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敞一怔。确实,刘导那边刚官宣,而且这段时间节目的热度很高。
高敞之前敢毅然分手,主要是觉得这对刘导那边影响不大,甚至刘导还说不定喜闻乐见。
毕竟是白来的热度,而且对节目组和嘉宾的影响极小。
到时她一宣布分手,这边说不定就有不少人闻风而来,企图从节目中找到些蛛丝马迹,那节目组就又赚一笔。
但是,对刘导没有负面影响,不代表对高敞没有。
如今尚光危在旦夕,连高远也只需要动动手指,不必再向之前那样大动干戈。
高敞的口碑声誉,同样跟孙导的这部电影挂钩。
虽说谈恋爱分手是小事,但这个节骨眼,高敞不敢确定高怀安会不会借题发挥。
以前她还觉得,高怀安再不济也不至于对她出手。但现在,她保不准他会不会牺牲“家族面子”,来见她置于死地。
不为自己负责,她也得为孙导负责。
“你想怎么样?”她颤抖着说。
“我想我们能回到从前——”
“不可能。”高敞迅速挂了电话,似是泄愤,实则逃避。
她生怕佟焰再多说一句,她就会发疯。
她转而把电话打给吴逸,没响两声就被接起:“吴哥,我要卖房。”
那边吴逸半天没动静,一出口就差点把高敞耳膜震碎:“啊?!卖房?!不是……高敞,你现在这么困难了?”
高敞把佟焰不肯走的前因后果交代清楚。
“哦……”吴逸的情绪也回归正常,“不是……你那房子,地段,装修,楼层,都那么好,再找可得花成倍的功夫呢,光装修……”
“我知道。”
吴逸想了半天,继续劝说:“现在行情也不好,如果要卖,成本价收不回来不说,装修的那么多钱也白搭进去了。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高敞攥紧手机,酒店外的阳光刺得她眼酸,但她就是不愿意挪动哪怕一点:“不考虑,卖吧。”
次日。
佟焰昨天被挂电话后,想再打过去,却怎么都打不通。像之前一样,他迷迷糊糊熬到了第二天,但还没烙好早上的葱油饼,就被门铃喊去开门。
可他还没到玄关,大门就打开了。
“呦,佟焰,早啊,还在这儿呢?”吴逸表情如常,语气轻松,但就是有种阴阳怪气的感觉。
佟焰没有在他身上多注意,而是望向了他身后的人,摆出一副主人姿态:“你们是?”
那些人看看佟焰,又看看吴逸。最后吴逸摆摆手,示意他们先等会儿:“他们是搬家公司的,帮我收拾高敞的东西。”
佟焰拧紧眉头,神色警惕,示意另外一波没穿统一工作服的人:“那他们呢?”
“哦,是自己人,来监督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有了证据,大家都放心,对吧?”
身后众人纷纷点头。
那些“自己人”人手一台摄影装备,看人数,也跟搬家公司的人数差不多。仔细一看,搬家公司的人衣服上也别着摄像头,看来是两手准备。
这种双向监督,既能避免东西被顺走,又能避免被污蔑小偷,可谓十分保险。
但佟焰关心的不是这个:“搬家?她还在北洲,为什么要搬家?”
“卖房啊。”
“卖房?”佟焰攥紧拳头,小臂上绷紧鲜活的肌肉,吓得几个矮个子纷纷往后蹿。
“昂,她的房,她不是想卖就卖?”吴逸把手撑在墙上,十分放松随便。
佟焰压着眉头:“这种房能是轻易卖出去的?她都快回来了,非着急这么几天?”
吴逸叹了口气:“没办法啊,我也是奉命行事。”
佟焰指着他:“你都是高远的狗腿子了,也好意思说这个‘奉命行事’。”
吴逸没任何反应:“说完啦?说完我们要开始干活了。来!”
他一声令下,在门外预备的人整齐划一,训练有素,奔赴各个房间。
佟焰伸手去拦,也不过拦住几个男性,对女员工他更是无从下手。看着充满自己与高敞回忆的地方,被这些突如其来的外人“践踏”,他怒火中烧,却也只能看着局面继续失控。
他猛地松开手上的人,朝着奔向二楼的那些人“进攻”。
只是短短不到一分钟,高敞的房间,衣帽间,就被女性员工占得满满的。
她们不听他的,他也不好阻拦,只能看着高敞那些宝贝东西,被搬出来,放进去。
工作人员训练有素,既不会伤了东西,也不会归置不好,个个轻拿轻放,十拿九稳。
但在佟焰眼里,她们是那么肆意,妄为,不讲理。
这是高敞的东西。连他都要小心翼翼,凭什么……
他干脆也上手。工作人员装好一个箱子,他就把箱子里的东西倒出来。任别人怎么推搡锤骂都不撒手。
楼上的喧闹自然也惊动了楼下的吴逸,他迅速带着人前去,还没把人制服,佟焰怀里一个盒子啪一声打开,咣当一声掉出什么东西。
在场所有人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这可是高敞的衣帽间。
高敞的。
谁知道里面装着什么数不清多少零的东西。
瞬间,不管是吴逸,还是工作人员,都傻愣在原地,不管脑子还是身子,都停止了工作。
只有佟焰,在稍微晃了一下神之后,迅速恢复状态,小心翼翼拾起了地板上的那抹浓郁绿色——
是一块翡翠。
色泽均匀纯净,翠得明亮,连不懂首饰的他也能看出价格不菲。
而且这款式……有些过于硬朗,不太像女款。
“这是……”他摩挲着翡翠表面,另一只手则顺着牵起挂链,小心地拢在手里。
“哎这不是……”吴逸刚开口,就知道要糟。
但佟焰没有咄咄逼人,甚至连头都没抬:“这是谁的?”
