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肃满脑子疑惑追去,陈安夏则后知后觉,看了一眼将手抽回的梅寒香,默默抱紧了梅时青。
钟佞没去拿啤酒,反而站在饭店门口抽起了烟。
王志?弱不经风的王志?梅寒香喜欢他?
巴肃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出于朋友情谊,也陪着钟佞抽了一根。
“你说梅姐看中王志啥了?”
钟佞斜了他一眼,香烟燃尽时,她幽幽说了一句,“可能更有共同话题吧。”
“这么会想象你咋不去写小说?”
“这么爱管闲事你咋不去干街道?”
巴肃指着自己,他爱管闲事?要不是钟佞,他能认识梅寒香。
钟佞掐灭香烟,抱起一箱啤酒进了包间,巴肃说的没错,说来说去都怪她自己。
两瓶啤酒下肚,气氛变得活络起来。
巴肃是个妙人,坐在钟佞身边嘴巴就没停过。
陈安夏更是个优秀的捧哏,捧得巴肃飘飘欲仙,见差不多了,开始套巴肃的话。
比如他和钟佞是怎么认识的,他俩工作什么性质,平时干些什么。
钟佞越听越皱眉,这怎么这么像诱供?可惜不论她怎么踢巴肃的腿,说嗨的巴肃也没停下。
“我跟你们说,钟佞上大学的时候有个人狂追她!毕业还追到云城来了。”
钟佞眼前一黑,来了,丢人玩意儿又开始了。
巴肃记得清楚,那天晚上刮风又下雨,钟佞正在给他补习,一个如风般的女孩嚷着喊着‘爱不分性别’就冲了进来,对着钟佞疯狂输出。
包括但不限于钟佞对她微笑,钟佞怕她摔扶了她一把,钟佞怕她挂科向老师求情。
女孩大声质问,钟佞都这样了还拒绝她,分明是始乱终弃。
“我真是服了。”钟佞筷子一放,说起这事儿她还来气儿呢。
微笑是因为她俩是同班同学,扶她是因为那女孩那天险些摔了,至于向老师求情,钟佞更觉气愤。
“当时我们班要评先进班的,只要评上了我就能直接来云城上班。”
钟佞喝了一口酒,神情颇为委屈,“结果因为她天天追我不学习,拖累了全班的成绩,导致我还得考试。”
包间内沉默了两秒钟,旋即爆出一阵震天的大笑。
陈安夏笑的捶桌子,眼泪都飚出来了。
巴肃笑的全身抽搐,险些掉下椅子,钟佞一把拉住他,咬牙切齿说道,“你也配笑?”
巴肃见钟佞一脸郁气,笑声更加放肆起来。
一片欢乐间,陈安夏身边的阿青气鼓鼓的直起身子,“你们不许笑钟阿姨!”
巴肃戳了戳阿青的脸颊,“我怎么不能笑了?”
“因为钟阿姨长得比你好看!”
孩童天真的话再次引得满堂大笑,连梅寒香的笑容也真了几分。
钟佞笑的见牙不见眼,豪气抱拳,“对不住了兄弟,在下确实比你长得俊美些。”
巴肃气的咬牙举起酒瓶,长得好看咋地,喝趴你!
酒过三巡,在场除了未喝酒的梅寒香,都有些飘忽。
王志放下酒杯,聚积了许久的勇气开口道,“钟同志是云城人?”
钟佞疑惑看向王志,刚才巴肃不是介绍的很清楚吗,但出于礼貌和对梅寒香的尊重,她再次回答。
“不是,我出生在南方偏远的大山里。”
“这样的话,钟同志也应该找个人结婚了,两个人过总比一个人过会轻松些。”
这话品起来大有意思,是出于关心?是提点梅寒香应该和他结婚?还是传达梅寒香的意思?
若是最后者,那便是梅寒香聪明到已经看出她躲避背后不可言说的原因。
钟佞瞧了默不作声的梅寒香一眼,起身倒满酒杯,一口饮尽。
“抱歉,喝的有点多,先走一步。下次有机会再请大家吃饭。”
钟佞按住巴肃的肩膀,独自披上外套,出门时她想起制服外套还在梅寒香那儿,摇头心想再买一套算了。
钟佞在近乎无人的街道敲了敲迷糊的脑袋,她也没想怎样啊。
没打算追求,也没打算靠近,今天还顶着恐高陪阿青玩了一天,结果落了个这般结果。
危险的女人,钟佞躺在床上再次重复这句话,并严重警告自己远离。
既然对方已经提醒了,她若还不知趣,岂不是和那个追到云城的女孩一样拎不清。
云城烧烤店那边结束的很快,王志自知冒失拼命为梅寒香和巴肃等人夹菜。
巴肃脸色难看至极,盯着王志看了许久,突然一笑。
“这么热心的王老师,梅姐捡到宝儿了。”
王志尴尬笑笑,是他捡到宝儿了。
巴肃眼睛眯了眯,饮尽杯中酒,“希望你以后好好对待梅姐,我去结账。”
众人走出饭店,巴肃头也不回的打车离去。
梅寒香看着远去的车灯,忽而对王志说道,“今天太晚了,我的出租屋在附近,过去住一晚吧。”
王志愣了一下,欣喜若狂,不顾陈安夏在场,抓住梅寒香的手吻了下她的手背。
陈安夏捂住阿青的眼睛,心里叹了无数遍气。
寒香姐,你这又是何必呢?
