动作幅度有些大，她感到自己好像碰到了某个物体。
两人都不动了。曲南霜抬眼看了一下，宋珂脸红得好像要冒烟了，无助地抓了下头发。
曲南霜只好跟着一起解那条毯子，一解开宋珂就脱力地跪到了地上。
“那个，我……我先回去了，晚安。”即使这样，他还没忘记晚安吻，轻柔地亲了下曲南霜额头，然后往门口跑去。
曲南霜宁愿不让他走，因为下一秒这个傻子被床脚绊倒“扑通”一下摔到了地上。
一个人怎么可能一晚上摔两次，感统失调吧。
宋珂痛苦地叫了一声，捂着脑袋往门口落荒而逃。
曲南霜捂了下眼才想起来下去扶人。
“我没事。”宋珂跪起身来，“没事没事。”
曲南霜拨开他捂着脑袋的手，还没肿，应该马上就要肿了。
“点个外卖送药吧。”她帮忙揉了一下，发觉宋珂身体有些僵，她眼神往下瞟了一眼。
他睡裤宽松，很难不注意到。
她不揉脑袋了，心里好像被揪了一下，中学时期看过的各种漫画开始在脑子里放走马灯。
鬼使神差地，伸手搭在他裤腰上。
宋珂反应极为激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要拽离自己的睡裤。
“再点个套。”她说。
……
空气好像都凝滞了，宋珂像一块石头，浑身冒着热气的石头，他根本不敢偏头看她，强撑着身子来就往门外走：“不不不行，我我我……我先回去了。”
偏偏出门后还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该夸他有素质还是定力足呢。
曲南霜趴到柔软的床铺中，拿那块毛毯闷住头，想起刚才在床边发生的事，脑子里飘来一句网络上流传已久的话：比钻石还……
有点好奇。
他居然敢跑！！！
.
曲南霜一晚没睡，房间里的床头灯照常开着，她在各大不健康网站看了一些不健康内容。
第二天宋珂准时送来早安吻，她看见他都有点想入非非。
她问他什么时候睡的。
“没睡。”宋珂说，递了一杯热豆浆给她。
“好巧我也没睡。”她坐在椅子上，脚搭在椅子的横杠上，咬着豆浆吸管直勾勾地看着宋珂，“你回去之后怎么弄的？”
宋珂脸像煮熟了的虾，再一次一动不动。
“……冲凉。”他说。
“头上擦药了吗？”
宋珂摇摇头。
下楼之后两人进了一家药店，买了瓶消肿的药水，付款的时候曲南霜从收银台拿了一盒避孕套。
宋珂按住她的手，又放了回去。
“你未成年吗？”曲南霜脸色冷了下来。
“啊？”宋珂一愣，显然不是，他过完年二十了。
“那你怕什么？”
“……”
“装什么？我都没说什么。”
药店大夫目光怪异地在他们两人身上扫了一眼，最后那盒套还是被买下来了。
“南霜，这不太好吧。”出了药店，宋珂低声说。
“有什么不好？”
“我们谈恋爱不是为了那个……”
曲南霜往他宽松的运动裤上扫了一眼，缓缓吐出几个字：“……白瞎了。”
说完白了他一眼，动作利落地开了那盒消肿药水，从包里拿出气垫掀开镜子给他：“擦药。”
宋珂懵懵地接过镜子给自己涂药，没懂曲南霜为什么说他白瞎，一边擦药一边注意着旁边曲南霜的表情。
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后，曲南霜笑着揉了下他的头：“擦你的药。”
收好药后，两人各自去上班的地方，年底重要的活都做完了，基本都是在等放假，她昨晚没睡，早上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
但脑子里一直在想事情并没有睡着。其实她并不着急做什么，但昨天听见宋珂接到家里电话的声音让她也有点不安。
尤其是宋珂后面的反应，更让她觉得奇怪。
醒来后她回想起什么，点进了国庆长假去的那个美术馆的公众号，翻到了宋珂父亲那一个书画展的内容。
仔细看了一遍那条推文，尤其是宋珂自己的点评环节，她第一次看就觉得宋珂在面对自己父亲的书画态度很怪，连夸奖都是假假的，这么一细看好像那些夸奖的话没有一句是出自内心，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感**彩的标准答案，放在那副画上都通用。
再翻到推文底部的大合影，所有人都带着标准的笑容，只有宋珂的表情笑得很难看。
曲南霜见过他笑得热烈的样子，自然觉得这幅合影中笑得格外难看，像是两根线扯着他的嘴角。
其实那天他们在马路上遇见根本没那么多巧合吧，他本来就要去父亲的书画展，只不过中途换了注意跟自己去了另一个美术展，结束后他家那个司机好像还跟他说了什么。
她记得宋珂听见司机说的话后表情立马变了。
父亲是知名书法家，母亲是大学老师，这样的书香家庭也会不幸福吗？
她又回想起昨晚宋珂接电话后紧皱的眉头。
直觉告诉她，这个春节宋珂回去之后根本不可能像他所说的那样过了春节就回来，至少要等到开学。而那之后的事，谁又说的准呢。