“呃……她的?”吴逸不自觉翘了尾音。
他怎么会不清楚这无事牌的来历?想起高敞为这翡翠付出的,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但此时看到佟焰一副落水狗的模样,又有些于心不忍。
说到底,矛盾是他俩的,和吴逸关系真的不大。
作为第三方,虽然情感层面偏向高敞,但他们俩各自的问题,他也看在眼里。
清官难断家务事,感情上的事也如此。他觉得俩人都没错,也觉得俩人都有错。但不管有错没错,也都没法在感情里论,感情嘛,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喜欢了,怎么都对。不喜欢,怎么都不对。就这么简单。
“这是她要给我的。”佟焰也不是傻子,有了刚才吴逸的反应,他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嗯……”吴逸含糊不清,不肯定也不否定。
突然,佟焰唰地起身,让周围几位男工作人员顿时如临大敌。
但佟焰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而是正视吴逸:“吴哥,能不能宽限几天,等她回来再说?”
吴逸何尝不想这样?虽说他现在不是尚光的人了,跟高敞于情于理都两不相欠,但也难免偏心。
他不想高敞这么冲动地卖房,但面对她时又没法说什么,毕竟如果他拒绝了,指不定她脑子一热又找了什么不靠谱的人,到时候万一有损失就大了。
此时望着眼前人高马大,却又憔悴不堪的佟焰,他突然有点照镜子的感觉。
他和佟焰,此时其实都是为了高敞而行动。只不过,一个得到了她的许可,一个得到了她的拒绝。
看着佟焰被如此不留情地一脚踢开,他莫名其妙突然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他隔着巨大的吊灯,望向窗外繁华的京城。
佟焰和高敞,高敞和高怀安,都拥有普通人望尘莫及的条件,却还能把日子过成这样。
他不由地冷笑一下:“她应该还有一周就回来了。如果到时质问下来,我可把锅都扣你头上。”
-
北洲的拍摄已经接近尾声。
但高敞的部分,已经结束了。
自从吩咐吴逸去卖房,高敞就没收到任何消息。想来也是,这个节骨眼,房子多难卖啊,更别说是她那豪宅。
她倒也无所谓,就像对拍戏以外的一切那样。
包括对张禹。
这么些天,他每天早上都给高敞送来一束洋甘菊,也百折不挠邀请她去天台,但连日工作下来,她实在没那个兴致,屡屡拒绝。
其他时候,对于张禹的“示好”,她要么打太极,要么装傻充愣,要么就直说,但每次都很有分寸。其他时候,二人的交往就像普通朋友一样。
“孙导,还有我什么事吗?”上午,高敞拍完,拎起包就问孙琦。
孙琦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没事了,你路上小心啊!”
她想和助理们先回酒店收拾行李,整顿一下,明天脱离大部队,先行回国。
远处还在镜头下的张宇,挣脱妆造老师,连忙喊住高敞:“哎等一下!”
孙导接下来就要拍他了,结果他搞了这一出。如果是其他人,他早就甩脸了,但因为是张禹,所以他只是笑着骂了几句。
张禹一边回头说好话赔笑脸,一边终于追上高敞:“高敞,你晚上有空吗?难得来一次,不看看天台夜景可惜了。”
高敞刚想开口说哪里的夜景都差不多,花园也不过是加了一些简单的灯光,陈不上稀奇。
但撞上张禹真诚视线的那一刻,就说不出口了:“行啊,正好我也有礼物要送给老奶奶。”
如果见不到人,她就打算留张字条,再把书签送给她。
一行人这次回去,坐的是面包车。
高敞这段日子,对沿途的风景已经烂熟于心,尽管她同样知道,自己回去一阵子就会把它忘掉。
出门的行李不好准备,回家的行李就容易收拾了。高敞把目光所及所有暂时用不着的东西,都按顺序塞进行李箱。一个,两个,速度很快。
但当打开第三个行李箱时,掉出了意想不到的东西。
是一个香囊。
佟焰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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