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竹榆看着面前平平无奇的小溪,笑不出来。
不是??!一次“盛宴礼”而已,这么大阵仗???连结界都用上了???
时竹榆抬手,按在面前透明的结界之上,扯扯嘴角,刚重生的他,莫名当爹,又紧接着遇到两个智魔,好不容易逃出来,结果恰巧碰到“盛宴礼”,想跑又被拦住。
时竹榆刚重生一天,就接二连三的倒霉,他深深吐气,幽幽道:“你爹地赶来还要多久?”
南砚翎也明白了当下的局势,道:“半个时辰。”
时竹榆一惊:“这么久?你爹地跑哪去了?”
南砚翎抿唇摇头。
结界里面并不安全,可是要打破结界……
时竹榆把目光放在那小溪上,也不是不行,他问南砚翎道:“还有符纸吗?”原身身上只有三张符纸,都被他用完了。
南砚翎颔首,掏出一把,递给时竹榆。
时竹榆没想到他会随身带着这么多符纸,但一想到智魔追杀他的那个劲……又突然理解了。
他接过,随手抽过三张,看一眼,便咬破手指修改。
现在的身体远不如他前世,灵力修为也低,但奇怪的是,修为灵力自他重生以来便不断增强,逐渐向他前世境界靠拢,现已恢复四五成,破个结界绰绰有余。
他之所以停下,是担心破结界动静太大,到时将智魔引来,以他现在的实力很难护好南砚翎。
但如果不破,在结界内躲着也怕被智魔找到,毕竟他已经耍过他们几次,智魔要是还能被耍,那真的辜负他们天才之名了。
时竹榆看着面前改好的符纸,注入灵力,一张符纸贴在面前透明结界上,另外两张则各自飞往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
时竹榆抱起南砚翎。
“叮”的一声,结界破裂的清脆声响起,无数碎片如同雪一般落下。
时竹榆刹那间飞奔出去,他至多只有半柱香的时间逃跑。
可怕什么来什么,但智魔却未曾出现,应是往另外两处去了,所以来这边的只有魔人,时竹榆轻轻松松便能解决。
没错,另外两处的符纸是他故意放的,为的就是吸引注意。
至于他是怎么骗过去的,时竹榆感觉着手里的偶灵符消散,他想道:十年过去,这群智魔又好骗了。
想当年,在他的“教导”下,那些个智魔个个都精明的很,每次他布下的五个局里,只能成功一两个,哪像现在?他布多少个,成功多少个。
时竹榆默默叹气,脚下加快速度,智魔发现自己被耍后,暴怒之下,恐怕会召集更多的魔人来拖住他们。
一处符纸的落点地,花千旦刚将面前的“木偶师”打回原形,那是一个木偶,她又一次被耍了。
花千旦脚底下,碎成几块的木偶,眼里满是杀意,身上大红戏衣无风自动。
她当时见结界碎裂,正准备前去查看,却听匆匆前来的“木偶师”道:南栀湫回来了。
南栀湫,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大部分智魔听到这个名字都咬牙切齿,花千旦也不例外,当下就要去找。
但她又清清楚楚记得南栀湫和那些家族顶梁柱都被他们引开了,可谁又知道南栀湫会不会识破他们的计划,提前回来?
思及此,花千旦也不再犹豫,当即跟着已经远去的“木偶师”来到这里。
没想到啊没想到,她竟然又被耍了,被一个人连耍三次,她握拳的手指骨头都在作响,一张传讯符从远处飞来。
是来自“木偶师”的,他也被用同样的计谋耍了!他们都被南栀湫回来这个消息激的居然没去求证!
花千旦神情淡淡,用血在传讯符上写下一个字,她写完后,那张传讯符迅速自燃,化成灰,分成两份向两个方向飞去,那上面写的是——杀!
另一边,时竹榆给南砚翎用了张易容符后,进城找了家客栈安顿下来。
“盛宴礼”一般要持续好几天,但只在一定范围内进行。
要么智魔被击退,要么那个范围里面的人全部被杀。
至于救人,以时竹榆现在的修为,骗骗智魔还好,真要硬碰硬肯定打不过智魔,还是尽力护好被智魔视为眼中钉的南砚翎吧。
不远处,窗边,南砚翎刚给南栀湫传完讯,说明状况后看向坐在床边的时竹榆,见他一脸愁容,宽慰道:“别担心,爹地他们那么厉害,肯定能打退他们的。”
时竹榆敷衍点头,随手设了个结界,随后直接瘫在床上,蒙上被子,声音闷闷的:“你先自己玩,不要出房间,我歇会。”
时竹榆确实很累,重生后他就没休息过,精神一直绷着,此时终于得以休息的他没多久便迷迷糊糊睡去。
南砚翎见此,把蒙在时竹榆头顶的被子拉下点,以免喘不过气,又替他掖好被角后,拿出书,坐在桌案边看。
不知睡了多久,时竹榆闭着眼从床上坐起,好安静,不对?!怎么这么安静?!
猛地睁开眼,却只见桌案旁,南砚翎看书看得入迷,根本没发现他醒了。
时竹榆呼出口气,又不禁想着,果然是父子,连看书的那股入迷劲都一模一样!
