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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回家

返程回广州,因为想节约费用,没有定直飞的机票,中间需要在成都转机,也就意味他们仍然需要单独过一天。

余莘从头开始翻着林绍处理的聊天内容,发现几乎每天都有聊天。当然,聊天内容非常“干净”,似乎没有存在暧昧,但余莘知道,这个不是全貌。

余莘想着家里的孩子,无论如何,她不可能就这样算了。她拿出在路上写的协议内容递给林绍,话都不愿多说:

1、我要完整的聊天内容,我要知道全部

2、分居的事情你自己去处理,爸妈那边的沟通我不介入,但你最好想好理由,不要让他们多想,特别是妈妈,我怕她带妹妹的时候走神

3、互不干涉对方社交

4、经济的问题我们还没谈,我现在也没有脑子想,等我人清醒一点我们再说

5、两个人十年内不再婚,不会让孩子见任何不恰当的人和场景

6、两个人均保证不会再要小孩

林绍看着余莘的文字,从内容里面,看到一个濒临崩溃但依然维持理性的女人,他明白,这个是余莘的底线,她并没有过多在考虑自己的利益,她担忧的是两个孩子,在老人面前,她也会给他应有的空间和脸面,让他自己去处理。

林绍看着余莘,满是红血丝的眼睛露出祈求:“我知道你很生气,我们都先冷静好不好,不急着现在来谈这些,聊天内容什么我给你,但是你可以再相信我一次吗?”

余莘现在其实脑子也很乱,她只是在勉强让自己冷静理智。她不想成为喋喋不休的怨妇,也不想一直陷入在这个事情里面,她一直在安抚自己,她知道夫妻关系出现问题,肯定是两个人的问题,但是她不需要苛责自己,在这段关系里面,她已经付出了相当多的努力,她没错。

她也知道林绍此前说的话很多是事实,他是在意家在意她的。他很懊恼,他想回到过去,过去那么美好。越是美好越是衬托现在的不堪。心里最不希望影响到两个孩子,那么美好两个的孩子。

这些年,余莘和林绍虽算不得小镇做题家,但也确实因为考上大学留在大城市,没有飞黄腾达的命,但好在两个人都是实在踏实,一步一脚印在打拼。好不容易在大城市呆的第十年,买下一个小两房,家公家婆也疼儿子,不作妖,一直帮忙带小孩。大儿子林若恒八岁,小女儿林若羿两岁半。因为家庭氛围好,小孩子也很乐天开朗。余莘很想守护两个孩子的笑容,那么可爱那么甜,天真无邪,对他们满心满眼的信任,一点也不舍得辜负。原本以为可以继续幸福下去,现在也滑向不明朗的将来。

她不意愿现在去回应他,她写下那段话,已经用光了她剩余的精力和理智,这个时候开口,说出来什么话,她控制不住,她也不想用恶毒的话去诅咒他,太难堪了。

回到家已进凌晨,两个娃和老人家们都已在梦乡,余莘也无力有更多的情绪,第二天要上班,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给你消化,两个人抓紧时间洗澡入睡。

第二天,在办公室,余莘还在继续演自己的独角戏,旅游回来,给同事分享礼物和路上的趣事,上厕所和午休独处时,心中总涌出一种深深的哀伤,眼泪似乎随时都可以滴下来。

下班回到家,在孩子面前,戏也继续上演着。晚上林绍知道余莘还在生气,自动自觉的去跟儿子睡。儿子什么都不知道,很开心今天晚上有爸爸陪睡。

晚上12点,余莘还是睡不着,白天忙工作,晚上忙着心事。在新疆时就把林绍剩余的聊天记录都发到自己手机上,脑子闪过很多。有点可笑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想过要去查他的手机,余莘无师自通的想到好多可以查。可以查外卖记录、查大众点评的团餐记录。余莘悄悄的进到儿子房间,在床头摸到林绍的手机回房。

然后就看到半年前的一个外卖记录,是一瓶30ml的dior香水,很明显,这瓶香水不是送给余莘的,林绍也没有跟余莘提过这个事情。大众点评也查到很多中午、晚上的团餐,对照过往林绍跟余莘报备的与同事的聚餐,也差不多一一对上。余莘不知道应该夸自己聪明还是骂自己愚蠢。聪明是其实想查,她都能查到,愚蠢是这半年以来,有一些蛛丝马迹,她也察觉到,但是因为无条件的信任,自信她和孩子在林绍心中的分量,她不需要过于在意。

余莘回到儿子房间,把林绍拍醒,也是不得不佩服男人,发生这样的事情,男人依然安枕入睡,女人反而辗转难眠。林绍起初以为余莘已经想通,抱起枕头就想一起回房。余莘示意他不用拿。林绍悻悻的跟着余莘回到两个人的房间。

余莘把手机里的购买记录给林绍,林绍咬着嘴唇,低了许久的头,才开口说:“你记得我去年年底第一次提了离职,那会儿老板也同意了。所以我在办公室跟同事们都说了。我和她约了饭,她送了我一个离职的盆栽礼物。那是才觉得她人挺有趣,说的事情是我没有听过的。后来她说她月底生日,我想着要回礼,但是没想到回什么。就想着送个香水。我真的就只是单纯想回礼。”

余莘看着眼前这个相处了十几年的男人,感觉极其陌生。她一直觉得他对男女的事情是懂的,毕竟对比她自己,他此前还有过三次恋爱经历,而他是余莘的初恋。那股无力感又淹没了余莘:你不知道送什么,为什么没有想到可以问我。送香水的含义你不清楚吗?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随意给别的男性送香水。林绍努力睁着眼睛回看着余莘,似乎这一刻不能显得懦弱,但眼神分明表示他是知道的。

余莘说:“那这些餐厅团购的记录呢?”林绍说:“我们这半年是约了比较多的饭,但是我们基本都只是聊工作和彼此的家庭,并没有其他越距的行为。”

余莘:“所以你觉得,这些言行就不是越距吗?我们对边界的理解偏差有这么大吗?如果反过来是我,你能理解?”

林绍:“我知道了,我现在知道了,我以后肯定不会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会努力做得更好。”

余莘看着他,过往觉得无比顺眼的男人,现在看着极为别扭:我从来没有奢望过要更好,我觉得原来的你就已经很好了。现在我也不知道还可以相信什么,我还能拥有什么?

人到中年,家庭看似还美满,内里却狼藉不堪,情已淡,爱或者也没有多少,什么要维护的,唯独缺了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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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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