钟佞不是没数的人,挑明或者不回应人家都会主动远离,干嘛为了她委屈自己?
梅寒香装作没看见陈安夏的欲言又止,关上了房门。
陈安夏想错了,梅寒香不认为钟佞对她的感情有多深,钟佞只是被她身上的成熟和母性所吸引罢了。
至于钟佞对她的好,是因为钟佞本来就很好。
所以她不是为了钟佞,她是为了自己,为了孩子。
钟佞只是导火索,准确的说,今天游乐园的钟佞是导火索。
钟佞让梅寒香认识到,这世上人无完人。
她永远不可能找到一个完全符合要求的人过后半生,以后也会有更优秀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但他们都不如王志安稳。
虽然她二婚还带孩子,但不论未来的经济情况,还是外表情况,王志皆不如她。
嫁给王志,家里她可以做主,王志也同意不再要孩子。
之后就算分开,她不亏,王志也不亏。
于情于理,王志很合适。
王志的吻也来的很合适,很应该。
梅寒香强忍着恶心投入这个吻,声音渐急,王志抱住了梅寒香的腰肢。
旧衬衫沾了浓烈的酒味,梅寒香眉头轻皱,这不是她喜欢的皂角香气。
梅寒香全身一抖,猛地睁开眼,大力推开了王志。
皂角香气?皂角香气?!
天呐,她在想什么?她在想谁?!
王志茫然站在原地,“是不是咬到你了?”
梅寒香胸膛起伏,□□,不敢看王志的眼睛。
“没有,是,是我太紧张了,”梅寒香死死掐着手心,“我想我们在结婚之前不该同房。”
梅寒香又给王志甩了个炸雷,王志咽了下口水,和与梅寒香结婚相比,今天的孤枕难眠算不得什么。
梅寒香静静关上屋门,听见王志离开关上房门的声音,捂脸坐到地上。
一定是因为今天王志小孩子斗气般怼了钟佞,她才想起她。
对,一定是这样。
半晌后,梅寒香拄着门框站起来,她得着手准备婚礼了。
安稳生活来之不易,她不能回到从前那段混乱的日子。
梅寒香结婚的消息在云城很快散开,但因为巴肃有事回了钦阳市,钟佞没了人交流,又被即将来临的年底检查拴住,知道的时已即将跨年了。
云城处处洋溢着节日气氛,闲逛的钟佞骤然意识到今天是圣诞节,距离元旦只剩五天了。
掏出手机打给巴肃,巴肃说他正在陪巴总应酬,估计元旦前很难回来了。
钟佞挂了电话,站在原地思索片刻,去了云城最大的商场,随意选了个卖黄金的专柜。
“你好,有没有适合女士带的黄金首饰?”
“有的。”柜员热情的向钟佞介绍,“项链、戒指、手链、手镯您要那种?”
钟佞有些为难,她也不知道选哪种合适。
“一对的有没有?”
“有!这对细戒是我们今年推出的新款——连理枝对戒,纹刻是对称的,寓意极好。”
“多少钱?”
“打完折两千元整。”
“行,给我包起来,包装弄好一点。”
钟佞从羽绒服里兜掏出一沓红票,数了钱递给柜员,收好小票等待柜员包装对戒。
“挺有钱啊,都不讲价的?”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钟佞回头笑着打招呼,“陈律师来逛商场?”
“嗯,是个节我都过。”陈安夏说道,“对戒很漂亮,买给对象的?”
钟佞正要说不是,被拎着袋子的店员打断,袋子上的连理枝十分抓人眼球。
“我还有事,下次见。”
“哎哎哎,”陈安夏唤住钟佞,“钟同志,赏脸喝杯咖啡?”
钟佞微笑拒绝,“咱们不熟。”
陈安夏惊诧万分,她们好歹一起吃过饭吧。
在陈安夏几次邀请下,钟佞最后还是坐在了商场的咖啡店里。
钟佞不喜欢咖啡,苦的东西她不太喜欢,便点了杯最便宜的意思意思。
陈安夏倒是很享受,细细品味起来。
钟佞几次看手机,忍不住开口,“陈律师到底想说什么?”
“寒香姐的婚礼定在明年开春三月三,你能来吗?”
“婚礼?”钟佞小声复述了一句,挠了挠凌乱的短发,好笑的说道,“你不说主角,我还以为是陈律师结婚呢?”
陈安夏瞬间了然,钟佞在责怪梅寒香没有亲自同她说。
“上次不太愉快,寒香姐她……”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钟佞拎起袋子起身,“婚礼我没空就不去了,麻烦代我祝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钟佞,你何必呢?”
钟佞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些许恼怒在心上盘旋,措辞好久才开口。
“陈律师,从始至终我没想怎么样,我也没做什么,更没做错。你们再这样的话,我可能会后悔帮助过梅寒香。”
钟佞语气渐渐冰冷,含着深刻的警告,“再有一次,我会把你们全部拉黑。”
钟佞说完,毫不犹豫拎起袋子离开咖啡店。
陈安夏坐在椅子上呆滞半晌,年轻女孩表情认真,身形洒脱,绝对能做出来。
毕竟巴肃说过,钟佞是个能把‘断舍离’三个字发挥到极致的人。
陈安夏好半天才回过神,急步走到咖啡店角落,“姐,你听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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