南砚翎终于发现他醒了,站起身道:“爹地,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时竹榆已经习惯这个称呼,懒得去追究,也确实饿了,他懒懒道:“现在是几时?”
南砚翎道:“戌时。”
“那在等等吧,我吩咐过戌时送吃食过来。”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南砚翎看时竹榆一眼,后者挥挥手,把结界撤了道:“去吧。”
南砚翎起身,开门。
小二站在门口道:“客官,小的给您送膳来了,您慢用。”
时竹榆和南砚翎坐在桌案边,小二摆完菜,正准备走,却被叫住。
时竹榆笑盈盈开口:“‘盛宴礼’怎么样了?”说完拿出银子,放在桌上。
小二麻溜收好,一拍大腿道:“客官,您是不知道,我听有几位从那里面逃出来的客官说,智魔都杀疯了!下了大手笔,派出的魔人是以往的三倍!那些个大宗门的人都招架不住,真是可怕,还好没选我们这块地!”
南砚翎突然道:“你知道现在战局怎么样吗?”
小二道:“好像还在僵持?”
南砚翎垂眸抿唇,时竹榆见状道:“谢了,你走吧,明日辰时再送一次饭过来。”
小二笑着道:“好嘞。”说完推门离去。
门关上的瞬间,时竹榆给南砚翎碗里夹菜,安慰道:“不会有事的,你爹地他们厉害着呢,先吃饭吧。”
南砚翎颔首,拿起碗筷吃饭,但还是闷闷不乐,时竹榆叹气,道:“想不想知道我破开结界用的符纸怎么画?”
南砚翎闻言眼睛都亮了,抬起头期待的看着时竹榆,时竹榆笑着道:“吃完饭教你怎么画。”
时竹榆早就发现他用符纸时,南砚翎看着他崇拜的眼神,以及那里面藏着的求知若渴。
果不其然,南砚翎吃完饭,就那么眼巴巴看着时竹榆,时竹榆让人进来收拾了碗筷,问道:“空白符纸,有么?”
南砚翎拿出纸笔,时竹榆看着,突然想到,这不就是缩小版的南栀湫么?这好学劲简直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不过面前的南砚翎比小时候的南栀湫好玩多了。
时竹榆一边花符纸一边道:“这种符纸多用于逃命,威力巨大,危机时刻可为你争取时间,而且这种符纸很容易就可以画出来。”
顿了顿,又道:“你被智魔视为威胁,此符很适合你,还有,以后注意不要再随便乱跑了,不是每次都会被救。”
南砚翎看着他在纸上写,懵懵懂懂点头,又抬起头,眼底灿若繁星:“爹地,你好厉害!会画符,还把智魔耍的团团转!”
时竹榆努力压着上扬的嘴角,手握拳,抵着唇咳嗽两声,故作矜持道:“那必须的。”
南砚翎学的很快,他拿着画好的符到时竹榆面前,时竹榆喝口茶,看到后挑眉道:“不错嘛。”随后摸摸南砚翎头道:“睡觉吧。”
*
翌日,时竹榆边吃边听最新的消息。
“智魔原本占上风,但昨天晚上,那些大家族突然奋起反攻!只一晚!魔人被灭了个干净!智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撤了,这次‘盛宴礼’可谓是大获全胜!”
小二眉飞色舞,抑扬顿挫讲着昨晚事情经过。
时竹榆兴致缺缺,南砚翎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小二走后,时竹榆对南砚翎道:“你看,我就说你爹地他们可以吧?”
南砚翎点头,疑惑问道:“爹地,你怎么猜到的?”
时竹榆:“就这么猜的,对了,吃完回去找你爹”
“好。”
两人吃完,紧赶慢赶,在午时回到。
门口有侍卫把手,见是南砚翎纷纷让行。
时竹榆把人送到,正准备离开,南砚翎却死死拉着他不放手,睁着可怜的大眼睛看着他。
最后时竹榆妥协叹气道:“我还有事要去处理,这样吧,你想找我就传讯。”
南砚翎这才不情不愿,松了手,时竹榆摸摸他脑袋,转身离去。
时竹榆确实有事要处理,小二说的智魔突然撤退的事让他很在意,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打算去观台找找线索。
但在此之前……时竹榆慢悠悠,踱步到一处空旷无人之地,面前是湖泊,他扫视一圈,确认无人又在四周打下一道屏障。
拿出符纸,时竹榆垂眸,唇瓣微动,符纸曳起,过程中一点点化成水珠,围绕旋转,越来越密集,直至将时竹榆全部包围。
刹那间!水珠猛然炸开!时竹榆睁眼,抬步往湖泊边走去,他半蹲下,湖水中倒映着的是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时竹榆在看清的那一刻双目蓦地睁大,内心惊涛骇浪。
这是他前世从未在人前展露的真容!
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他的真容?!就算是巧合有人长的一模一样,但他怎么可能恰好重生到这人身上?!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他的重生是人为策划。
这就很惊悚了,时竹榆根本不知道谁会这么大费周章复活他,他只是察觉到原身身上被人下了焕颜咒。
想看看破了之后认不认得原身,没想到竟会发生这种事,那人究竟想干什么?!
时竹榆眉头紧皱,思索着他重生以来见过的人或魔,是谁??
不等他思索出结果,一阵耳鸣将他的思路打断,时竹榆只觉头晕眼花,原身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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