她被自己的消极心态影响得一整天神色都恹恹的。
直到晚上看见宋珂还是一如往常地站在工作室楼下的时候心情才好了一点。
但手上捧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表情极其认真，连她走近了都没有发现。
“你好，请问你找谁？”天冷曲南霜不想伸手，路过时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
宋珂看见她立刻笑起来，“我找你的！”
“在看什么？”她问。
宋珂有点不好意思说，只笑，曲南霜感到奇怪但也没多问。
回酒店之后宋珂洗漱完又挤到她房间里来，先一步点燃了香薰，房间里顿时弥漫一股淡淡的香味。
曲南霜习惯他待在自己这里了，让他在外面待着自己去洗漱。
出来的时候宋珂正撑着脑袋对着紧闭着的窗帘发呆，一双眼睛紧闭着，甚至把曲南霜的眼镜架在自己鼻梁上。
“你做什么呢？”曲南霜把自己眼镜拿过来，“不头晕吗？”
“晕，好晕啊。”他说着脑袋晃了一下又靠在她身上。
曲南霜用手托住他沉重的身体，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钻进自己鼻腔中，是比房间里香薰味道还要好闻的存在。
“你怎么会近视度数这么高呢？”宋珂问了一句，“所以你当时在绿化带撞到我是一点都没看清吗？”
“真的没看清。”也没认真看，尤其她对人脸又不敏感。
“不说那些了。”她转移了话题，“我明天提前放假了，能好好休息一下。”
“嗯，我也请假了，明天我们去玩吧。”
“好冷啊，明天我们待在房间休息吧。”曲南霜说着在他腰上碰了一下，“你去门口拿一下我的包。”
宋珂起身拿了过来，只见曲南霜从里面拿出来早上他们在药店买的那盒套，他动作僵硬地坐了下来。
他摸了下脑袋：“我白天的时候看了一些资料。”
她想起他站在工作室楼下认真看手机的模样，想问问他看的什么，他手机浏览记录大喇喇地展示出来。
曲南霜瞥了一眼：
【那些你不知道的男女冷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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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怀好意地问：“不是说不为了那个吗？”
“你说我是未成年来着。”宋珂嘀咕着，“我就比你小一岁。”
之前租酒店的时候他看见曲南霜的身份证，两人相差才一年三个月，只不过曲南霜上半年出生入学早，宋珂是下半年出生入学晚。
“那我检验一下你的学习成果，弟弟。”说着曲南霜按灭他的手机，把人推到在床上。
香薰已经燃了很久，满室都被香味萦绕。
……
“戴不进去！”宋珂浑身滚烫，声音带着焦急。
曲南霜坐起身来看了一眼，随后无奈地又躺了回去，拿枕头挡住头，她一点都不想见人了，性.欲全无。
早上买的时候就是在收银台随手拿了一盒，没看尺码。
她叹了声气，看那么多个视频，漏了最关键的一步。
“点个外卖，现在立刻马上！”
“不做了。”宋珂伏在她肩头，蹭了一下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我陪你休息。”
“不做就滚。”曲南霜不想动了，伸手推了一下他，把被压着的被子扯过来罩在身上。
宋珂到底是不想滚，老老实实点了外卖，这次什么工具都不差了，拿到后屁颠地爬上床，但是这十几分钟内曲南霜已经睡着了。
昨晚没睡，今天又上一天班，早就累坏了。宋珂心疼地撩开她头发，在泛着红晕的脸颊上印上一吻：“晚安。”
随后冲了个凉，安静地隔着被子关灯陪她一起睡下了。
.
清晨，曲南霜自然醒来，房间里一片昏暗，床头灯被关了，窗帘遮光很强一丝光都没透进来。
她正奇怪昨晚怎么会关灯睡，伸手开了床头灯，身体有点难以移动，从床头柜上摸到眼镜戴起来看了一眼，就见身上横着一条结实的手臂，宋珂那头栗色的卷毛就埋在一侧的被子里。
看见人后她松了口气，她晚上神经敏感，不开灯睡不着，如果有人陪着会好一点。
宋珂没盖被子，拿着那条毯子遮住腰间。
曲南霜掀开看了一眼。
哦吼！
[比心][黄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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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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